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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请君入瓮

寻金铁卷 香煎带鱼 4208 2024-02-27 20:32

  赶等梁布泉和马士图冲到金得海的房子旁边,小院的外头已经围满了人。离老远就看见三五个崽子正抱着膀子沉腰提肩地撞门,杜老四站在几个崽子旁边,手里拎着两把二十响德国造急得团团乱转,直挠脑袋。

  赵友忠颤颤巍巍地站在人群的最外头,左边站着冯三爷,右边站着张老五,三个人正在旁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现在不是深究老瞎子为啥不出手的时候,两个人挤开众人就往人堆里面钻。

  “都他娘的闪开,看热闹就他娘的躲远点!”

  院外的一群人开热闹不嫌事大,一个挨一个跟计香油似的,都探着脑袋往里边瞅。梁布泉跟马士图废了牛劲才在人堆外面扒出一道小缝出来。这么大点一个小缝,别说是人了,就是来条狗也钻不进去。

  绺子里头连着死了两个主事的,这帮崽子是想看着金得海死啊!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真遇着事了才能看出来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其实梁布泉也是打心眼里盼着金得海早点死,只不过现在藏在幕后的那个高人还没钓出来,还没到他该死的时候。

  就在俩人卖力往里头挤的时候,就听赵友忠在后头沉声地叫了句:“小子!”

  梁布泉回过头,一柄锃明瓦亮的匕首连刀带鞘地让赵友忠给扔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接住,伸手一看,正是老瞎子从不离身的那柄鹰嘴匕首。

  “能闻出来里头有几个耗子吗?”

  赵友忠拄着个盲杖,颤颤巍巍地在旁边问,就这么一会没见,这老头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似的。

  “里面最少也得是七八个吧。”

  梁布泉揉了揉鼻子,“放心吧老头,你早先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从打出房们的那时候开始,我就是一路闻着味过来的。上山下岭不能那脸往里头探,得先用鼻子是不?”

  他本以为赵老瞎子能因此而称赞他几句,可谁料这老瞎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朝他摆手说道:“进去吧,别给老头子的这把刀丢人!”

  冯三爷对着天空“嘡嘡嘡”就是三枪:“都他娘的给老子闪开!没看见我梁兄弟要去救人吗!”

  几个崽子听见枪声,自觉地给俩人让开了一条路。马士图一马当先地先冲进了院里,而梁布泉在临走之前,还深深地瞥了赵瞎子和冯三爷一眼。

  这什么意思?他俩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想要让我出这个头,这帮老东西打什么算盘呢这是?

  “唉呀妈呀我的亲老弟啊!你可算来了!”

  不由得梁布泉细想,杜老四这性子急的已经一把给他扯到了金得海的院外,指着那扇破木门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瞅瞅这他娘的是个啥玩意,这门是铁做的还是石头做的,咋就是整不开呢?别说是这几个崽子,我都他娘的朝着门栓崩了两枪了,啥用都没有啊!”

  几个崽子某足了劲还想撞门,叫梁布泉挥挥手给拦下了。

  他皱着眉头用手在门板上摸了一把,木制的纹理和碎木茬子的触感是清晰可辨,但上头偏偏就没有挨过子弹的痕迹。

  “你对着门板子开枪了?”

  “可不咋的,我开了两枪呢!就是朝着门栓开的枪!不信你再看看!”

  杜老四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撸开了枪栓朝着这扇木门“嘡嘡”又是两枪。

  屋里面的哀嚎不断,金得海的惨叫,和耗子的吱吱声是不绝于耳。子弹在门板子上撞出了两缕青烟,可依旧没在上头留下一丝一毫的弹痕。梁布泉抬手又在上头摸了一把,门板子热热的,杜老四的那两枪没有打歪。

  他抬眼瞥了下泥瓦房的两扇窗户,朝着那努了努嘴:“那里头进不去?”

  “啥?窗户啊?”

  杜老四急得又是一阵挠头,“邪了门了!窗户打不开,还他娘的跟这扇倒霉的门板子一样,子弹都他娘的打不透!一个纸糊的窗户,还他娘的能放住子弹?”

  有人在这提前布了阵法?

  梁布泉努力在脑子里面把所有的奇门阵眼都想了一遍,还偏偏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奇门之术是连子弹都能防得住的。

  阵法没毛病,那就是枪的毛病!

  想到这一环,他又对着杜老四抬了抬手:“把你的响子拿给我看看!”

  杜老四也没想别的,伸手就把两杆响子塞到了梁布泉的手里。退出弹匣,梁布泉从里头掰出了一颗子弹,放在鼻子底下一闻,眼睛里立刻就有了光。

  他一手把那杆响子塞进了杜老四的怀里,一手又从崽子的肩上拽下来一杆土枪,对着房门“嘡”的一声就放了一枪。

  房门猛然震颤了一番,“吱扭”一声就打开了。

  “这……这他娘的是咋回事!”

  看着那房里黑漆漆的一片,杜老四的眼睛都直了,“为啥你开枪就好使,我开枪就……”

  “瞅瞅你那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炮仗(子弹)吧!”

  梁布泉一把抽出了那柄鹰嘴匕首,探着脖子就要往里头进,“空包弹,里头塞的是他娘的木头粒子!”

  “木头?!”

  杜老四的眼珠子一瞪,立马把两支响子里的子弹全数退了出去,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分量果然都不够,“娘了个炮仗的!谁他娘的换了老子的炮仗!哎……不对啊!木头子弹打不穿木头到说得过去,它为啥连窗户纸都……”

  杜老四说着话,就抬手朝着两扇窗户敲了敲。这不敲还好,听着上头“当当”的闷响,他也就把这窗户的情况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合着这两扇窗户的后面,还让金得海给设上了木板子作围挡。刚才着急救人,他们这么多个脑袋,竟然都没把如此简单的伎俩给看穿,禁不住是老脸一红,从崽子的手里夺过土/枪就要往房子里面冲。

  “我去你个姥姥的金得海,你死了都不多!窗户后面装木板,谁他娘的能想出这种手段来!老子倒是真他娘的好奇了,你金得海是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还他娘的要给自己设上两扇窗户啊!”

  杜老四刚要跨步埋进门里,就让马士图一把给拉住了裤腰带。

  “你他娘的干啥?咋人人都愿意拽老子的裤腰带呢?老子的裤腰带就他娘的有那么松?”

  马士图倒是没搭话,只是朝着梁布泉抬了抬下巴。

  且等杜老四安静下来,才发现问题。

  金得海的房间里头,简直太安静了。

  木门没被打开之前,屋里耗子声惨叫声桌椅掀翻声杯盘破碎声不绝于耳,可干等房门打开,人也不喊了,耗子也不叫了,接着外面透进来的亮光再往里面看,桌椅板凳在里头安置的是工工整整,地上隐隐约约地像是躺着一个人,床上似乎躺着两个人,紧挨着房子的东面,立了个巨大的楠木箱子,箱子上头挂着个铜锁,看样子已经叫人给打开了,没有扣严实。

  耗子呢?

  金得海呢?

  这里头为啥躺着三个人,箱子里面有究竟装着些个什么玩意?

  梁布泉一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最开始还真的是想拎着匕首一头扎进去看看,可多亏了赵老瞎子先前对他的教导。甭管遇见多大的事,趟岭下梁之前,都得先抬鼻子闻闻气味,如果里面的味道正常再下去不迟,可假若闻到了腥味或者臭味,就是在里头藏着天大的宝贝都得转身就走,千万别觉着心疼。

  纵使黄金千万两,也没有那二钱银子的小命值钱。

  那屋子里头臭气冲天,根本不是梁布泉这个级别能照量的东西。

  恐惧死亡的天性,是每个动物与生俱来的本事。这屋里的臭味不仅仅是单纯的尸臭,这恶臭里头带着三分血腥,三分土腥,还有四分的香甜味。他没有赵友忠的那个能耐,分辨不出每一种气味,都是从那个山精野怪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但是这种味道入鼻,他的心里就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子退意。

  跨进房门一步,等着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这间房子里头一定有埋伏,那些拔人舌头的鬼耗子说不准就在那个犄角旮旯里面藏着,兴许还有高人在这房子里面落过阵眼。如果无端端地迈进去,说不准会有什么幺蛾子找到他身上。

  “你咋的了大兄弟?”

  杜老四抻着个脖子也往房子里面看,他也不傻,梁布泉没进去就代表房子里面肯定是有啥邪门歪道的东西藏着,可是心里头的好奇却像是松花江上的大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地挠着他的心,“那里头有啥啊,给你吓成那样!咱不是有枪吗,怕啥呀!”

  他也学着梁布泉的模样抬鼻子朝屋里闻了闻:“我去他个娘的,咋这么臭啊!屋里躺着的是死人不?我他娘的一猜就知道,那金得海肯定没干啥好事!我说他咋还拿木板子把窗户给挡上了呢,屋里头躺着的是山下的娘们吧?这个王八犊子,肯定是背着咱们把山下的姑娘给霍霍了!”

  “请君入瓮……”

  梁布泉眯缝着眼睛狠叨叨地念出了这三个字。

  “你说啥呢大兄弟!”

  杜老四大肚子一舔,“你要请我吃饭啊!现在那是吃饭的时候啊,金得海这王八羔子揍的跑哪去了?等抓着他的,抓着他了以后,咱哥俩好好喝……”

  “四爷,梁兄弟没说要请你吃饭……”

  马士图咧着嘴干笑了一声,“请君入瓮是个成语,就是说这房子是个大缸,想要把咱们给请进去……”

  杜老四瞪着眼珠子又问:“请咱们进缸里头干啥啊?老子又不是大白菜,老子没事往缸里头钻干啥啊?他请我,我也得去啊!”

  “你刚才不还蹦着高地想进去吗?”

  梁布泉的脸上是一丝一毫的笑模样都没有,他想不到金得海竟然这么着急就要动手了,是因为那老小子知道自己在绺子里头混不下去了,才想出的这个办法吗?奶奶个孙子的,光凭他自己,怎么可能想出这种手段来!那个害死刘干娘,扒人皮拔舌头的高人到底是谁,这是要把整个绺子往死路上面逼啊!

  “这个缸,咱不进也得进!金得海那个王八犊子在房子里头养尸呢!”

  “养尸?”

  杜老四和马士图不约而同地齐声道,“金得海咋学会的养尸?再一个……你不是说这世道上没有鬼吗?”

  “活尸不是鬼,说白了所谓的活尸走尸,都是被些个寄生虫给上了身的野兽。”

  梁布泉叹了口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房子里头不单单有鬼耗子,还有七子尸。”

  “妻子尸?”

  杜老四的老脸一红,“叫得还他娘的文绉绉的,你咋不叫它媳妇尸呢?”

  梁布泉摇了摇头,心说这杜老四也真不愧是整个绺子里面最没文化的人,满脑子不是杀人就是媳妇,再不然就是大鱼大肉,美酒佳肴,说起别的,是啥也不懂啊!

  “大汉戚夫人的故事,你听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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