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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诱敌之计

寻金铁卷 香煎带鱼 3918 2024-02-27 20:32

  “我日他个亲娘四舅姥姥……”

  看见梁布泉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杜老四是强忍着笑意才没乐出声,一手撑着身子半坐而起,指着梁布泉那只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脑袋,龇牙咧嘴道,“你这家伙……你咋让人给打成这样了我的好弟弟,金得海呢?这王八犊子下手也太他妈狠了……你等我找他说道说道!”

  杜老四说着话就要翻身下床,梁布泉对着躺在地上的金得海踢了一脚,意思说:你看,这家伙比我好不了多少。

  金得海四仰八叉地躺在简易窝棚的门前,半边脸蛋肿得像是块发糕一样,显然已经被打得不省人事了。可是昏迷归昏迷,倒是不妨碍他一声一声地哼唧个没完。

  “我日他娘了个炮仗的,我说老弟啊老弟,你他娘的下手比老金都黑啊!你是不是把他后槽牙给打没了,哈哈哈哈……瞅他这熊样,下半辈子不得只能喝小米粥了啊?”

  杜老四一瞧金得海这惨兮兮的模样,终于憋不住笑了,捂着肚子,扯着破锣嗓子就乐个没完,“我说老金啊老金,你也是!人家大先生和我梁兄弟没招你没惹你,你干啥总看人家眼眶子发青呢?这下完了吧?我看你往后在绺子里还怎么混!哎呀……可别他娘的哼唧了,大老爷们的,不就是掉了几颗牙吗?往后找郑庄的老大夫给你镶一副假牙,也不耽误你喝酒吃肉!”

  然而这金得海显然正处于无意识状态,杜老四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见,还是躺在地上一个劲地哼唧,身体还随着哼唧声而有规律地往下一窜一窜的。

  “老金啊,你这是干啥呢?想上外头放放风啊?”

  杜老四叉着腰,依旧对着金得海揶揄个没完,“外头冷,吹得你该牙疼了!哎呀!不说这个我都忘了,谁他娘的开的灯,老子正他娘的做梦娶媳妇呢!还没等老子我掀盖头呢,就他娘的让这灯光给晃醒了!谁他娘的开的……”

  “四爷,外头有狼!”

  没等杜老四埋怨完,就见一个崽子仿佛猛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一把就给金得海的两条胳膊按住了,“金爷的脚还在外面露着呢,好像有东西在往外拽金爷!大家伙快帮帮忙啊,我他娘的……我一个人拽不动他!”

  怪不得这金得海会一面哼哼唧唧,一边把身体往外窜。梁布泉一拍脑门,直叫唤是自己失察,险些误了金得海的性命。

  这老小子是有背叛绺子的嫌疑不假,但是现在还没到他死该的时候。冯三爷等着靠他来钓出幕后的那条大鱼,梁布泉也希望借着这个叛徒之手,摸到那个所谓的高人的影子。您列位可别忘了,杜老四的干娘之所以会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摇身变作了吃孩子炼金种的野婆,靠的就是那个高人喂下的丹药。

  然而这绺子四处防卫森严,俨然就是一个小城寨的模样。

  那高人是怎么进来的绺子?

  还不都得归功于水香放哨的给他打开的绿色通道吗?

  梁布泉心里头活泛,手上也没听下来。就见他用那杆黄铜烟袋锅把门帘一挑,两头半大公狼正一边一个,扯着金得海的脚踝往外面托呢!

  电光火石之间,就听见窝棚里面“嘡嘡!”就是两枪,那两匹野狼甚至还没等反应过味来,就让杜老四给轰碎了脑袋,那里头溅出的浆子,红的白的崩了梁布泉满身。他刚要伸手去擦,杜老四红着个眼睛跟头疯牛似的,擦着他的身边就冲出了窝棚。

  “还真他娘的有狼!老子倒是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睛的畜生,敢他娘的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吃人!”

  见着杜老四这不怕死的冲出去了,梁布泉也不能在旁边干站着,也顾不得这满脸的腥臭味,后他一脚也出了帐子。

  故老相传,都说“鬼怕恶人”,但是咱们话说回来,那得是啥样的,才能不怕恶人呢?

  群狼见着那杜老四跟个杀神似的冲出了窝棚,竟然齐齐地朝后退了一步。余下的那十来只野狼,小声哼唧着绕到了狼王的后头,狼群头子一马当先地半蹲在群狼身前,恶狠狠地盯着杜老四和梁布泉。看那模样,大有两军对垒,将军死斗的架势。

  杜老四咬着后槽牙,冲着那匹老狼就举起了枪:“老子那六个崽子,是你们傻的不?”

  见着杜老四掏枪了,那头狼王沉着脑袋低吼了一声,后头的几个狼崽子闻声而退,而它则一面对着俩人龇牙咧嘴,一面迈着碎步以简易窝棚为轴,绕了个大弯。

  它这是想掩护自己的狼崽子们先走?

  梁布泉和杜老四相视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头隐隐升起了一股子英雄惜英雄的敬佩劲儿。

  杜老四又扬了扬手里的盒子炮,对着头狼扯脖子喊道:“咱也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听懂人话。不过看在你让小的们撤离,自己殿后这一点上,老子敬你是个爷们!不论我手下那六个崽子是不是你们给弄死的,你带着这群狼崽子围了我的窝棚,这是事实,你刚才吩咐手下要叼走金得海,这他娘的也是事实。老子赏你一颗子弹,这一枪要是打不着你……”

  眼瞅着那群狼崽子越退越少,谁还做这听他杜老四絮絮叨叨啊?就听那匹头狼怒吼一声,奔着杜老四的梗嗓咽喉就扑了过来。

  这杜老四也不是吃素的,大骂了一句:“娘个炮仗的,畜生就是畜生啊?话都不让爷爷我说完!”对着那匹头狼“嘡嘡嘡”又是三枪。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这头狼的皮毛足有六七寸那么厚,长毛底下连着短毛,短毛旁边还生着涌毛,这身毛皮披在野兽身上,就是天然的防弹衣。再加上头狼的身形灵巧,作战经验根本不是前头那两只半大公狼可比的。

  杜老四的这三枪打的是头狼的脑袋,可都被它轻轻松松地给躲开了,躲开了神枪手的子弹不说,这畜生冲过来的力道就跟个受了惊的野马一样,当即就给杜老四怼了个跟头。手上的响子贴着地皮甩出去四五米,野狼的一只爪子已经搭在了杜老四的肩膀上,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杜老四的脖子就要招呼下去。

  情急之下,梁布泉也顾不得手里头拿的究竟是烟袋锅子,还是短刀匕首了,轮开了手里的黄铜烟袋,对着老狼的脑袋瓜子就是一顿猛砸。这老狼吃痛,赶紧撒开了杜老四,又要去咬梁布泉。

  咱说这梁布泉可没有杜老四那样的体格,先前他刚让金得海给胖揍了一顿,这会就是匹半大公狼撞他一下,没准都能要了他的一条小命。可万幸的是,他手里的这杆烟袋锅子,可是先前对付伥鬼恶虎时候用到过得法宝。

  就见那匹老狼一扑一咬,已经是把梁布泉逼得踉跄一步摔在了地上,梁布泉情急之下把烟袋锅子的烟嘴塞进了嘴里,猛地吸了满满的一大口,就在老狼张开大嘴奔着他的喉咙咬过来的时候,梁布泉对着老狼的大嘴,一股脑地喷了一大口烟箭。

  又臭又辣的烟油子味,呛得梁布泉是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止不住地咳嗽;而那老狼却仿佛中了迷魂药一样,那前爪捂着鼻子,晃晃悠悠地就朝后退,鼻子眼里,还不停地哼哼唧唧个没完。

  梁布泉怔怔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烟袋锅子,心说着:早知道这烟袋锅子这么厉害,我还至于像先前那样,让群野狼给我咬得屁滚尿流?

  “奶奶个孙子的,你是真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老子我崩了你!”

  杜老四闯荡江湖这些年,还从没有过让畜生给欺负的这么狼狈的时候,这功夫也发起狠来,捡起甩在地上的盒子炮就要给那老狼补上机枪。

  正待这时,就听见而后有呼呼的风声响动,没等他转身,赵友忠就在帐子里头扯着脖子喊道:“看好你的后背!两个傻玩意,那群狼崽子没走!”

  清朝初年,有个大文人蒲松龄曾经也写过不少关于狼的故事,有那么一则就曾经讲过:说是有个屠夫夜晚回家,遇到了两只野狼尾随,他把骨头丢下,就一只狼低着头吃肉,另一只狼跟着他。

  往返那么几次,手里的肉骨头丢完了,屠夫只能一手拎着屠刀,背靠着柴草堆和狼对峙,盼着等到天亮了能有人来救。

  可就在这时候,一只狼是径直离开,留下的那只狼对着屠夫像个狗一样地蹲在原地假寐。屠夫见状,一刀剁死了装睡的狼,回身准备上路绕过柴草堆的时候,竟然发现另一头狼已经把半个身子探进了草堆里面,只露出个屁股跟尾巴,想要从他的背后偷袭。

  留下了个“前狼假寐,盖以诱敌;后狼半入,止露尻尾”的笑话。

  梁布泉打小就听赵友忠讲过这么一个段子,却万万没想到这帮野狼真的能够狡猾到这种程度。那群狼崽子来势汹汹,再想朝着它们喷上一口烟箭,显然已经不现实了。杜老四对着狼群“嘡嘡嘡”就放了好几响空枪,三两个野狼被他伤了身体,随后又有更多的野狼扑杀过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俩人就几乎要被野狼团团包围。

  “再他娘的看热闹,你们就等着给我俩收尸吧!”

  杜老四的嗓子都喊哑了,对着简易窝棚里的人狂叫道,“快他娘的过来帮忙啊,开枪!对着这群王八犊子开枪!照着打响窑(黑话:进攻携带枪支的土匪窝)的那种办法来,轮番上子弹,轮番开枪!”

  他说着话,那枪托子砸翻了一只蹦上来的野狼,“娘了个炮仗的,我在这给你们当活靶子!万一把老子误伤打死了,算他娘的老子该着这么死!冲着这帮狼崽子开枪!”

  赵友忠也从简易窝棚里头探出了半个脑袋,对着还拿烟袋锅子跟狼群拼命的梁布泉摆了摆手:“老子教你的东西都忘了?”

  “我的亲爹啊,都这时候了,你就别他娘的跟我卖关子了!”

  这帮野狼的脑壳奇硬无比,梁布泉才和几个野狼打了三两个照面,虎口就已经被震得是一阵酥麻,“你不赶紧帮忙,到时候可没人替你养老送终了!”

  “霸王擒腕,二爷勒缰,三郎番天印,五子震桃花。”

  赵友忠哼哼唧唧地念叨了几个半似武功套路的名字,抬手就把鹰嘴匕首扔给了梁布泉,“趟岭子下矿,手里没点本事那不擎等着送死呢吗?老头子还是那句话,遇见麻烦了自己想辙!别他娘的辱没了老子这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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