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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谈判

寻金铁卷 香煎带鱼 4440 2024-02-27 20:32

  那领头的女人,领着一群疯婆子亦步亦趋地朝着梁布泉的地方直勾勾地迎了过来,每个女人的胳膊都给伸得笔直,襁褓里头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个毛乎乎的物件,离着太远,梁布泉也看不清楚,只知道那玩意肯定不是人。

  现在的最重要的不是和这群疯女人缠斗,经历过刚才的那一桩子事,梁布泉的心里头也清楚,时下这群疯女人十有八九也是黄皮子变出来的幻象,就算他有本事一口气杀退这一群疯子,只要那黄皮子念叨两句口诀,还有成百上千的疯子等着他。

  找着那个拎着量天尺的丫头才是正事!

  亏了他手里拎着把喷上了真阳涎的匕首,这群黄皮子似乎是碍于那柄匕首的威力,只是慢腾腾地朝着他的地方靠,不敢贸然行动。梁布泉也乐得一边和这疯婆子扯皮,一边找机会脱困救人。

  “我说黄爷爷……您这么大的本事,变成啥玩意不好,您偏要变成个疯婆子?咋?觉着疯女人更吓人?”

  梁布泉横着手里的短刀匕首,一面盯着那群疯婆子缓步后退,一面拿余光在漫无边际的白雾当中,寻找着那个姑娘的影子,“再一个,您说您反过来调过去,变出来的玩意都长一个模样,我们做人的有那么一句词,叫审美疲劳您知道吧?能不能出点新花样啥的,变个盘亮条顺的杨柳腰多好,这没准我还真能上上套!”

  那黄皮子却是两耳不闻,一心一意地捣鼓着:“爷们,你看我这崽子……还能活不?”

  “黄爷,跟您说实话吧,我也不是啥厉害的郎中,咱就是一个臭跑江湖的。你要让我杀个猪,宰只鸡我倒是能搭把手,您手里的崽子……咱可真救不了。”

  “爷们,你看我这崽子……能活不?”

  梁布泉是听到而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拿余光再一扫听,恰好看见个疯婆子拿着根枯树枝子对着空气比比划划。反照着先前那姑娘用量天尺和黄皮子斗狠的情景,梁布泉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当即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对着那群黄皮子正色道:“你还真别说啊,黄爷!我还真有个办法!”

  那群缓步推进过来的疯女人也一下子全都愣住了,听说过把活人打死的,还从来都没见过再把死人给医活的。这群黄皮子一下子竟然真的都把脚步给停住了,就见着梁布泉指着那个襁褓里的物件,满脸认真地接着道:“那里头装的,是叫那丫头给打死的小黄皮子吧?”

  领头的黄皮子又哭上了,这回倒是不再打听怀里的崽子能不能活,哼哼唧唧地唱上了歌,听那动静还有腔有调的:“我本青城一大户,家有子孙三万三。通天的房子青顶寨,虬龙洞里修成仙。只恨那凡夫一女子,投石碎颅拔我宅。是可忍来孰不忍,定要她小命祭苍天!”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听这黄皮子歌里头唱得,似乎的确是那姑娘有错在先。黄皮子这东西难缠就难缠在子子孙孙无穷无尽,而且这家伙可比人要团结的多,兹要是伤了它们家里的一个崽子,只要宅子里头还有一只黄皮子活着,追到天边也要把这命债给讨回来。

  但是黄皮子就是再聪明,它哪有人坏啊?这帮家伙一个个的性格,都像是老小孩一样,那叫一个吹牛皮不打草稿,兜里揣着五十两银子恨不得给你玄成五十万,那所谓的通天的房子青顶寨,听起来是豪横霸气,事实上,恐怕也只不过是拿个不入眼的小土包子当洞府……等会,通天的房子挂着青顶,这是个啥玩意?

  大树?

  那树根子底下盘根错节的,不是时常叫古人给说成是虬龙吗?

  这江湖上报山门的规矩,反倒成了梁布泉拿过来对付它们的武器,找洞府掏宝贝这营生,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时下心里头有底了,梁布泉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不易察觉地抬鼻子在天上嗅了两嗅,旋即朗声道:“东南所指青顶的瓦,一颗老柏养万家,掘地三尺见真龙,自有仙家遍地花!不用急来不用愁,一抹阳火了恩仇,今日有仇今日报,来日再寻恐难留!”

  这黄皮子也听出话里的弯弯绕了,这时候也不顾念着捧孩子吓唬人了,瞪圆了眼珠子凄厉道:“小/逼/崽子……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救人咯!”

  梁布泉耸了耸肩,“你不是一直问我,那怀里的崽子能不能救活吗?我告诉你,扔火里头烤,烧到五分熟的时候撒椒盐,再烤到全熟,那家伙外酥里嫩滋滋冒油,能香摔你!”

  “小崽子,你这是欺人太甚!”

  就听见那领头的黄皮子一声尖叫,把怀里的崽子给扔到了一旁,张牙舞爪地就朝着梁布泉冲了过来。后者早有准备,对着身后的姑娘大喊道:“听明白我说的话没?东南方向最高的那颗老柏树,贴着根朝底下挖三尺,那是这群黄皮子的窝!可千万别再伤它们的崽子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挖好了泥巴等我……”

  话没说完,就见那疯婆子已然是其身而至,鸡爪子一样的手掌是盎然而起,晃一晃指甲盖足长了两尺来长,对着梁布泉的脑袋瓜子就捏了过来。眼瞅着这一招来的又急又猛,梁布泉是不退反进,抱起了胳膊对着那疯婆子就撞了上去,这一手是赵友忠教他的,这叫一寸短,一寸险,遇着别人拿青子伤人,越是往后躲就越危险,这种情况下,你只管硬着头皮往里头硬挤,他就是八十来尺的大砍刀,也摸不着你一下。

  只听这疯婆子闷哼了一声,翻过头来就要接着和他拼命,梁布泉的步伐更快,当着女人的面,一把就扬起了手里的短刀匕首,这女人挥在空中的利爪稍稍一滞的空档,梁布泉已然是跑到了那颗老柏树的下头。

  但见先前的姑娘已经在树下挖好了一个大洞,却仍要举起手里的家伙朝着大洞里边猛戳,梁布泉一时之间是怒火上涌,照着她的后腰就猛踢了一脚,随后论起手里的短刀匕首,“锵啷”一声,钉在了洞口前头的泥土里头。

  “行了!撤了你的障眼法,老子保你全家安全无恙!”

  梁布泉的胸膛起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我知道那娘们伤了你们的崽子,你们心里头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老子的这笔账应该咋算?你们觅了我跟我兄弟一次,这回是第二次。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愁,如若不是今天我赶来的早,我那傻兄弟早就让你们几个给啃死了!咱几个的恩怨,打今儿起翻篇了,成不?”

  “翻篇了?那我们家的崽子就白死了?”

  疯女人拿腔拿调地冷哼了一声,抬手指着趴在一旁的姑娘又道,“我们差点弄死你们,那是你们他娘的活该倒霉,偏要往咱的府里头闯!今儿个这事咱们没完!你要是不把拿骚/娘们留下,就他娘的一个都别想走了!”

  “我日你个祖宗的……”

  梁布泉也是发起了狠,一咬后槽牙那脚跟朝着那短刀匕首的边上猛地一跺,只见这匕首旁边挨着的枯草竟然倏忽之间地无火自燃了起来,“老子敬你修炼了这些年,叫你一声黄爷,你他娘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老子原本是不想跟你们这些个野仙扯上关系,咱趟梁子抬宝的,跟你们做野梁子修仙的往祖辈上算,也能攀上师兄弟的亲戚,可你们是真他娘的给脸不要脸啊!这娘们老子今天保定了,你们想动她,那就他娘的试试!”

  这一把火不但是燃起了梁布泉的斗志,也一下子烧光了这群黄皮子最后的耐心,就听那领头的疯女人接着道:“老子就是因为闻了你的家伙,这才愿意放你们走……你们不想活,可别怪着祖师爷没给你们留着面子……老子我……”

  疯女人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老林子里头“嘡嘡嘡”的三声枪响,这枪声一响,当即也把这幻境给震得是摇摇欲坠,梁布泉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杜老四在外头吵吵嚷嚷地大叫道:“我日他娘个炮仗的!梁老弟,你他娘的可算硬气了一回,就冲着个,老子横竖得给你放两枪蹦一蹦!还他娘的是娘们有本事啊,你一见着这么水灵的一个大姑娘,我日他娘的,连死都不怕了?不是……你跟个黄皮子在这捣鼓啥,斗啥鸡呢?赶紧动手啊?”

  梁布泉本来还是一身的胆气,正准备跟这群黄皮子拼命,可万万没想到杜老四这家伙心眼子是拿肉给糊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这么一句,反倒是给他臊得老脸红到了脖子根,扯着脖子对外头喊道:“我日你个祖宗的杜老四,什么他娘的大姑娘小姑娘的,老子这叫路见不平……”

  没等他把后半句“拔刀相助”给喊出来,一股子腥臊恶臭是铺天盖地地罩了上来,这天也不知怎么就一下子都黑了,满世界的骚臭味是直往他的鼻子里头钻,这梁布泉挣扎了一番,抬脚就提到了身后的一块大肥肉上边:“我去你奶奶的吧!”

  缓过神来,只见那大洞里头正趴着四五十只黄皮子,杜老四正摊在大洞的另一头揉着肚皮,手里边还提着个湿哒哒的裤头:“你个没良心的,你踢我干啥?”

  梁布泉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滑唧唧的液体,哆哆嗦嗦地问了句:“你刚才干啥了?”

  “嗨!我还能干啥啊?”

  杜老四邀功一般地扬了扬手里的裤头,“四爷我没别的优点,活到老学到老,还能活学活用!这不是看见你叫黄皮子给觅了吗,所以我就学你……”

  “我日你个祖宗的……”

  梁布泉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也是童男?”

  “放他娘的屁!老子是干啥的你不知道吗?老子是他娘的土匪!老子摸过的娘们,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老子怎么可能是童男!老子他娘的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纯爷们了,哪像你啊,你眼瞅都他娘的二十多岁了,连跟大姑娘说话都脸红呢,老子那是征战沙场无数,老子是情场老手,老子万花丛中过,老子……”

  “老子说过,童子尿才能破煞。你不是童子……老子是咋从煞局里头出来的?”

  杜老四红着老脸全当是没听见:“反正老子不是童子,你就他娘的是嫉妒!别给老子泼脏水,老子先前还救过你,你不能这么诬陷老子!老子跟我们家映红再想当年……”

  梁布泉也懒得听他扯皮,把那短刀匕首从地上“锵”的一声扒出来,又蹲到了这大洞旁边,嬉皮笑脸道:“黄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说是不是?刚才咱家的那傻玩意也说了,咱是两袖清风,光棍一根,这辈子恐怕也讨不着媳妇,您要是找我报仇,恐怕只能赶在这一辈上了。但是再掂量掂量您这窝里的一群崽子。您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替它们掂量掂量吧?面子也赚得差不多了,您要是实在觉得不解气,您再咬我一口?咱各退一步,我给您这洞府重新修好,您呢,也别跟咱们一般计较了,成不?”

  梁布泉拿手指肚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刀刃,和这群黄皮子说的话,带着三分商量,又带着七分威胁。只见那黄皮子似乎思忖了半晌,一口就咬在了梁布泉的小臂之上,随后那倒在地上的姑娘,猛然咳嗽了几声,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杜老四倒是比谁都高兴,扯着脖子对梁布泉喊道:“梁老弟,你的美人醒了!”

  可谁料这女人挥起手里的量天尺,“当啷”一声,就加载了杜老四的脖子上:“刚才是谁踢的我?是不是你!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诊脉香马德武的嫡传弟子,这柄量天尺上打妖邪,下除厉鬼,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敢弄伤姑奶奶……”

  “识岭金钩倒头放,望岚听风四炷香……”

  梁布泉抱着膀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姑娘,“久闻马先生的大名,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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