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消耗一枚金币,提升红线拳进度。”
“是。”
卫韬凝聚精神,轻轻一点。
红线拳下方的进度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很快便从百分之五十达到了百分之六十的程度。
状态栏内,关于红线拳的描述一阵模糊,略有所成的字迹消失不见,登堂入室四个小字渐渐浮现。
双臂猛地开始撕裂般的胀痛,气血汹涌运转,条条青筋暴起,掌心炽热似火。
眼前也阵阵发黑,脑袋仿佛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大量信息流注入进去不停搅动。
度过难以忍受的十数个呼吸后,卫韬终于从这种痛苦状态下回过神来,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他跌跌撞撞跑进屋内,抓起一张大饼就塞进嘴里,胡乱嚼上三两下便吞下肚子。
一张大饼入腹,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关于食物和消化的开关,潮水般的饥饿感席卷卫韬的全部感官。
饿!
太饿了!
真的饿啊!
饿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疯狂鼓噪呐喊。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饥饿体验。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一个字,吃!
如果不能及时吃到足够的食物,他都有些担心胃酸甚至会将自己的血肉消化掉。
原计划作为一天伙食的大饼和卤肉风卷残云消失不见。
但仅仅是稍微将这种恐怖的饥饿感缓解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
两个时辰后。
天色渐晚,乌云再次从西边蔓延过来,很快便将苍远城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
卫韬从一家饭馆出来,眼睛还在冒着绿光,脸上全是欲求不满的急躁表情。
在他的身后,身后还跟着三个扛活的力夫。
每个人肩上都挑着两只硕大的担子。
里面分别装着满满的大米白面还有大量卤肉腌肉和各种调料。
他一下午吃的酒菜,再加上刚刚买的这些食物储备,就花掉了将近十两银子,几乎能够满足一个三口之家整年的花销。
若不是怕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他觉得自己甚至能一口气吃光那家饭馆的所有存货。
“或许是因为漠州遭灾的原因,这里的粮食副食也已经开始了涨价。”
“在这种情况下,手头上的银子就变相的在贬值。”
“看来还是要趁着食物价格大涨之前,再多买一些储备起来。”
回到住处,卫韬第一时间将厨房清理出来。
然后一边开灶蒸米,一边计算着自己现在还有多少余钱。
加上刚刚从苍莽山中努力赚来的钱财,他现在也只有不到八十两的纹银。
回头还要去打造一副暗甲,加上几样暗器兵刃,再弄一双特制的护臂,
还有鞋子,也应该好好设计一下,就像那个葬身猪圈的女人一样,给里面装上刀锋排刺。
如此至少再减去二十多两,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五十两的存量。
他有些出神地注视着袅袅升起的蒸汽,忽然发现如果再提升一次红线拳进度还是这么能吃的话,五十两银子怕是也支撑不起几次消耗。
“以前挣得少的时候钱不够花,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得多了,竟然还是不够花。”
“但没有办法,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只要能提升实力,再多的投入都是值得。
大姐总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穷苦人,
若不想被厄运缠身,那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粗壮。”
卫韬长长叹了口气,将第一锅米饭乘出来装进桶里,然后紧接着又开始了第二锅的蒸煮。
屋外狂风呼啸,大雨滂沱。
屋内热气蒸腾,饭香四溢。
好在这间宅院的柴房中存放着足够多的木柴,不然一下子做这么多饭还真有些不太够用。
直到午夜时分,天气从狂风骤雨变成了绵绵细雨。
卫韬终于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大锅里倒米放水。
此时在他的面前,摆着满满三大桶,外加一脸盆的大米饭。
一担子的腌制卤肉也被打开准备好,与白米饭放到一处。
看着眼前的巨量食物,卫韬莫名感觉有些头晕。
他深深吸气,再缓缓呼出,终于拿起了被当做饭勺的水瓢。
卤肉和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大半个时辰后,卫韬缓缓推开几乎全空的饭桶木盆,打了个充满肉味的饱嗝。
前前后后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吃一顿饱饭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他从灶台拿起新买不久的菜刀,朝着自己的手臂轻轻划了一下。
锋利的刀刃切割皮肤,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却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并不明显的红印,连皮都没有真正破开。
“这就是筋膜涨收随心所欲,普通刀枪难入吗?”
卫韬丢掉菜刀,一缕笑容在脸上浮现,“所以说,我现在已经突破炼筋层次,可以踏入下一层的凝血境界之中。”
“但是,凝血层次的红线拳该如何修行完全没有头绪,必须要想办法弄到后续的法门才行。”
“那么,如果不用法门,直接动用金币尝试提升呢?”
他心中蓦地一动。
唰!
状态栏在虚空浮现。
“是否消耗一枚金币,提升红线拳进度?”
沉默一秒钟后,他集中精神,确认了提升。
金币一阵模糊,最终却又回归到了原有状态。
与之相对应的,进度条毫无动静。
“果然,在完全没有任何理解,不知道正确方向的情况下,金色符纹也无法将修行进度硬冲上去。”
“原本还想着若是能在凝血层次之上再提升一层,就可以真正考虑消除掉银狼帮的威胁,现在看来还不到时候。”
面对着如此结果,卫韬微微皱眉,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情绪。
屋内一片狼藉,他开始刷锅洗盆打扫卫生,一切都收拾完已经到了后半夜。
趁着刚刚突破凝血的感悟收获,卫韬又在院子里练了很久的红线拳打法。
一遍遍熟悉着各种招式的衔接转换,同时也是在适应变化后连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的身体。
公鸡啼鸣,天色渐亮。
他缓缓收了拳架,从灶上打了些热水,胡乱冲洗一下身体,回到卧房躺下休息。
床铺很软,新买的被褥散发着淡淡清香,但他却总是感觉心神不宁,无法安然入睡。
片刻后,卫韬从床上起身,抱着一床被褥来到院子角落的柴房。
先在门内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示警装置,又沿路洒下些许铁蒺藜后,他在在两垛柴火中间的隐蔽之处铺上干草,再展开被褥,一股久违的安全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