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喊冤
“岂有此理,居然敢严刑逼供!”苏小红双目赤红,一把抓住了许云昭的衣领。
“小红,放开,他是一个无品无级的小文书,与他没有关系。”苏小红不满的松开了手。
许云昭双手叉腰,嗷嗷叫唤,“就是,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如此粗鲁,动不动就打人呢。”
“王妃,您可否出面可以拦下明日的斩立决。”
“你以为我这王妃的名头谁都看得上吗?这平阳县还是属于朝廷管辖的地界,我明日就算亮出王妃的身份,那个县太爷也未必肯听我的。”
“我已经飞鸽传书回去,让张大人带兵过来,但是从清水县到这里怎么样也需要三日的时间,明日要是想拦住行刑,的另外想法子。”
“你是个文书,有没有走正常流程可以延期行刑的办法?”
“有倒是有,只是若是不成功,又要多死一人。”
“说来听听。”
“若是明天有人去刑场为他喊冤,就有希望可以发还重审。”
“喊冤的人也会被关押,如果三日之后重审,若是还没有证据证明犯人是清白的,喊冤的人要和犯人一起斩首示众。”
苏小红眼神中陡然迸发出的希望,又暗淡了下来:“这也太不合理了!”
“如果有人喊冤就重审,那死刑犯都要找人去刑场喊冤了,所以有这么严苛的制度。”苏云菲表示理解,但也并不赞同。
“但是除了劫法场,这是唯一一个延期的办法。”许云昭仰天长叹。
苏云菲摇头说道:“但是他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已经年迈,谁能为他喊冤?”
“我可以为他喊冤。”许云昭说道,“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的老家与他家很近,我有一次去打水,失足掉进了水里,他这个人又高又壮,力气又大,人也热心善良,不仅义无反顾的救了我,还连着帮我家打了好几天的水,我母亲要给他钱,他也不要,后来我做了文书,搬走了,再次见面居然是他要被砍头!”许云昭痛心疾首。
苏小红惊了一跳,问道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知恩图报的!”
许云昭背着手,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就当我当初掉井里就死了,况且现在有王妃坐镇,肯定没问题,就算我死了,去了地下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得罪了人,有人要把自己干的事情栽赃到他身上,虽然我想看到公平正义,但是先前无能为力,如今能得王妃相助,他必定可以洗清冤屈。”
“阁下如此有才华当个文书可惜了,回头跟着我怎么样?”苏云菲问道。
寇乐果目露星光,“鄙人的荣幸。”
苏小红沉默了,这厮会不会和她争宠.....
苏云菲看着他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一个好人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那个县太爷想让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不能去喊冤,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帮我做。”苏云菲莞尔一笑。
第二日老百姓都知道菜市场要砍人脑袋,都一窝蜂的前去看热闹,街道上的人群拥挤得像一团难以疏散的棉絮,让人寸步难行,只能随着人流缓慢地挪动。
乌云如泼墨般染上天际,阴沉的气氛渐渐笼罩下来。那翻涌的云海,像是蓄势待发的暴雨,让人感受到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苏云菲一身农家女装扮,在一辆辆的囚车中寻找着李旭的身影。
可能是此处血腥味太重,苏云菲感到一阵恶寒,寒气如同无形的恶魔,悄然而至,将这条街道的一切笼罩在冰冷之中。
“旭儿,我的儿啊!”一旁的李溪风颤抖着指向一辆囚车,那人身材魁梧,破烂的衣衫上被鲜血染透,虽然面部黑乎乎的,那一双眸子却无比清澈。
那几个汉子见自己的师弟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握紧了拳头,气红了眼。
苏云菲护着李溪风走了过去,身后跟着几个壮汉,都是平日里与李旭比较要好的兄弟。
见李溪风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模样,其中一人赶忙李溪风说道:“伯父,你放心!李旭会没事的!这位姑娘的法子肯定有用的!”
昨晚他们几人去看望李溪风的时候,碰巧遇到苏云菲两人回来,便一同商议今日的行动,原本几人都争着抢着要去喊冤,都被苏云菲以他们个个都有家室为由拒绝了。
李溪风激动的伸出了枯瘦的手,抓住了苏云菲的衣袖“姑娘,若是你能救了我儿,我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苏云菲看柔声说道:“老先生不必如此,李旭是个好人,我们都在想办法救他。”
李溪风心中稍稍安稳了一些,一想到万一不成功,他唯一的儿子就要含冤而死,他的双目就蓄满了泪水,一言不发的看着被铁链拴着拉向刑场的李旭,拳头紧握,指尖泛白。
李旭虎目含泪的望着台下的头发花白的老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死了,他的父亲可怎么办.....
“大人,我冤枉啊!”李旭脖子上带着枷锁,扑通一下朝着县太爷跪了下去。
台下乌压压一片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问道:“这个李旭我知道,听说他平日里是个老好人呐,怎么会杀人?”
“就是啊,搞不好真是冤枉的?”
这个时候,苏小红带着几个人忙完苏云菲安排的事情也挤了进来,红了眼圈,握着手中佩剑,气愤说道:“原先以为我的经历已经够可怜得了,这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命苦的人!幸好他跟我一样有福气遇到了王妃!”
以前她最大的烦恼就是吃饱穿暖,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人被人诬陷入狱,砍头示众,无处申冤!原本鲜活的生命没能去保家卫国,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苏云菲轻声说道:“你能有如此感悟,也不枉我一心培养你为一方女将。”说罢,她目光锐利的看向了台上正在满嘴喷粪的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