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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茧房

化人为神:撕碎我 不晒灯 5118 2024-02-27 21:55

  路过厨房时,狐允让往里一瞥,心里一咯噔。

  厨房食盆里的狗粮和刚倒的时候一样满,狐允让快步走去敲了两下十三的房间:“十三?”

  没有回应。

  她暗道不妙,拧开了门把锁,果然发现里面空无一狗。

  几乎是在瞬间,狐允让眼前飞快闪过满清十大酷刑。她满屋子地叫喊,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像跨栏选手般夺门而出。

  妈的,狗呢?!

  狐允让绕着院子找了几遍,没有发现十三的身影后果断选择沿着昨天遛狗的路线奔找。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见过一只这么大的高加索牧羊犬?”狐允让画了个圈,比着到胸口的位置,“黑色的毛,带点灰,带点黄。”

  “什么是高加索牧羊犬?”

  “就是一种长得很大有点像狮子的黑狗。”她调出了百度照片,“长这样。”

  “没有。”

  路人摇摇头,狐允让谢别后赶忙又问下一个。

  一直找到天黑,避开了那片樟树区域的狐允让甚至还在某条街上看到了昨天那只泰日天。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了多远,狐允让饿得肚子咕噜叫,还是没有找到十三。

  时间一长,她的心情已经从原先的惊惧转为平静。狐允让两腿一岔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搅了根狗尾巴草思来想去。翻到了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没敢打电话,而是选择发了个消息过去。

  【对不起,十三不知道跑哪去了。】

  狐允让想了想,虽然瞳鬼肯定不会听她解释,但她还是在后面跟上一句。

  【我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我再找找。】

  就在她以为瞳鬼会晾着她的时候,对面很快回复了。

  【少给我卖惨。】

  【[地址]】

  【来】

  这地址离这并不近,狐允让没打算走过去,她叫了辆车,往目的地驶去。

  忙碌的夏夜,蝉鸣像晒在竹席上的豆豉,被老妇扬起又下落,齐刷刷地响着。

  车内不开空调,狐允让下摁了窗户,把脸压在汗津津的胳膊上吹风。湿热的晚风拂起她潦草的刘海和短发,望着车窗外飞驰闪过的灯红酒绿,她的眼眸淡淡的。

  不知驶了多久,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狐允让所坐的车慢慢缓下来。

  “哦呦,今个这路上怎么这么多豪车呀?”

  司机胳膊伸出车窗,无不羡慕地说:“要是有一辆属于我就好喽,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最前面一辆劳斯莱斯立着风姿绰约的飞天女神,后面的法拉利迈巴赫兰博基尼迈凯伦宾利像开车展似地跟在它后面。

  狐允让漫不经心地往那边睇了一眼,脑内顿时警铃大作。

  她飞快地蹲下,连脖子都差点缩进领子里。

  白色的劳斯莱斯众多,而那一辆,即使剥去车牌砸成废铁,这辈子也不会认错。

  后座的车窗嗡地升起,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她的动作,疑惑问道:“咋啦妹子?”

  狐允让瞳孔像心脏一样一缩一缩:“还还有多久能到?”

  “说不好咯,这路堵成这样。”司机频频往她那瞧,看她脸色煞白,心里一沉,“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他嘟嘟囔囔地转过了头,“吐车上罚款三百......”

  司机哼起了小歌,狐允让把头也埋进了胳膊里。

  车内回荡着不着调的难听歌声,她的腿蹲到酸麻,却始终不敢站起。

  不多时,覆在手腕上的手镯导出小幅电流。狐允让露出一双泪眼,小心地摸了一摸。

  “喂?狐允让,人呢?”

  瞳鬼的懒散的声音传出,狐允让一愣。

  环起的胳膊是个小小的茧房,黑暗成为了我最大的保护伞。

  她下意识抹了一把泪:“在在路上了。”她补充道,“堵车了,可能要晚点。”

  “啧。”狐允让仿佛看见了他在电话另一端不耐烦的脸色,下一秒,瞳鬼的声音传来。

  “等着。”

  感觉他立马就要挂电话,狐允让连忙叫道:“那个......!”

  “嗯?”

  “狐仁礼也在。”

  “嘁。”

  电话挂断了,狐允让眨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泪已经干透了。她慢慢直起腿坐上了后座。

  在她揉胳膊揉腿揉到第三遍的时候,堵在前面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地响起喇叭声。

  滴滴叭叭像尖锐的二胡拉音,足以彰显各路司机敲方向盘的力道。

  周围人声鼎沸,右脸长着个大痦子的司机歌声戛然而止。他拧紧了眉,把脑袋往外探出跟着叫道:“喂!前边咋啦?”

  突然,巨大的轰鸣冲破喇叭,一路像手雷般砸过去的白色烟雾弹下,七八辆车前头翘着飞起了一辆造改摩托。耀黑的流畅车身,外形带着非比寻常的裸露机械美感。

  幽绿的镂空轮毂高速旋转着,夜色为景,星辰之下,像恶狼的眼睛,刹那间点燃了整条星火之街。

  “卧槽,那摩托疯了吧?”司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更不敢相信地却在后头,“哎妹子你干嘛!”

  烟雾弥漫开来,遮挡住豪车们的视线。狐允让打开右车门下了车,攀着车身爬到了最顶上。

  车顶传来压迫震晃,司机破口大骂起来。刚开了点车门,那辆摩托不要命似地从高空一跃,直直朝他们俯冲而来。

  他猛地抱紧了脑袋,车窗传出碎裂的爆破声。瞳鬼戴着专业头盔,擒着右把手,左臂一拦直直勾住了狐允让的身体。

  迅风排山倒海般冲面而来,她只感觉身体都要被风吹得土崩瓦解。瞳鬼劲膊一挥将她揽到自己身前,在喧嚷的人声中,这狂野之物一骑绝尘,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自信力量。

  狐允让侧坐着,闭紧了眼死死抱住瞳鬼的腰身。鼻尖充斥着男人蓬勃的费洛蒙,狂风在她耳旁呼啸,这速度和激情让她血脉喷张,也让她惊心动魄。

  冷汗冒了又干,干了又冒,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浑身都快凉透了,车终于停了。

  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鸣,瞳鬼摘了头盔挂在后视镜上,低了点眼,声音嘶哑阴沉:“下来。”

  身前的女人死死贴着他,脑袋是和自己别无二致的洗发水味,胸前那两团肉挤得他好不舒服。

  狐允让松开颤手往后挪了一点,耳膜鼓囊囊的,她不停地吞着唾沫。

  瞳鬼长腿一跨,率先下了车。狐允让慌忙爬了下去,脚一着地,差点没软地跪在地上。

  瞳鬼随意搓了两把头发,嘲了一声,迈步就走。

  狐允让敲了两下不争气的腿,麻劲稍缓,跑着跟了上去。

  “......十三是在你这吗?”

  “嗯。”

  这地方树木环绕,像森林深处的古宅。

  身后响起旋钮的声音,狐允让回头一看,发现摩托渐渐下沉,接替的水泥地面升起,和原来的别无二致。

  瞳鬼走到其中一棵粗树前,五指放上树干一摁。由他的手为中心,四面辐射开绿色的电波,树皮像电梯一样朝两侧剥开,他抬腿走了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直到电梯运行起来飞速下降,强大的照明系统开启,狐允让才发现原来只是外界黑,这是透明的轿厢。

  狐允让站在他身侧,好奇地打量电梯外的奇观,瞳鬼目光淡淡的,意外地没有说她。

  无数根方形管道整齐错落着,电梯在里面穿梭。

  有的往上往下,有的横贯在眼前往左往右,电梯内男女老少均有。

  一个男人运行到两人面前,脚边一个黑色蠕动大麻袋。瞧见瞳鬼,他敲了两下玻璃门,高兴地做了个夸张的口型。

  狐允让认出他是在叫:鬼哥。

  狐允让瞄了眼身侧的瞳鬼,他目送了两秒男人就算做了回应。

  没有臆想中叮的一声,静悄悄地,电梯到了,地下18层。

  门一开,入目是十分柔和的白,两侧长廊的白瓷砖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地上纤尘不染,让人都不好意思踏进去。

  长廊中间开了一条反光的银灰镜,正正到狐允让下巴的位置。她弯腰一看,头发胡乱翘着,刘海冲天,像杂乱的鸡窝。

  想到刚一路就是这么来的,狐允让不忍直视地闭上眼,飞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对面走过来一个和瞳鬼差不多高的男人。一手揣在迷彩裤兜里,外八字,步伐大剌剌地,狐允让不动声色地往瞳鬼身后退了一步。

  见到狐允让,他剑眉一挑,嘴里的棒棒糖都差点掉出来。

  “是你?”

  就在刚才,瞳鬼说要带个人来基地检查检查。

  虫牙的目光在狐允让身上肆无忌惮地逡巡。不是,哥,不是说好不救的吗?!

  瞳鬼面色丝毫未变,他八风不动一点头:“血媚呢?”

  “这呢。”

  单单两个字,被说得千转百回。

  伴着沁人心脾的幽幽淡香,一个长发及腰的绝代佳人踏着轻巧的高跟鞋从虫牙身后踱了出来。

  顶光之下,黑色的手套泛着粼粼波光般的光泽。一身艳丽缀红的旗袍,上扬的双凤眼缱绻暧昧,眼下一颗漂亮的泪痣,丹唇皓齿,楚腰蛴领,百媚又千娇。

  好好美!

  狐允让眼睛都瞪大了,看着美女一步步走向自己。

  血媚一双高跟鞋,比自己高一个头还多。

  她眼眸下移,目光在狐允让身上轻巧落了下来。

  “就是这位吧?”血媚一双笑眼,樱桃红唇微翘,自然地牵起了狐允让的手,“妹妹长得真水灵。”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狐允让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回握住她赞道:“你长得好漂亮。”

  “谢谢......”血媚手指勾起一缕狐允让的头发卷了卷,“你这头发怎么难看成这样?”

  狐允让:“......”

  狐允让尴尬地挠挠脸:“我自己剪的。”

  “女孩子的发型可是很重要的。”血媚不赞同道,“你这太糟蹋了,有空我给你修修。”

  狐允让有些意外,其实她是故意剪成这样的。

  估计血媚只是客气客气,狐允让点点头,偷瞄了一眼瞳鬼:“好,谢谢你。”

  见她俩还要再唠,瞳鬼掐着狐允让的后脖子就往里走,粗暴地像在压一个犯人:“别姐姐妹妹的了,听着就头疼,快走。”

  虫牙检查完自然走了,血媚在后边摇头啧了两声,跟了上去。

  机械的研究室大门泛着冰冷的寒光,瞳鬼的脸正对着一扫,门应声开了。

  血媚进了旁侧的一个更衣室,狐允让坐在一条银色座椅上,两手放于双膝,乖巧地看着周围。

  右侧是圆弧状透明玻璃隔出的一个手术室,里面有手术床和诸多大型的仪器。

  正中央的铁质长桌上摆放着很多五花八门的药品,底下还有高低错落的纸箱。

  对面数间房排列着,一直延伸到尽头深处。狐允让这个角度,看不见一共有多少房间。

  “吃没?”瞳鬼问。

  狐允让惊讶地摇摇头,瞳鬼进了对面的一个休息室,出来时手里抱着一堆袋装面包。

  他把手里的面包像挖机倒土一样倒在她怀里,狐允让连忙接过,还是有一个掉在了地上。

  她把掉在地上的那个捡起,撕开包装大口吃起来。

  不多时,血媚一身专业白色研究服,戴着帽子口罩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她推过来一辆小车,上面有许多试管,狐允让嚼着面包看着,坐在她身侧的瞳鬼率先伸了胳膊。

  他的皮肤惨白,血媚一针扎进去,猩红的血液从管子里出来,狐允让有种他下一秒就要失血过多嗝屁的感觉。

  一共抽了两管,血媚没给他压棉球,直接用止血绑带给他缠好了。

  椰蓉覆在狐允让唇周,她舔了舔,大概知道瞳鬼为什么要给她吃面包了:“我也要抽吗?”

  “是的。”

  狐允让吃完最后一口,把包装纸塞进一侧的垃圾桶里:“来吧。”

  消完毒,针头扎进皮肤里,狐允让紧紧闭上了眼。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头都开始有些晕,血媚说:“好了。”

  狐允让睁开眼,小车上一共多出来8管血。

  她低着眼,摸了摸自己的绷带。等到她做完所有检查,那道冷沉的声音就响起了。

  “出去。”

  狐允让慢慢站起来走出研究室的大门。

  大门在她身后合上,狐允让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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