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生
“喂!等等我!!”
曹罗惊惧极了,他汗撒地表,奋起直追。
枯萎的妹子像获得了新生,她以破天之势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茂盛盎然的白桦。
就在两人快要看到学校大门口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像汹涌的海浪。
这声波化为实质般朝两人奔涌而来,曹罗被这声音一震,痛苦地捂紧了不住流血的耳朵,头晕目眩地跌跪在地。
自己所处的区域落下一片阴翳,曹罗哆嗦着回头一看,一只巨大的啄木鸟张开双翅,那模样遮天蔽日,彻底挡住了他头顶直射下来的阳光。
太阳突然落山了。
它的尾翼颀长无比,头顶连着脖子脊背布满红色的蠕动血瘤。
羽毛像箭羽一样帧帧分明,黑红两种颜色的斑点布在上面,像不停震颤的人的眼睛。
“救救命啊!!”
曹罗惨嚎起来,两腿间汩汩流出一股骚臭的黄色尿液。
这鸟的两只四趾足一层一层结满坚硬的甲壳,它巨大的脚掌踏在他的脊背上,曹罗喉间瞬时像喷泉般溅出一泵鲜血。
保安亭里的保安不知所踪,大门大敞着,申屠俊拖鞋都跑掉一只。
快点!再快点!就要到了!
就在他即将越出大门口的时候,它巨型脚掌一踏地,整个校园像围城般严丝合缝地竖起白桦的高墙。
那树捅破坚硬的水泥地直上云霄,在风中不停摇曳着,像是对申屠俊无用功的嘲笑。
申屠俊来不及刹车,直直撞上了那粗壮的树干,霎时间眼冒金星。
身后传来脚掌落地的声音,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头,猛一转身,正对上那只尖锐无比的鸟嘴和它洞黑无比的眼睛。
这这眼睛!
申屠俊双目瞬间瞪大了,这是王高飞的眼睛!
曾几何时,跪在地上的王高飞用这双悲痛欲绝的眼睛看着他们,乞求他们的怜悯和放过,招来的却是一次次更加严厉的毒打和辱骂。
此时它的眼里没有悲恸,没有哀饶,只有来自深渊的沉默。
申屠俊脑子一度空白,麻意密密匝匝爬满了整个脊背,罪恶的冷汗随着时间的流逝,淋湿了他深蓝色的背心。
越洗,越脏。
狐允让满脸倦怠地看着天花板,铃声已经响过很久了,可瞳鬼就像是死在她身上一样,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曾经那个只要我稍微一动,就会锁住我命运咽喉的你去哪了。
她就这样醒醒睡睡,睡睡醒醒,直到耳旁传来一声清弱的鸟啼,瞳鬼才像诈尸一样猛地弹起。
他满脸写着被惊扰的暴戾,呲着牙像恶犬一样东张西望。
狐允让酸爽地坐起来,清楚看到他耳朵里顺着脸颊两侧流出的血液,一时惊地愣在原地。
瞳鬼蓦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对耳塞戴上,掀被下了床。
“妈的!找死!”
荡气回肠的鸟叫传来,余音绕梁三尺,大家都听见了。
郇春反应最大,他捂紧耳朵差点跪在地上,一松手,手心都是腥红的血液。
滕道锋讶然指道:“郇春!你流血了!”
郇春露出痛苦的神态,皱紧眉头,捧着掌心:“呜呜呜呜我流血了......哦。”
他松手一嗤:“屁大点事瞎嚷嚷。”
滕道锋:“......”
郇春:“110还是打不通吗?”
顾思河焦急道:“嗯!119120轮番打过了!现在连拨都拨不出去了!”
食堂移动门碎了一地,有啄木鸟源源不断朝里面飞来。
郇春挠头恼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顾思河紧张道:“我们要出去吗?”
郇春:“不,当然是躲起来。”
顾思河:“......”
等众人把一楼内残余的啄木鸟清理的差不多了,郇春大喝道:“跟我来!”
五人朝楼上跑去,邢问男担忧道:“楼上不会也有吧?”
郇春:“很有可能。”
邢问男:“......”
郇春一个转身:“所以我们要进的是二楼的厕所!”
众人:“......”
二中的男厕所不在女厕所的旁边,女厕所也不在男厕所的旁边,他们各在一层楼的两头。而众人一个拐弯,进入的就是二中的男厕所。
关上门,柳嫣有一种不知何处落脚的窘迫:“我还是第一次进男厕所。”
郇春:“是吗?看着不像。”
柳嫣:“......”
柳嫣大怒:“哪里不像啦?!人家明明这么淑女!”
顾思河捏紧了鼻子抱怨:“你们男厕所味道也忒大了点。”
邢问男不爽:“别无差别攻击啊,我尿清得很。”
顾思河:“......”
郇春瓮声瓮气地说:“尿黄一般代表身体有点小病,而尿清则可能是大病。”
邢问男:“......”
顾思河疑惑张望:“为什么不去女厕所?是因为男厕视野更广吗?”
柳嫣思考道:“这边听得更清楚?”
郇春wink吐舌比剪刀:“都不是,是因为人家是男生啦”
顾思河柳嫣:“......”
柳嫣:“是吗?看着不像。”
郇春:“......”
扳回一城的柳嫣和顾思河击了个掌,郇春冲她俩比了个中指朝里走去,突然身旁一个隔间开了门,他吓得脱口而出:“欸呀妈呀!”
“缪绒洲?!”柳嫣惊呼起来。
缪绒洲摸着脑袋抱歉地冲郇春说:“对不起对不起,吓着你了。”
郇春脸又白又红:“放屁!老子才不会这么轻易被吓到!”
突然身后肩膀处猛搭上一双手,还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的郇春像猫咪一样炸了毛:“啊啊啊啊!”
邢问男探出脑袋:“哦吼?”
郇春:“......”
他又羞又恼地去打邢问男:“傻逼啊你!!”
柳嫣撞了下缪绒洲的肩膀,调侃道:“你怎么在这?躲挺好啊”
缪绒洲故作深沉:“这就说来话长了。”
郇春一针见血:“一看这怂包就是上厕所上得变了天,没办法又不敢跑出去只好躲在这的。”
缪绒洲:“......”
柳嫣讶道:“真说中啦?”
缪绒洲汗颜:“先不说这个了,外面怎么样了?”
郇春:“外面怎么样这不是在看呢吗?”他对滕道锋招招手,“来,托我上去。”
厕所后方的墙壁上开了一扇长窗,滕道锋顺从地走过去把他托到左肩上,郇春稳当当地坐着,摘下眼镜往外瞧。
邢问男看兄弟听话地跟什么似的,阴阳怪气道:“你摘下眼镜看得到吗?”
郇春:“看得到。”
邢问男:“那你还戴什么眼镜?”
郇春:“为了在你这四眼仔面前装逼。”
邢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