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他的愧疚
林澍北看着崔凤兰坐下来之后,双手搁在膝盖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陆强,抬手示意道。
“说吧,你们今天来找我,是要说什么。”
陆强下意识的开口怼道:“你这个死而复生的人不是应该什么都知道吗?问我干啥?你自己海猜不出来?”
“陆盛,你可真行啊,丢下你的亲娘和亲弟弟甚至还有老婆不管,就这么假死,换了个名字之后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是傻子,都认不出你?”
林澍北神色淡淡道:“并不是所有人,只有你和她而已。”
这个她,说的当然是陆强身边坐着的崔凤兰。
陆强脸色骤然一变:“你他……”
骂人的话说到一半,又在林澍北冷冽的目光下硬生生收了回去。
崔凤兰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心头翻涌的那些情绪压了下去之后,抬手拍了拍陆强的手臂,让他冷静一点。
“行了强子,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冲动。”
“阿盛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崔凤兰对着陆强说完之后,便抬头看向了林澍北。
她那双浑浊的眼中带着几分复杂,林澍北并没有心思去猜测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唇瓣微勾。
“这种套近乎的话还是少说两句吧,我只想知道你们找我要做什么。”
“你们刚刚拐弯抹角的说了那么多东西,不就是要和我聊宁宁吗?”
崔凤兰听着林澍北对宋悦宁的亲昵称呼,心头一动。
她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陆强,心中的那丝忐忑忽然间消失了。
就算陆盛没死又怎么样?
他可以不在乎她这个老娘,不在乎陆强这个弟弟,但是他不还是在乎宋悦宁那个小贱人吗?
只要她在意,那就好办了。
崔凤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下摆,扬起下巴道。
“那咱们就先说说你吧,陆盛,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你假死不就是为了摆脱我这个妈,和咱们那个家吗?现在你做到了,怎么又眼巴巴的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我们了呢?”
林澍北闻言,微微扬眉:“你糊涂了大半辈子,倒是聪明了一次。”
“那我就直接说好了,我知道你们一直再纠缠宁宁,现在我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们,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直接和我说,不许再去找宁宁的麻烦。”
林澍北每次说到宋悦宁,眉眼都会不自觉的柔和一些。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当初假死走的干脆利落,可是他的心中对于宋悦宁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而且在知道宋悦宁在他“离世”之后所遇到的那些事情,他对宋悦宁的感情中又多了几分愧疚和自责。
而崔凤兰虽然是个乡下村妇,但到底多活了几十年,光看林澍北现在流露出来的神情,就能揣测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陆盛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
崔凤兰在心中“啧”了一声,不过是个情种也好,这样等会她要钱的时候,也能多要一点。
“这你放心,妈什么性格你是了解的,只要咱们条件谈拢了,我以后保管不去找宋悦宁!”
毕竟宋悦宁的身边可是还有姓谢的那个瘟神在,他们之前可是被谢铭渊收拾怕了,现在只想着赶紧弄点钱,这样下半辈子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过了。
崔凤兰说着,在林澍北并不信任的目光中,抬起手拍了拍胸口,看着倒是豪爽,但林澍北做了她这么多年儿子,早就已经看透了她的本性,因此并不相信。
不过也并不要紧,就算崔凤兰不守承诺,之后也翻脸不认人,那他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两个人。
“可以,说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陆强听到这句话,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但却被崔凤兰一把按住肩膀给按了回去。
“妈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这个。”
崔凤兰说着,抬起手对着林澍北搓了搓手指。
“最近我和你弟两个人手头紧,你看你是不是应该……”
对于这个条件,林澍北倒是不觉得意外。
他早已经知道,按照崔凤兰贪财的性格,一定会提出要钱的。
只不过,在知道崔凤兰要多少钱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崔凤兰,你疯了?狮子大开口也是要有个度的,开口就要三百万,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崔凤兰看着林澍北的反应,觉得自己要的钱应该是不低了,便心满意足的将自己竖起的三根指头收了回来。
“阿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不光是你收买我们,让我们不再去找宋悦宁的钱,还有给我的赡养费呢。”
“你可别忘了,这五年来一直都是你弟弟在照顾我,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没赡养过我一天!”
崔凤兰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到最后甚至已经摆脱了最开始的不自在,舒舒服服的靠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反正我说话算话,只要你给我钱,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骚扰宋悦宁了,这个买卖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啊!”
林澍北知道崔凤兰这是趁火打劫,但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眼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好,我可以给,但你最好说话算话。”
“否则,我会让你们两个为自己出尔反尔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我说到做到。”
……
“阿嚏。”
微风吹拂而过,宋悦宁抬手掩着鼻子,轻打了个喷嚏。
她蹙起眉心,正有些疑惑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打喷嚏时,一件黑色高定西装已经披在了她的肩头。
熟悉的雪松冷香将她裹挟在内,有一部分甚至钻入她的鼻尖,让她有种奇特的感觉。
她甚至头也没抬的,就叫出了身后男人的名字。
“谢铭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谢铭渊闻言,轻笑一声。
“我叫过你了。”
宋悦宁不太相信的抬眼看向他:“怎么可能?你如果叫了我,我怎么可能没听到呢?”
谢铭渊面对宋悦宁的质疑,却是微微挑眉。
“你刚刚画的那么入迷,连我进来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听到我叫你名字?”
宋悦宁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完成了一部分的设计稿,一时间有些沉默。
毕竟,谢铭渊说的也有道理。
她工作起来就是这样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没听到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