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需要就给我发信息。”
戚屹候点头,见李沐丰要坐到我旁边,他不客气的揽过沐丰哥的肩膀,“走!让她自己待着!”
李沐丰回头看我,不忘对我交代着,“小萤儿!要是红包赚的太多花不出去可以给哥投资,看短信啊,我把新发明的想法都发给你!不用多!投资个千八百万的就行!”
我靠坐在沙发上扭头看他,是想说千八百块?
嘶
沐丰哥也算说准了。
独自待了会儿,我打开东大爷放在茶几上的木盒,里面装的都是我离家前拜托他帮我雕刻的木簪子,东大爷的办事效率属实很高,每一枚簪子后面都镌刻的像是箭羽那般的小凹槽。
仔细的看了看,凹槽上还有东大爷留下的小巧思,雕刻的像是两枚小翅膀,仿佛是萤火虫张开的羽翼。
我握着一枚簪子笑了笑,隔着窗子看乾安和几位哥搬着从小玲姐家带回来的土特产送进主楼。
四位哥和乾安也算有日子没见了,聚到一起自然是聊个不停,东大爷好像给乾安特意做了炸酱面,老头儿话不多,一直有意无意的去打量乾安的下嘴唇,确认恢复的很好,他才偷偷的呼出一口气。
我借着院灯捕捉着东大爷的小表情,听着几位哥的朗朗笑声,看着他们勾肩搭背的攀谈,心里也跟着温暖,有了一种终于能卸下所有疲惫的安心感。
天色彻底黑了后,戚屹候又给我发来信息,告诉我跑车就在院门口,披着车衣,问我要不要去欣赏一下,他可以给我做个全方位的讲解。
我回复说不用,等有精神了再去看吧。
当真是不感兴趣。
眼下我只想吃……
奶奶的!
头疼!
手机扔在旁边,我没有开灯,枕着沙发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沉默了一阵,我褪下手腕上的发圈,左手张开食指和大拇指绷住皮套,像是比划着八字抻开发圈,然后拿过一枚木簪,将凹槽部分卡在皮套中间,如同弓箭那般的拉紧,对着墙面上的电灯开关,绷!发射而出。
啪嗒!
一记脆响。
木簪弹到开关。
只可惜没有点亮客厅的灯光。
我兀自笑了笑,准头够了,力道不行,还是欠练。
想着,我欠身将木盒放到腿上,好像那盒子里的一枚枚木簪全是子弹。
懒懒的靠坐在沙发上,我手指绷着皮套,将那些木簪短箭放在弦上。
弓箭一次次的拉满,对着电灯开关,持续的发射!
黑暗之中,吧嗒!的脆音不断的响起。
直到我射完了最后一枚木簪。
终于
迎来了满室的光明。
奈何心情还是无比的烦闷。
为了调整状态,也是为了发泄情绪,我顶着一张麻子脸还是去后院做了夜训。
洗完澡后打坐运气,随后便摊开宣纸,抓紧时间研磨着画技。
本以为生活很快就会步入正轨,谁知我回到家病情就彻底加重了。
神经像是有着识别功能,身体一沾到自己的床,骨头就跟要散架了一般。
我忽冷忽热稀里糊涂的睡着,脑子里不断的做着梦。
一会儿梦到埋葬妞妞的望儿山,一会儿又梦到追撵耗子的那晚。
我在梦里不断的跑,跑的气喘吁吁又使不上力。
周遭一片昏暗,我云里雾里的似乎跑进了那座古塔里,脚下踩着石阶朝上冲着。
等跑到最上端,我朝外面一看,惊觉有两座大山耸立在眼前。
一座叫做西岭,一座叫做望儿。
那明明是两座很普通的山,我却莫名看出雄伟矗立感。
天光大亮,山川湖海似吞吐着日月,白雾缭绕在青翠的山峰顶端。
鸟啼声充斥在虬曲的奇松之间,松柏辉映,一片云海。
既有缥缈瑰丽,又有雄浑壮阔。
我微微张嘴,此景美轮美奂。
心胸似豁然开朗。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遥望着两座山峰,一张诺大的宣纸白毯般簌簌的飞来。
我貌似得到指引,直接站到了宣纸上方。
纸张很平稳的托着我徜徉在云端。
有阵阵清风拂面,我心情终于变得惬意。
回头看着那座高高的古塔,它居然幻化成古时的武将形象,戴着头盔,身披铠甲,远远的,竟然对我单膝跪地,声音震震,“臣得主君而立,点化有灵,数百年间护卫西领安康,如今主君入世,臣再得主君护佑,遥祝主君青云直上,啸势如虹!”
主君?
我怎么会是这座塔的主君呢?
微微蹙眉,那古塔又成了一座高高伫立的建筑。
我踩着宣纸处于古塔和两座大山之间,发丝拂过双眼,思维似乎得到了点醒,唇角不由得牵了起来,“懂了,我与你这古塔前世有缘,如今修缮你的身体,就等于修缮我的身体……”
难怪师父会说我学成了。
这是我作为阴阳先生的崭新起点……
百尺阑干横海立,一生襟抱与山开。
转头看着那两座青峰山脉,西岭,望儿,合并在一起,是希望。
双眼随之睁开,我怔怔的看着上方的床幔。
唇角还是笑着,腐草化萤,光耀天地。
“你没事儿吧。”
一盆冷水跟着浇下,“大小姐,您是不是烧傻了,怎么睁开眼还傻笑呢。”
我微微侧脸,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乾安,视线上提,还能看到立在床头的输液架,上面还挂着药袋,我手背也正在输着液,动了动,我靠着床头坐起来,“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