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来起身要出去付钱,我和李立明说了一声,就和小来走下楼去。走向杨老板的小楼时,小来对我说道:“你猜打给小晃荡那些神秘电话的人是谁?”。
我正色看着小来,没有言语。小来说自从我过年一走,他就叫小晃荡把那个神经病女孩的电话给他。“我一查号码归属地,居然是西双版纳”小来道。
“西双版纳有什么好奇怪的,咱又不是没去过”话一出口,立刻觉得不对,一脸惊讶的看着小来。
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着我道:“勐海”。
“那么那个女孩是谁?”我惊呼道。小晃荡说过,那个电话里的女孩一听就知道不过20多岁,绝对不可能是玉香,因为玉香没有我们的联系方式。
“我想十有她是黎院长的侄女”小来道。
“你给我带枪来,是不是要打算去云南?”我道。
张传来没说话,神色平静如常。他似乎也拿不定主意,黎院长的侄女为什么打小晃荡的电话,那个号码是留给黎院长的,为以后有什么事联系之用。
“世事多舛”小来说道:“有些事咱们没想到,却跟咱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咱们没注意罢了,我也在考虑要不要再去一次云南”。
走近杨老板的院子之前,我手搭在小来肩膀上,左手指地对小来说道:“这下面一完,我和你去云南”。
从杨老板的小楼出来,我和小来在这大宅的外围墙里转悠。张春来对我认为这些是明楼建筑表示赞同,不过他还是要找有关的标识。照他的说法,明早期的陵墓明楼建筑,按这个宅院的规模来看建筑等级不低,最外围的主墙内侧要有中门南门和隧道门等等八门的字样,那是标明方位的记号。因为墓室修好了正主也不一定死,要等死了送进去的时候才能打开,然后封死入口。
“找到几块被磨过的墙基石也行啊,只要定出几块的位置也就差不多了”小来边走边嘟囔道。
不知不觉时近傍晚,我和小来折腾了几个小时,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不过在我和他说起这几栋小楼的脊兽还和武当山一样,也有祖师出汗的时候,张春来特意仔细看看杨老板一家住的那栋。
“悬山建筑的屋面和屋脊是有角度的,我想可能是翻修的时候,工人为了省事儿将屋面降低了的原因,祖师出汗是纯物理知识的结晶,并不是什么奇迹”小来说道。
“我靠”我用仰视的表情高兴地叫道:“来哥,我觉得你现在十分令我景仰”。
由于这所宅院太大,中间还有数道矮墙隔出几个院落,想看遍所有主墙内侧的基石,不得不在每个院子里折返几次。当转回我们住的院子时,一过垂花门就看到楼前水缸边站着两个警察,杨老板也和警察在一起。我和小来顿时一阵紧张,我的后腰还别着进口国产货,这个时候看到警察不禁心虚。
小来和我对视一眼,我轻声说道:“我们刚来的那天就有警察来过,应该和咱们没关系”。
杨老板铁青着脸色,两个警察似乎对这水缸颇感兴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轻轻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小警员提着一个箱子,正在快步走来。
经过水缸时听到其中一个警官问杨老板他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几个来住宿的游客”杨老板道。
镇定的走进小楼,连上楼梯都憋着一股气,努力使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显得很轻松。额头虚汗已经冒出来了,一进屋我就拔出枪,情急之下也不知往哪藏好,李立明坐在窗口边,一指我和小来,示意我们不要惊慌。
“这缸里的水,你多长时间换一次”楼下传来一个警官的声音。
我们三个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楼下的警官和杨老板的对话。楼下的警察们好像取了一点水缸里的水。等听到他们说要走的时候心才稍稍放下,李立明诡异的笑道:“杨老板果然有大问题”。
坐在屋里我们已经听见楼下的说话,李立明一直靠近窗口看得很清楚,那几个警察取走水缸里的水样,一定是有什么案子和这套大宅有关。
晚饭过后,李立明将那些远山的文件和福州的事说给张春来,小来也认为事态严重,那个人的死和那些文件有很大关系,不然不会那么巧。不管怎么说,眼下尽快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再说。小来同时提出光躲也不是办法,躲过这阵风之后要尽快像个办法反击才行,我们已经被远山利用了,远山怎么可能会松口放过咱们。
李立明默不作声,也在考虑小来的建议,我心里暗自着急,想尽快了结这里的事情。
张春来喜辣,对这里原汤原味的菜肴没有多大的兴趣。一夜无话,小来也在盘算时间,即使明哥要躲起来避风,他也想在这时间里和我去云南。
阿约打来电话,叫我去接他,想想在鄱阳湖阿约和小来的态度,看来阿约即使答应了和我们一起,大家想要气氛融洽还需要一段时日。当在下涌泉的公路旁接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带有彝族风格的衣服是没了,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华立领很有武术家的风范,头发也剪短了,白皙刀削般的脸庞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黑社会,有点道上人的意思,一双黑皮鞋铮亮铮亮的。
“我看你穿柒牌挺好看的,所以我也买了”阿约禁不住我的一阵埋怨,无奈的说道。
“咱们是公司职员”我故作纠缠的说道:“不是黑社会,这年头谁当大哥谁挨砍,一定要保持低调才行”。
走在下涌泉的路上,我在阿约耳旁详细的说了有关那井下的事情,当说到下到水底脸上带有刺痛的时候,阿约双眉紧锁,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今晚我下去看看”阿约道。
“有句话我想问你”我道:“你下过几次水斗?这水活的经验我们都没多少,这趟可全指望你啦”。
回到杨家大宅,张春来很高兴。虽然阿约还一副死板的脸孔,小来也不是不懂人情的人,知道阿约的心里还有一点芥蒂,但场面上的客套话还说得不错,没让阿约和我觉得尴尬。
李立明见到阿约到来,特意对阿约说了那些文件惹出的麻烦,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背后的几个老家伙靠山都指不上,有什么事还要大家一起商量,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明哥说得没错”阿约道:“如果人真是远山杀的,那咱们可就麻烦了,警察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咱们,从现在开始不能放单了”。
两个气枕都充满气,我麻利的绑好交给阿约,阿约换下了中华立领。杨老板家的灯光一灭,四人带着风疾行。
塑料袋包好的手电筒灯头朝上别在腰间,阿约手一搭井沿翻身跃下。阿约并没直接跳到水里,他的那种身法在井壁上犹如灵猿,轻飘飘左右弹开,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拖着他一般。中途还在井壁上用那金黄刀币插进石砖缝隙试探。试过几处石缝,阿约直接落到水里,缓慢的翻身,那是他在深吸一口气,手电光在水花中一闪,我们在上面就只能看到一个亮点急速下沉,转眼看不到了。
李立明趴在井沿上撅着屁股,轻声说道:“祝贺你们又多了一个得力帮手”语气中多少带有一丝哀叹,邵军说过,明哥也想收下阿约,只是他没这个胆量。
小来并没表示多么高兴,却看我一眼。我明白他是在担心,日后阿约在我们当中的地位会影响我和小来之间的关系。我指指水下说道:“赶快让他也强大起来成为你的主力,我好落个清闲,多出点时间朝目标再近一步”。
张春来抓着我的肩膀,缓缓的用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有微风从院子里吹过,三尊塑像就这么站在井台上等着阿约。李立明算过时间,气枕里的气最多撑二十分钟,可人绝对在那水底撑不住二十分钟,原因很简单,体温剧降那么久会死人的。看看手表我有点担心,已经十五分钟了。
亮点在水中放大,水花一响阿约就腾出水面,在井壁上只弹开三次,就跃上井沿。站在井沿上没下来,就那么屈膝再跃起,直奔十几米远院墙,中途还倒腿几次,电影里的大侠也就这样。
阿约在院墙上一跳就不见了,我们三个急忙追过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冲冲忙忙赶回屋里,才看到阿约衣服都快脱完了,见我们进来还有点忸捏。“都是大老爷们,谁不知道谁啊,裤衩也脱了吧怪凉的”我道。
盖上被子时阿约嘴唇变得青黑,牙咬得咯咯直响。李立明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什么东西能让他暖和点,最好有个热水袋”。
“不行,不能用热水袋”小来说道:“那会使他真的冻伤”。
看着阿约的嘴唇越来越黑,有点担心他被冻坏了,体质再特殊也架不住那么凉的水。我焦急的问那该怎么办,张春来闪电般的速度也脱光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