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春来两人久久无语!
他去了上海,看他现在这状态,上海之行肯定毫无收获!
“接二连三出事,秦阿姨这条线,恐怕快要断了”我不想这么说话,哪怕是事实,也最让人难受。
真正压着张春来的,是此事!
安徽的赵叔叔,云南的黎院长,之所以能和我们见面谈话,都是上海秦阿姨的帮助。直到此刻,张春来才让我知道,居住在上海的张勇的同学,是秦阿姨。没有秦阿姨这条线,别想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不如咱们放弃那些学生之间的线索,直接攻‘老黑’吧!”我呵呵笑着说道:“这个方向,谁出事咱们都不担心”。
“呵呵”!
张春来也苦笑起来,老黑哪那么好找,弄不好都不在籍,人口信息上都没这号人,抓他比恐龙还难!
“哈哈哈哈”!
两个人总算都笑了!
“咻咻……”门缝里传来阿约的声音,露着一只眼睛朝屋子里张望。我叫他进来,阿约把门推开一点,招手让我出去。
单调我!
走到外屋回手关门,“走,带我去转转,找热闹的地方。张春来让他好好休息”阿约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是!大哥,你长点心行不!我凌晨挨揍了,现在带你出去?”我道。
“怕啥子嘛!他们还敢打你?”阿约道:“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人少的地方他们不能,我踢死他。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字马朝天蹬”。
“哈哈哈哈”我笑着说道:“你去换一身,我去找找围巾,分头行动,门口集合”。
阿约残影闪,我转身进屋。刚要开口告诉他,张春来挥挥手,示意我去吧!
门外说话他听得见!
出门之前告诉他,杨老板家黄酒可口饭菜不错。你要是不喜欢,我晚点回来给你带麻鸭。
“嗯”!
正门外碰上杨老板夫妇,他们买菜刚回来,我告诉他少准备两个人的饭。没等到阿约出来汇合,李磊在院墙边大喊,让我等他一起走!
“正好,你带个小兜子”我喊着告诉李磊。
三个人出发之前,阿约还是回头望着阁楼上的大鬼头。看到阿约的哈伦裤小白豆豆鞋,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是传说中渣男神甲嘛!
下涌泉的集市还没出,带着他们两个在池塘附近的古街转悠。几家饰品店,三人翻来覆去的挑选,心里不断叹气,这俩男人居然也喜欢精美挂件。好不容易挨到天色渐暗,夜市出来了,三人像蚂蚁一样每个摊位都扫视一遍。千挑万选,最后还是敲定,小烧烤。
“就它了,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李磊说完,选了一处靠近一家门前的地桌,小马扎带靠背,很舒服。
“先说好,今天我不喝酒”我坐下说道。李磊一瓶瓶的开啤酒,嘴里嘟囔着反正没带你的份。
“这个春节,我想了很多”阿约坐下说起来。他在塔鲁大叔家过的年,那塔鲁大叔对他还真是照顾,我离开的时候也没能见到他,走那天正好不在。
我留给阿约的话,让他想了很久,‘有些事时机一到,自然会清楚’。对于钟磊的死,阿约最开始是不相信我说的,钟磊既然是对方雷三爷家的人,自己人下手那么狠,没有理由。后来他才想通,肖金彪曾经对他说过,钟磊那么久之前谋划,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基于这一点,我们不可能除掉他,知道的多,自然也更有用。钟磊现在若是活着,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软硬兼施的‘拿’着他。
出发去鄱阳湖的路上,肖金彪趁没人看着他们,悄悄告诉阿约,一旦领路完成,你在前面最好是放单,别和任何人太近,包括钟磊。
两伙人,都不能相信!
原因很简单,钟磊不是轻易相信的人,而对我们之所以可以答应同行,不全是远山信雄的安排,而是开始他就知道,我们的来历!
李立明的话对了,钟磊是知道所有内情的人!
第一时间跑进我们包厢,说想挣这个钱!
朝李立明开枪,也就有了解释!
除掉对他不利的人!
“那是当然”我说道:“李立明知道钟磊的重要性,所以留活口,安排分组行进的目的不就清楚了”。话是这么说,但是阿约说的,我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
能把人心想的这么深邃,不像是他!
忘了刚才说的,我对瓶喝了一口啤酒。“不喝不喝,又喝了”李磊哈哈笑着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道。最不愿意猜人心思,实在太累,这些东西阿约不太可能想到,看来身后有‘高人’呐!
阿约吃着肉串,眼珠子瞟向我。“你不觉得,李立明和丁晓东,他们查远山的资料,给日本人做事,怎么就不想研究一下苏州马家?这事不对劲嘛!”阿约道。
“早想过”我道。
那天从地下出来,我感觉对方不像是下地倒土,又不像是接应钟磊。但从当时抓住的桃子口中得知,苏州马家多年前有过一个滕加军,和日本人有瓜葛。苏州马家又很早就知道远山信雄的存在,而且对他们不利,这些东西不说明什么问题!
“那也是说真正的目标,还未可知”阿约道。
阿约说的倒也是实情,能在资料写着的东西,又放在我们手中,那些内容肯定不怕我们知晓,看都看不明白,更不知道那有什么用。猛然间想到李先生电话里说的,消息来源会是哪,什么樊老求老关系欠人情,分明是那个日本友人在后面‘点拨’。
田中大佐是南京陆军医院的病人,仅此一条,毫无可信。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道。
“苏州马家,有咱们想知道的一切”阿约道。
“差”我说道:“这还用你说,那地方能去嘛!”。
又喝了一口啤酒,心里才回过味儿来,这才是阿约想说的话。想到苏州马家的不可能是他,单凭阿约,只会顺着钟磊去思考,是他背后的‘高人’在指引,可出于什么目的想不通。
月上枝头,三个人酒足饭饱,拎着一只麻鸭回到上涌泉。
主路两边院子里的灯下,人们正在散去。上涌泉的游人和下涌泉没法比,每个院落都特别安静,只有小孩子偶尔吵嚷。向上两个岔口,周围再见不到行人。
进入院子,我和阿约先去阁楼看看明哥,李磊走向后面三合院。阿约上楼之后打开走廊第一个三开窗,伸头向四外查看。
屋里俩人不开灯,躺在床上玩手机,谁也不搭理谁。
“我给你带了麻鸭”我说道。明哥根本不瞅一眼,对美食毫无兴趣,见我来了,只是翻个身面向我,眼睛不离屏幕。阿约在我身后跟进来,问我们谁的手机像素好。
李立明洋洋得意举着le。
阿约拿了手机,转身出去。他是想上到楼顶,我赶忙跟出去,提醒他这是涌泉镇,四外全是院落,你上去被人家看到,尤其是杨老板家人,一定会生事端。
“别担心”阿约道:“他们都睡觉了,我只拍照片很快的。这鬼头放那么高,一定有原因”。我向外边张望,隔道院墙就是杨老板,他们家有老人,习惯早睡。
“那你快点”我道。
阿约手搭窗口,跨栏一般越过,身轻如燕落在面前屋檐下琉璃瓦上,毫无声响。阿约身形未落,一只脚翘起,只听琉璃瓦发出轻微摩擦,他整个身体就像皮筋一样,‘嗖’的一声窜到上面,从我的视线消失。
头上的举架横梁,没有一丝响动!
“人呢?”丁晓东在我身后问道。我指指头上。
等了好半天,迟迟不见他下来。李立明也耐不住,出来找人。
许久之后,阿约终于落在窗前,这次声响较大,但琉璃瓦还是一片未碎。箭一般身影窜进窗口,阿约急忙掏手机。
李立明接过,转身进屋,“现在发结你们,自己看去吧!”李立明道。
不消片刻,我的电话也收到了转发。打开照片,第一张就让我吃惊不已。
手机光线不错,虽是暗夜环境,但鬼头外表灰黄的颜色展露无疑。显然是一种类似土黄的漆,只因年代久远,表面失去漆面应有的光泽,使其更接近灰色。头顶和脑后部位,一道道裂痕,是木质开裂。头顶上很多带有完整孤度的碎块,被头两边的凹坑夹在中间。
哪里是什么鬼头!
分明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
让我吃惊的是头顶和脑后,完全是两种不同颜色,头顶破碎斑驳,一定是遭过破坏,那只能算是残缺的半个头。第二张照片后脑微微隆起,是小刀具刻凿出来,也可能是粘补上去的木料。
“被砍过”阿约说道:“最后一张才叫惊人”。
“斧头”李立明道:“砍掉不止一半”。
听阿约说话,我手指划动屏幕,刚到第三张,又不自觉定住!
第三张是正面平照,大胡子的面部颧骨部位很高,且边缘楞角分明,把眼睛全部挡住,从正面看不到眼睛。
刚才那张头像后脑的劈砍痕迹,木质顺茬裂缝清晰可见,由上至下,长度和高度说明这头像脑后的部分,才是和身体连接。
如果头像有身体,那一定是个俯身像!
能看得出来,阿约选的拍照角度,为了体现修补之处的细节,他是站在头像正前方,举着手机拍摄。
从照片来看,头像又不像是人的!
前面那张脑后照,夹着斑块的两个大凹坑,应该被砍掉的‘牛角’。
牛角人面!
那是远古岩画中也不常见的神族标志性特征!
太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