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无垠的大宛中原的西北部,有一片神秘而壮丽的地方。历经数百年的不懈努力和精心打造,一座气势恢宏层峦叠嶂方圆数百里的巨大建筑群悄然崛起于此。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大皇城。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连绵万里的茫茫沙海之中,四周环绕着罕见的绿洲,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壮观的景象。这座城市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雄伟的建筑风格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大皇城再向西北仅仅千里之遥的地方,竟然还隐藏着另一处足以与大皇城相媲美甚至更为宏伟的建筑苍鹫圣殿。它宛如一座沉睡中的巨兽,隐匿在莽苍草原的深处,默默地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这里,是方圆万里内闻名遐迩的修炼圣地,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修行者们。他们怀揣着对力量和智慧的追求,纷纷涌向这片神奇的土地,渴望在苍鹫圣殿中获得突破和提升。
时近正午,在大皇城东北一座颇为宽敞的石砌殿堂内,白花花的阳光从四面数个高高的窗棂投射进来,将两个盘膝端坐的身影斜斜定在青石地面上。两个身影一东一西遥遥分列对峙,两人中间放置着一座直径约莫三丈的圆形法阵,法阵边缘镶嵌着百枚灵石,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淡灵光,两人均眼眉低垂盘膝闭目,除了静静的光影变幻,整个殿堂了无声息。
“嗡…”在正午的暖阳中,不知沉寂多久的圆型法阵突然响起低沉的嗡鸣声,盘膝打坐的两人齐齐一惊睁开双目,“咦?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传送过来?”西面的枣红脸庞汉子一个挺身站起来,有些困惑地向着法阵近前两步,从身上的法力波动来看,红面汉子乃是一名聚魂初期修士,东面端坐的是一名身形瘦长的青衣老者,法力气息较之红面汉子明显胜上一筹,乃是一名聚魂中期修士。青衣老者虽未站起身来,但双目却也紧紧盯住圆形传送法阵。数年前,自从冥修深入大宛中原腹地,此处传送法阵便鲜少使用,最近月余更是寂寂无声,难道是圣殿派出前方抗击冥修的长老撤回来了?一想到这里,青衣老者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不待看守传送法阵的两人再行思索,一个魁梧长大的身形从模糊青光中一跃而出。
“阁下何方人士?打算去往何处?”红面汉子双目一缩,向着缓缓迈出法阵的高大身影开口问道。
“怎么?使用大皇城的传送法阵,还要报上名头?”这一声反问之中充满了冷漠和不屑,仿佛对方提出的要求是如此荒谬可笑。只见那道高大身影稳稳地立于原地,他身上穿着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袍,但这并没有让他显得寒酸,反而透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坚韧与沉稳。头上戴着一顶五角藏青箬笠,将他的脸庞遮掩大半,只露出颌下浓密坚硬的乌黑胡须,这些胡须如钢针般根根竖起,给人一种刚猛坚毅之感。
站在对面的红面汉子听到这话,顿时面露怒色,正待发作。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斗笠壮汉那双袒露在袍袖之外的手掌时,心中不禁一凛。那双手异常粗大,掌心和指节处布满厚厚的老茧。更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的左右无名指上,各自镶嵌着一枚暗黄色的戒指。这两枚戒指并不起眼,但它们在掌背鼓凸蜿蜒的脉管间散发出淡淡的灵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啊!你是…高阶力士?!”红面汉子惊呼一声,口气不自觉低了几分,这指间的戒指,正是蓝巾以上力士用来暂时驱使灵气的灵戒!但红面汉子想破脑袋,却也想不起眼前这位力士的出身来历。
“啊,还请道友出示传送令牌予以查验,这也是使用大皇城传送法阵的规矩。”青衣老者已然站起走上前来,满面堆笑打破尴尬说道。斗笠大汉冷冷扫视两人一眼,随即摊开蒲扇大的巴掌,将掌中一物甩给青衣老者。老者连忙接过手中,对这件令牌状法器反反正正探看起来,数息过后,其有些恍然地伸手将令牌递还斗笠大汉。
“不错,道友可以离开了。”青衣老者言罢,斗笠大汉头也不回地仰首阔步迈出石殿。
“你可看出此人来历?”眼看着斗笠大汉背影渐行渐远,红面大汉双目一眯低低问道。
“应该不是咱们当地出身。”青衣老者脸色阴沉似水:“此人凭借一枚‘伪苍鹫令’传送过来,难道打算在此地长久逗留?”。
红面大汉闻言顿时有些惶惑捉急起来,“要不咱们赶快将此讯息上报圣殿?”。
“嗯…不用!当下前方战事吃紧,人手匮乏,如果将讯息上报,那摸探此人的差事多半会落到咱们头上!你觉得,摸探一个高阶力士和在此地看守法阵,哪一个更加安全?”青衣老者冷冷说罢,红面大汉顿时连连点头,心底暗自庆幸不已。
风呜呜咽咽地从阔大的石殿间穿堂而过,将青衣大汉头上的斗笠吹得俯仰不定,其抬手将斗笠向后一推,斗笠松松的悬挂在后肩,袒露出一副棱角分明的沧桑面容,却正是一路风尘仆仆的皮山海。从一踏足这片空间,皮山海不顾奔波劳顿,立时将此地细细踏勘一遍,按照李三响对此地的描述一一对照,确认无误后方才静下心来。
“你们两个,都出来吧!”皮山海沉喝一声,左手指间的灵戒对着腰袢的储物袋轻轻一划,光芒闪动间,两个迥异的身影缓缓站立在其面前。
“石头,去!”皮山海向着前面一个身形魁伟的石肤汉子探臂一指,石肤汉子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抬足跨出石殿,向着皮山海手指之处头也不回地疾奔而去,那里正是该处空间的传送法阵。看着傀儡石头消失在视线尽头,漫漫黄沙上只留下一行深深的足印,皮山海略一沉吟,右手轻拍储物袋,白光闪动间,一座玲珑剔透的冰塔缓缓涨大显形,看着静卧在玄冰塔中的黄衫身影,其目中闪露出一抹深深的痛惜。
“千千,将玄冰塔移到十里外巽门,布置好法阵,没有我的号令不得踏出法阵半步!”皮山海向着另一个身着紫衫的曼妙身影吩咐道。
“遵命!”千千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见皮山海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连忙携起玄冰塔向着与传送法阵相对的方向奔去,不消片刻,十里外的黄沙上突然腾起阵阵灵气烟尘,傀儡千千和玄冰塔的影子在烟尘中渐渐模糊开来,再过十数息,弥散开来的黄沙烟尘重新飘落消散,原地只余黄沙漫漫,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
“嘘…”做完这些的皮山海长长舒了口气,肩上如有千斤重担卸下了大半,环顾四周,其心底静静思量起来。依照李三响所托,自己今时已将玄冰塔安然无恙的带到这片黄沙境,接下来看守之职交给石头和千千便可,自己应该凭着李三响临别时交于的另一枚真苍鹫令牌离开大宛。但不知怎的,这些天来,其眼前不时浮现与荣灵儿李三响的过往幕幕,一想到灵儿在冰塔内长眠不醒,其便感到心底憋闷难当。
“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皮山海转身向着风口,既像是对世界,又像是对自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