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为
车把式正抱着已经晕死过去的马哭得伤心,听到这话,一抬头,看到捕头的脸,吓得脸色铁青。
“大人,小人不是故意的,这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车把式一边哭,一边说。
捕头没耐心地说:“我不管,是你的马在街上发疯吧?是就得你负责,根据我朝律例,当街纵马者,刑十杖,跟我们回去领罚。还有这街上被撞坏的东西,你也得赔。”
车把式哭得更凶了,他的马还生不知,又要让他去受刑,还要他赔这么多东西,他哪里有钱赔?
叶朝上前,脆脆地喊了一声:“捕头叔叔,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让马发疯的。”
捕头一转头,就看到一个格外漂亮的小女娃,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小娃娃,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证据。”
叶朝上前,拿出香囊,把医馆大夫的说辞学了一遍,又说了一下这香囊的来历。
捕头明亮的眼睛里晦暗不明,沉默几秒后,说:“既然是你做的香囊害得马发疯,念在你年幼,就不打你板子了,让你家里人来,把那些损坏的物品赔了吧。”
叶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捕头在说什么?都告诉他是有人陷害了,做捕头的不去查是谁给下的药,就直接找她背黑锅了?
“叔叔,你们不是应该查到是谁给香料里下药吗。要知道,女学里有一半姑娘都是官家小姐,还好这次是被我拿了有问题的香料,若是下次被别的姑娘拿了呢?江南总督家的姑娘,江宁织造家的姑娘,可都在女学里。”
捕头一听,震惊又疑惑地在叶朝脸上看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这话是她一个小豆丁能说出来的。
半晌,才说:“好吧,这事我们会去查。”
叶朝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捕头硬要把事情推到她身上,让她赔,她当然不愿意,但是会很麻烦,还得自己去查。
但叶朝也不会就这么交给衙门的人,谁知道他们靠不靠谱。
车把式知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了,也不哭了,等衙役们一走,就拦着叶朝,说:“姑娘,我这马可是因为你没的,你们家可得赔我的马。”
“大叔,你的马不是因为我没的,而且如果不是我及时把马打晕,现在你可能已经被撞得粉身碎骨了。”
车把式猛然想起叶朝抱摔马的那一幕,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太可怕了,这还是人吗?这不敢再跟叶朝说什么赔偿的事了。
好在这时候,地上的马醒了过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车把式一看自己的爱马没事,也不管叶朝了,去看他的马了。
叶朝另外雇了车,带冯宝珠回了家。
封氏一见到冯宝珠的样子,吓得魂都要飞了,等知道了前因后果,更是后怕得不行。
“菩萨保佑,哪个黑心肝的给朝儿下药使绊子,真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娘,菩萨不保佑这个。”
“你还有心思跟娘说笑,吓死娘了,你们俩要是有个好歹,叫娘怎么办?”封氏的眼圈又红了。
叶朝转了两圈,说:“娘,我又没受伤,宝珠受伤了,这些日子就让她在家好好养伤,多陪陪娘。”
说着,推着冯宝珠到封氏怀里,笑嘻嘻地跑开了。
封氏一边心疼冯宝珠受了伤,一边又看着叶朝这不当回事的样子无奈,只能让冯云飞去扬州书院,告诉甄士隐。
同时,叶朝已经收到了林青松传回来的消息。
跟甄士隐起口角的那名学子叫丁浩,正是江南总督的孙子,丁婉的亲哥哥。
事情起因也很简单,甄士隐在课上表扬了另一名与丁浩关系不好的学子,丁浩不服气,甄士隐就把丁浩的文章也拿出来点评了,点出了他许多不足之处。
然后丁浩就认为甄士隐是在故意针对他,当堂甄士隐争执了几句。
本来这事儿应该就这么过去了,甄士隐又不会跟一个学生计较。
可好巧不巧,被路过的院长听到了,就以丁浩不尊师长为名,罚了丁浩。
叶朝觉得,给自己下药的,很可能就是丁婉,说不定范清宁也是丁婉指使的。
放了三胖去监视丁婉,觉得还不够,又写信给甄尔韵,跟她说了这里面的事,请她查一下女学里面其它人,比如说,两位夫子。
甄尔韵收到信,还觉得奇怪,有什么事,要急着送信,不能等明天到了女学再说。
等看完信,甄尔韵瞬间了沉了脸,带着丫鬟到了甄大太太院里。
“大伯母,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甄尔韵咋咋呼呼地直接走了进去。
甄大太太和甄尔雅正在用晚膳。
甄尔雅放下筷子,板着脸说:“尔韵,夫子是怎么教你的?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吗?”
甄尔韵自知理亏,向甄大太太和甄尔韵行了福礼。
“尔韵见过大伯母,大姐姐。”
甄大太太满脸笑容,说:“尔韵来啦?可用过饭?快坐下来一起吃。”
甄尔韵说:\"大伯母,我已经用过晚饭了,我有急事儿要跟大伯母说。\"
“何事?”
甄尔韵把叶朝的信交给了甄大太太。
甄大太太一打开,就被那一手的狗爬字给丑到了,嫌弃地想直接扔了。
不过等看完信上的内容,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甄尔雅关心地问。
甄大太太直接把信给了她,甄尔雅看完,也很惊讶,她不过才离开女学一个多月,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尔韵,你且放心,我自会让人去查,还你朋友一个公道。”
得了甄大太太的承诺,甄尔韵高高兴兴地回了。
甄尔雅说:“母亲,二妹是越来越不着调了,这甄叶朝不过是三叔朋友的女儿,一个平民,她也当成宝一样,还想让母亲出面。”
“傻孩子,母亲又不是为了她。这女学一向都归我管,若是出了事,二房三房他们定会算在我头上,到时候又要到老太太那里闹了。
再说,万一这里头有二房三房的手脚,我又岂能放任他们?”
“母亲说得是。”
“薛家那小姑娘你觉得怎么样?巴巴地多留在女学几天,可看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