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见宋姨娘
娇杏也在偷偷打量着云雀,心里羡慕极了,林府的丫鬟竟然都可以穿丝绸的衣裳,戴米珠的头花,比她家的太太还富贵。
娇杏摸了摸自己身上半旧的细棉布衣服,红着脸低下头,只觉得往日里因为美貌带给她的骄傲荡然无存。
云雀眼神里透着不屑,脸上却带着笑意,说:“甄太太甄姑娘可来了,我们太太时常念叨着你们呢。”
封氏不好意思地说:“叨扰了。”
云雀接过封氏手中的食盒,热情地在前面给叶朝她们领路。
林府实在太大了,从后门到汀兰院的路,比他们住的那条巷子还要长。
封氏一路目不斜视,叶朝却看得热闹,末世虽然那些古代园林还有残存的废墟,但哪里眼前的鲜活漂亮,真真是十步一景,美不胜收。
娇杏的眼睛也转个不停,眼中的惊艳和羡慕,很快就转换成了不甘,明明都是一样的给人做丫鬟,有人可以在林家这样的大户穿金戴银,过得像个小姐。
她却只能天天穿着最普通的衣裳,伺候甄家人。
这太不公平了。
路过一处小花园里,遇到一个穿着浅粉色衣服的年轻妇人,她头上的宝石钗子在阳光下,闪着亮光,晃花了娇杏的心。
云雀笑着跟那年轻妇人见礼。
“宋姨娘安。”
宋姨娘淡淡点头,目光隐晦地打量着叶朝和封氏,片刻收回目光,笑着与云雀说:“这就是前几日老爷救回来的小姑娘吧,听说很得太太喜欢。”
云雀看了叶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正是,今天又到咱们府上来了。”
宋姨娘拿帕子捂着嘴,眼里全是轻蔑的笑意,幽幽地说:“果然长得玉雪可爱,难怪太太会喜欢,就是我见了,也以为自己看到了菩萨座下的小龙女了。”
封氏谦虚地说:”宋姨娘过奖了。“
云雀又和宋姨娘聊了几句,才又带着叶朝她们往汀兰院走。
云雀一边走,一边得意地说:“这位可是我们老爷最喜欢的宋姨娘,还是我们老太太的族侄女,为人最是和善,府中上下无不喜欢。”
和善吗?
叶朝并不这么想,她见过太多的虚与委蛇,何况这宋姨娘还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不喜欢自己和娘。
不过叶朝也很快明白过来,这有着表妹头衔的妾室,又怎么会真的喜欢正室,对于正室喜欢的人,自然是恨屋及屋,喜欢不起来。
不过叶朝想不明白,那宋姨娘再得宠,再是林老夫人的亲戚,不也一样是个妾?这云雀明明是贾敏院里的人,怎么好像很喜欢宋姨娘似的?
红楼梦中是说过林如海过几个妾室,但并没有细说过,叶朝也不能凭着这么一面就判断宋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朝心里同情贾敏,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都这样。
终于到了汀兰院,莺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叶朝母女,就笑着把人迎进去。
“封太太总算是肯带姐儿来看看我们太太了,这些天太太一直惦记着姐儿呢,想派了人去接姐儿过来玩,又怕叨扰到府上。”
封氏笑着说:“劳林夫人惦记,我也是怕这孩子太闹腾,扰了夫人养胎。”
贾敏坐在回廊下,丫鬟婆子摆了宽大的太师椅,还有小桌,桌上放着几样干果点心。
叶朝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欢快地叫了声:“林夫人好,我跟我娘来给你们送花糕了。”
封氏连忙快步上前,对着贾敏行了一礼,才不好意思地说:“朝儿无礼,还望夫人恕罪。”
“朝儿?”贾敏疑惑。
“上次回家,这孩子非说叫甄英莲不好听,听着像真应怜,所以改了名儿,叫甄叶朝。”封氏不好意思地解释。
贾敏拉过叶朝,爱怜地看着她那比之前又圆了一圈的小脸,笑着说:“是个好名字。”
叶朝挨着贾敏,把头贴到她的肚子上,细心地听肚子里的声音。
大概因为觉醒了异能,叶朝的五官也比普通人灵敏,听着贾敏肚子里的规律的胎心,更加肯定了林妹妹早产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为了林妹妹以后不要成为一个病美人,一定要避免今天的意外。
叶朝轻轻摸着贾敏的肚子,小声说:“宝宝,你要乖乖长大,姐姐会保护你的。”
她的话逗得贾敏封氏和旁边一众丫鬟嬷嬷都笑了起来。
怕叶朝无聊,贾敏让莺歌带着她去和小丫头们一起绑绸花玩。
封氏坐在贾敏身边,陪着说话。
贾敏身边有两个贴身的嬷嬷,赖嬷嬷和史嬷嬷,史嬷嬷抱恙,今日是赖嬷嬷贴身伺候着。
另有四个一等丫鬟,莺歌,白鹭,黄鹂,蓝鹦,两人一轮班。
四个二等丫鬟,云雀,春燕,喜鹊,杜鹃,同样也是两人一轮班。
还有跑腿的,洒扫的,浆洗的,针线的丫鬟婆子十几个。
汀兰院里热闹极了,游廊下,院子里,都是穿着漂亮衣服的丫鬟们笑闹着。
娇杏站在她身后,眼中的羡慕藏也藏不住。
看看,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竟然舍得用绸子做假花绑树上做装饰,她长这么大连绸子做的东西都不穿戴过。
贾敏那一身更是让娇杏羡慕得眼睛都红了,那么多漂亮的首饰,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那蝴蝶栩栩如生,好像马上要振翅飞起来一样。那宝石花朵,更是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让人挪不开眼。
还有那衣服,会折射出不同颜色的衣料,她连听都没听说过,穿在身上肯定很舒服。
上面的绣花连她这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不是凡品。
看着看着,娇杏就开始幻想,是自己坐在那宽大的椅子里,有一群丫鬟嬷嬷围着伺候。
越想越激动,两颊泛起了潮红。
还好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贾敏身上,要不然看到她这样子,得连叶朝她们也一起被看轻了,毕竟下人这样,别人很容易就会想到有其主必有其仆。
云雀已经把封氏带来的桂花糕摆上,一路过来,虽然已经凉了,但依然看着很可口。
贾敏拿起一块,文雅地咬了一口,细腻的糕点,和浓郁的桂花香,就在口腔中化开。
“封姐姐好手艺,这桂花糕可比我院子里做的好多了,就是吉庆楼做的,也比不上。”
吉庆楼是姑苏城最大的点心铺子,以花样多,味道好出名。
贾敏这样夸,表明是十分认可封氏的手艺了。
封氏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是夫人不嫌弃民妇手艺粗鄙,民妇做的哪里比得上贵府的名厨,更不敢跟吉庆楼相提并论。”
“封姐姐太过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