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救世的巡礼：耶梦加得

　　穿越密集的树林，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湿度陡然上升，随处都可以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腐败气息。

　　两侧的苍天古树突然散开，泥地也在此时延展到了尽头，再往前去，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片静潭。

　　说是潭水，不如说是沼泽更为合适。腐叶枯枝，乃至于一些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的其他杂质将潭水染成暗褐色，而最为惹眼的，无疑就是在这片深潭中央的巨大骨架。

　　只论裸露在泥潭外的部分，那架只剩骨头残骸就有数百米。而那，就是传说中的最后的纯血巨龙阿尔比恩的遗骸。

　　拿着从奥伯龙那得来的指南，高扬斯卡娅反复打量着那具残骸。

　　“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一点能用的地方都没有了。”

　　最终她放下了指南露出了颇具遗憾的神情。缪瑞恩提供的地点十分准确，但时间相差太过久远，自阿尔比恩的遗骸上已经提取不出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了。

　　“当然，没被吃掉的部分已经完全变成梅柳齐娜了。”

　　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声线。高扬斯卡娅转过头，一眼就见到了一张惨白的骷髅面孔。那是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亡灵的形象，若是正常的女性一转头就看到近乎贴着自己的骷髅头，必然会惊声发出尖叫，但高扬斯卡娅只是尾巴的茸毛炸毛般竖起，身子在僵硬了一下又迅速放松下来。

　　她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还用饶有兴致地带着撒娇的语气问道：“你很了解这里？”

　　妖精亡主，由于上级妖精死亡后的执念过于强烈所形成的类似于地缚灵的东西，从广泛意义上来说，已经无限逼近从者的概念。

　　“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多许多年。不过，这个故事还是艾因塞尔大人告诉我的。”妖精亡主也丝毫不认生，大概是独自彷徨了太长时间，他迫切地希望找一个对象来聊天。

　　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断出这只妖精亡主生前是镜之氏族的妖精。只是接下来，这只妖精亡主所说出来的秘辛让高扬斯卡娅完全丧失了打探对方身份的兴致。

　　“你知道尘世巨蟒吗？”

　　“中庭之蛇耶梦加得？”

　　高扬斯卡娅知道这个名字，是北欧神话中能环绕人世的神蛇，它是诡计之神洛基的第二个孩子，体长足以环绕世界一圈，也因此被冠以了尘世巨蟒之名，与魔狼芬里尔齐名，也因此遭到了奥丁的忌惮，被丢进了大海，最后被雷神托尔所杀。

　　只是，北欧的魔兽又与阿尔比恩又有什么关系？

　　“外界已经如此广为流传了吗？”妖精亡主顿时觉得没劲：“那么你连陪伴梣的巨龙就是幼生的耶梦加得这件事你也知晓了吗？”

　　“那是什么版本的传说？”高扬斯卡娅瞪大了眼睛，救世主梣的传说她已经从缪瑞恩那边补齐了，只是无论是哪个版本，传说中的角色都只有救世主梣不死的黑骑士贤者格里姆妖精骑士特特洛特以及巨龙五个而已。

　　“巨龙就是耶梦加得？”

　　这是开什么玩笑？蟒蛇与巨龙，这两者的外在表现相差极大，当时的妖精都是瞎子吗？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但倏的，一个念头自高扬斯卡娅的脑中浮起，她联想起了妖精亡主先前所说的话

　　【“没被吃掉的部分已经完全变成梅柳齐娜了。”】

　　吃掉，只剩骨架的亡骸，其实是蟒蛇的巨龙。

　　“你的意思是说”高扬斯卡娅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耶梦加得吃下了阿尔比恩的遗骸，而跟在梣身边的巨龙，是外型模仿了阿尔比恩的耶梦加得！”

　　“不对，不对”

　　“如果真的是耶梦加得的话，不应该一点迹象都没有。”那体长足以环绕世界一周的巨大生物，如果真上岸吞噬了阿尔比恩的遗骸，即使是从靠近的北海岸登陆，那庞大的身躯也足以抹平从奥尼克到湖区的全部陆地，也不会只吃下亡骸而已。

　　“原来你不知道啊。”妖精亡主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媚眼是抛给瞎子看。

　　“那不是耶梦加得，而是『耶梦加得』啦。”妖精亡主说着意义不明的话摆摆手：“总而言之。是次代啦，次代。”

　　“艾因塞尔大人第一次见到它时，它只有很小的一条，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细又短，没有鳞片的身体上只有红色的血肉，所以艾因塞尔大人就想，这么小一只或许很快就会化作了这里的养料之一”

　　“然后过了些时日，艾因塞尔大人再来看，就见到它似乎把阿尔比恩的身体当作了巢穴，艾因塞尔大人看到了它非但没死，甚至还长大了一圈，所以艾因塞尔大人想，这么顽强的一只，留下来或许可以增加湖区的物种多样性。”

　　“第三次，艾因塞尔大人见到它时，它已经比艾因塞尔大人还要长，挂在阿尔比恩的遗骸上，原来它能成长的如此迅速，全是因为把终末之龙的血肉当作了养料。”

　　“所以艾因塞尔又一次放任了？”结合后续故事发展，高扬斯卡娅作出合理猜测。

　　“怎么可能？镜之氏族作为湖区的管理者，艾因塞尔大人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发生，她立刻去阻止，然后被拖下沼泽差点和阿尔比恩成为同道中人。”

　　“是救世主梣及时出现，带着一名还是两名骑士，救下了艾因塞尔大人。艾因塞尔大人请求梣斩杀侮辱了湖区的魔兽，但梣拒绝了，但她还是用广域的魔术用原话是「把湖区的沼泽抽干然后下去把蛇抓上来」，把第二代的耶梦加得打倒在地，然后把耶梦加得抓回去当了奴隶。而没来得及吃下的部分，就化作了昏暗沼泽的妖精（梅柳齐娜）。”

　　“至于，那小家伙模仿阿尔比恩的形象，也大概是因为，梣想要的是一个代步工具。巨龙的身体比蛇更适合载人。”

　　“这是艾因塞尔大人的主管描述，不过鉴于她连黑历史都一并说了出来，可信度相当的高。”

　　“你……我……”高扬斯卡娅眼神变得迷茫，这颇具奇幻色彩的描述，将高扬斯卡娅构建出的那个时代的畅想打破。

　　“这算什么啊。”

　　即使见多识广如她，在这时也只能作出这样的叹息。

　　只是，妖精亡主并没有随着故事的结束而随之终结：

　　“所以，外乡人，无论你抱着何种的心思前往，都别再打扰它的长眠了。除了缅怀，这里已没了任何价值。”

　　就这么放弃吗？

　　高扬斯卡娅有点不甘心。这是她和奥伯龙交易才换来的东西，现在居然要什么都不做地放弃吗？

　　她的眼神闪动，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做决断。

　　……

　　做了一个模糊的梦。

　　梦的记忆十分迷糊，阿尔托莉雅只记得她以救世主梣的视角，走马灯似的经历了一遍巡礼，但，梦在第五个巡礼之钟时戛然而止，醒来时，她忘了很多，只模糊记得在她的身边围绕着五个模糊的影子，那是梣最信赖的伙伴。

　　悲伤的情绪透过了梦境，无比真实地追上了她，睁眼时眼角还残留着些许的湿润。

　　“铛”

　　悠久的骨之声驱散了这不属于她的情绪，熟悉的光辉再度笼罩了阿尔托莉雅。与上次相同，她的身体的属性再度得到了成长。

　　“结束了吗？”

　　同伴的声音让她如梦初醒地从撞钟上移开视线。她转过身，在看清身后众人时不由得一愣，包括藤丸立香在内，所有人都是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显然是刚刚经历一场苦战。

　　“这次你们见到的是谁？”

　　她不由好奇了起来，因为在她上一次敲响诺里奇之钟时，贤者格里姆的思念体随之出现，所以当时达芬奇就做出猜测：所谓的梣的后手，就是留下同伴以及自己的思念体，但即便是那样也只占了五个名额。

　　“别提了，是某条蠢龙。”说话的是新加入的贤者格里姆，他的法袍上残留着大片大片的焦黑，飘逸的长发也被烧去了半截：“它不来奥尼克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这里的思念体是它。”

　　“不，它连梣留下后手这件事都不知道。”达芬奇给予了否定。

　　“你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吧。”千子村正是这几名战斗员中状态最好的，破烂的衣服和身上明显的抓伤痕迹依旧暴露了刚刚战况的惨烈，但他依旧不忘挤兑格里姆：“同为预言之子的侍从，你怎么被区区一个思念体打得抱头鼠窜的？”

　　“哈？你这家伙是想要打架吗？”格里姆不顾伤势蹦了起来，和千子村正比起了额头的硬度：“那孙子够我打的？”

　　“呵。”

　　砰！砰！

　　又是两声闷响，阿尔托莉雅再度把两人分开。

　　“奇怪，怎么感觉力道比刚刚要大上不少。”格里姆疼得呲牙咧嘴。

　　千子村正：“不能再对了。”

　　“都够了，现在我们应该去救玛修咦？奥伯龙呢？”话说到一半阿尔托莉雅突然发现少了一人。

　　“奥伯龙回去了。”达芬奇说道：“几乎就在你敲钟的同一时间，埃泽奎尔传来了女王军进攻了伦蒂尼恩的消息，出动了一位妖精骑士还有牙之氏族的族长。”

　　“果然……等等，是伦蒂尼恩？”

　　“是的，不是谢菲尔德而是伦蒂尼恩。”达芬奇点头回答了阿尔托莉雅的疑问。

　　“奥伯龙那家伙有什么用，他还打不过现在的我。”

　　“他似乎是去求援的，他和索尔兹伯里的欧若拉还有格洛斯特的缪瑞恩关系都挺不错，是去搬救兵了。”

　　即使留下了妖精米奈歇尔和加雷斯，她依旧不放心：“那我们得抓紧了解救完玛修我们就得回去。”

　　现场陷入了突然的安静。

　　“怎么了？”阿尔托莉雅看着沉默下来的众人，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下意识地打开了妖精眼。

　　“说实话，我们现在回去的意义并不大。”最终说话的是格里姆，最晚加入的他反而觉得无所谓与阿尔托莉雅之间的关系，自顾自地说道：“既然预言之子敲钟可以增加实力，那么不妨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先把其他的钟一起敲了，兴许阿尔托莉雅你再成长一次，就足以匹敌妖精骑士了。然后，我们再从湖区顺道去爱丁堡，我听他们说，你和那里的领主达成了合作，正好，可以把消息带过去，求来援军，这样可比我们这几个人匆忙前去救援要有效的多。”

　　“至于伦蒂尼恩会如何……”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侵略，在这最后的时刻，格里姆的语气放松了下来：“放心吧，不是还有那家伙吗？”

　　“那家伙的战斗力在当初，我们这些梣的同伴中名列前茅的，被誉为最终兵器下的第二兵器。”

　　为什么会出现次代，是游星尖兵毁灭异闻带文明时，上一代的耶梦加得理所当然地和其他神明一起连同陆地一同被毁灭，但它留下的蜕皮还保存在海中，在强烈求生意志的作用下经历了上千年的演化终于形成了次代，并被妖精国不列颠阿尔比恩的遗体所吸引，漂洋过海地去进食。虽然很牵强，但需要这份牵强，至于为什么偏偏是耶梦加得，是因为原作的库丘林（奥丁）的贤人格里姆，凯尔特的角神能与库丘林联系起来，这是能够理解的，但为什么会引来北欧的奥丁？为了让奥丁的联系性加强，所以我设定的魔兽是耶梦加得，也算是爷孙关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