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打砸白梅苑
这也是云柔柔昏睡了两日后,第一次睁眼。
寸步不离守在榻前的苏锦,见到云柔柔睁眼后,激动的又哭又笑:“天菩萨,你可算醒了!”
“母亲。”云柔柔刚醒,身子还没缓过来,虚弱的厉害,说话有气无力,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让您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苏锦离得近,闻言叹道:“你是我女儿,当母亲的为女儿,难道不应该?”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一直让人备着粥,你两日没进食,先吃点东西,晚一些还得吃药,空着肚子怎么行?”
云柔柔完全没胃口,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如针刺一样疼。
声音大了些,却沙哑难听,如破旧风箱似,哭道:“母亲,我身上好痛。”
“哪里疼?”苏锦紧张起来,上下看着,却不敢伸手碰她。
“浑身都痛。”云柔柔忍不住,眼泪顺着鬓边,没入头发:“您给我请个大夫来吧,我痛的受不了。”
“你病的不是时候,四皇子前脚刚被处罚,你后脚就因为忧思过度病倒。”苏锦为难的解释道。
“我秘密请了好些大夫,开的药都没用,只能拉着脸求了云晚意帮你。”
说到这,苏锦眼镜猛然瞪大,后知后觉的猜想道:“也就她开的药你吃过后有所好转,难道,她还私下做了手脚,让你浑身不快?”
云柔柔躺着不能动弹,闻言脸色都变了:“她恨我抢走您和父亲的疼爱,巴不得我死,怎么会真心为我好,肯定是她做了手脚!”
“你别着急。”苏锦怕她激动之下再度昏倒,赶紧安抚道:“我这就去找她来!”
苏锦怒意冲冲跑到白梅苑兴师问罪,恰好碰到一身疲惫的云晚意从外边回来。
“好啊,你这小贱人,我还说你怎么忽然好心松口帮柔柔看诊。”苏锦一看到云晚意,立刻骂道。
“没想到主意打在这儿呢,连个病人都不放过,你心思也太歹毒了,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云晚意忙了一整天,晚上又耗费精力,实在疲累,冷眼看着发疯的苏锦,反唇相讥:“大夫人,你再看不上我,我们也是一脉相承。”
“我是小贱人,你岂不是老贱人,这么骂自己不好吧?”
“少伶牙俐齿。”苏锦咬着牙,眼中的仇恨丝毫不加掩饰:“柔柔本就体弱,最近更是被你搅合的夜不安眠。”
“如今病重,你竟然借用医术给她的方子做手脚,你还是不是人?”
云晚意起得早,忙了一整日,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休息,面对苏锦没头没脑的质问,冷哼道:“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
“大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发疯回你自己院子去,白梅苑不欢迎你。”
她那双凤目中没有半分情绪,却偏让人看出她的态度。
绝美的面上更毫无波澜,仿佛眼前的人再怎么做,她都不会因此有所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幅表情和态度刺激了苏锦,还是因为担心云柔柔的身体。
苏锦一下子暴怒,真真的成了疯妇,尖声叫道:“你别用这幅死样子对着我,以为在淮安侯府住了几个月,就成了淮安侯府的人?”
“我苏锦怎么会生你这种无情无义冷血又狠毒的女儿,说什么白梅苑不欢迎我,哼,我倒要看看,谁不欢迎谁。”
苏锦越说越气,心口剧烈起伏,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等说完,直接往白梅苑里面冲。
目光所及,花瓶,茶壶茶碗,杯子,琉璃瓶
,药瓶……有什么砸什么。
一时间,白梅苑中叮里当啷噼里啪啦,十分骇人。
双喜小满和夏至听到动静出来,全都吓坏了。
双喜更是壮着胆子上前阻拦:“大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闪开,贱婢!”苏锦盛怒之下哪里还有理智,一把狠狠推开双喜。
双喜躲闪不及,差点倒在地上。
云晚意隔着几步之遥,给几个婢子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别插手此事。
无人阻拦的苏锦宛若无人之境,连日来的怨气一股脑撒出来,大声呵道:“我是这淮安侯府的主母。”
“淮安侯府的一砖一瓦全是我的,包括这白梅苑,小贱人敢和我拿脸,哪里来的胆子?”
“别以为你住在这白梅苑我就不敢如何,照样儿给你砸了,看你住不成,还拿什么嚣张!”
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苏锦一边嘶吼,一边瞄上别的东西。
凡是布料能撕扯的,全部逢中扯断,不能撕扯的,便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子胡乱划拉。
桌椅柜子,又摔又砸,连衣柜里的衣裳也没放过,全部扯出来丢在地上。
这么一番下来,整个主屋内好像土匪过境,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晚意毫不怀疑,如果这里不是淮安侯府的地儿,苏锦定会放把火烧毁泄愤。
她拧着眉心站在门口,看着苏锦发疯。
屋内的东西都不是顶好的,摔了也就摔了,惋惜的是这一地狼藉,收拾起来要费一番功夫。
又不能早些歇息了!
苏锦也砸累了,索性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喘气。
她的恶气还没出完,眼神愤怒依旧,恶狠狠看着云晚意,警告道:“柔柔若有个三长两短,不管谁给你撑腰,我都会杀了
你陪葬。”
“识相的话,赶紧去给柔柔看看怎么回事,把你在方子里做的手脚处理干净!”
云晚意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指着地上一尊五彩琉璃玉尊道:“大夫人弄坏的东西,我会报给府上重新置办。”
“唯独这一件乃固伦公主所有,大夫人还是想好怎么跟固伦公主解释吧。”
“哼,别以为搬出固伦公主我就害怕。”苏锦完全没有惧意:“再说了,固伦公主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这儿?”
“你别以为有镇北王給你撑腰,我就奈何不得你,苏家回来人了,连镇北王也要给几分面子。”
“要真惹急了,苏家出面使点计谋,只怕连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婚约,都要作废!”
云晚意正要说话,闻声赶来的云怀瑾看着屋内的惨状,倒抽一口气:“母亲,您素来自持身份,怎么会做这般鲁莽的事?”
云怀瑾一边说,一边关切的打量云晚意:“晚意,你有没有受伤?”
云晚意和苏锦同时一愣。
两人都不相信,云怀瑾进门后的第一件会,竟然是指责苏锦,关切云晚意!
本就生气的苏锦,气的眼眶都红了:“好啊,云怀瑾,连你也被这贱蹄子迷了心,连母亲都不要了?”
“你怎么就不多问一句,我好端端的为何来砸她的院子?”
云怀瑾已经走到云晚意身边了,闻言微微蹙眉,看向苏锦的眼神带着些许失望:“不管您如何厌恶晚意,她到底是亲血脉。”
“如此在白梅苑闹,失了您的脸面,也让下人看了笑话,母亲身份在此,该稳重些的。”
苏锦勃然大怒,将唯一一个凳子狠狠朝门口的云怀瑾扔去:“你是我养大的儿子,竟帮一
个野蹄子说话?”
“你难道不知柔柔昏迷了几日,这野蹄子竟然借着给柔柔看病的机会给她下毒,我难道不该来砸了她的院子?”
云怀瑾轻松避开凳子,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云怀书的惊呼:“祖母,您没事吧?”
凳子擦着门外老太君的身子而过,老太君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勉强稳住身子后,老太君拄着拐杖,在云怀书的搀扶下怒意匆匆进门。
还不等开口,又被眼前好似战场的狼藉吓了一跳,紧跟着眉眼黑沉,怒斥道:“苏锦,你眼底还有没有我这老太婆?”
苏锦砸屋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老太君,也没害怕,直接将控诉云晚意的那一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末了眼泪横流,泣不成声道:“这野蹄子没回来前,柔柔是大家放在手心中的宝,皱一下眉钱家都心疼。”
“现在呢,她都要给人害死了,也无人问津,还全部帮凶手说话!”
“少拿这套说辞绑架我。”老太君气的拐杖在地上敲的咚咚作响:“云柔柔是自作孽,但凡她心思纯良些,也不至于会失了人心。”
“你一味偏帮,如今竟糊涂到来砸了白梅苑,我心疼晚意才让她住在这,你是不是连我的静园也要一并砸了?”
“祖母,您消消气。”云怀书赶紧帮老太君顺着气,安抚道:“此事是母亲的错,晚意妹妹这里,我会派人来收拾。”
“母亲也是着急担心柔柔,才会一时冲动,您别置气。”
“好啊,云怀书,连你也不信我!”苏锦越是大怒,道:“你们都被那野蹄子下了迷药,好,都不帮我,我出去找人!”
“我哥哥回来了,他最是心疼柔柔,明儿他自会为柔柔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