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曾经是羊人的地盘，高山羊人精通各种语言，智商超群，蛊惑人心是一流的，最早的时候是像人类一样的面孔，不过……后面就变成羊头类人身了”

　　兴致勃勃解说的塞缪尔·梅西耶，看着远处的羊头，嘴角噙着笑，如沐春风。

　　那边的羊人顺着视线看见塞缪尔·梅西耶，噩梦一样的记忆浮现，气到头顶冒烟。

　　伏黑惠真的不想吐槽了，假装没看见。

　　钉崎野蔷薇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进化成羊头类人身”

　　这样烤起来会更方便吗？

　　“人类的书籍里还是有记载他们的，你们会称呼他们为魅魔，不过高山羊人极度讨厌人类”

　　塞缪尔·梅西耶耸肩，剩下的话，基本他不说，他们都懂了。

　　“全身都套进紫色衣袍的是勒塔维亚羽玄，他们是一群不好惹的生物，极度小气，最擅长灵魂攻击”

　　“如果你们把他们的衣袍掀起来，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能量块，这是他们天生的遮掩魔法”

　　塞缪尔·梅西耶啧了声，这奇怪的了解程度，伏黑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在加重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故事主人的认证。

　　“我曾经挑战过他们，我赢了”

　　钉崎野蔷薇是第一个不能理解的，诧异的叫出声:“哈?”

　　毕竟他们三个联手就把塞缪尔·梅西耶干掉了，据情报来看，他发起挑战的三次，都以失败告终了。

　　塞缪尔·梅西耶看到钉崎野蔷薇微妙的表情，皱着眉笑道:“这很难理解吗？我输了就已经死掉了，你们打败的只是类似于我分身的东西，和你们现在差不多，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人偶的身体有许多限制”

　　塞缪尔·梅西耶在解释他失败的原因，钉崎野蔷薇鄙夷的点头，鄙夷的赞同。

　　“……至于抓走虎杖同学的生物，是瓦卢阿龙，这种龙已经快要灭绝了，要拍照留念吗？”

　　陆地上的手机很方便，塞缪尔·梅西耶研究过，照相功能很有趣。

　　钉崎野蔷薇面色扭曲，她已经感觉到塞缪尔·梅西耶不正常的大脑了。

　　伏黑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塞缪尔·梅西耶摸着下巴，笑吟吟开口:“感觉话题跑偏了，重新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吧！”

　　“种族之间各有栖息地，本来是互不侵扰的，那个被欺压的人类部落里，跑出来一位勇士，干掉了造物主，作为旧时代的遗民，我们就被赶到海底了”

　　“战败者都需要一个匹配的牢笼不是吗？越是强大，牢笼也越大”

　　见塞缪尔·梅西耶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伏黑惠微不可见的皱眉，试探性问道:“和海音有关吗？”

　　塞缪尔·梅西耶的表情很微妙，是一副看戏时的表情，带着几分了然和好奇。

　　塞缪尔·梅西耶唇角微扬，“当然”

　　古塔利尔的生物最初也是有着鱼尾的，一片废墟里，所有文明都被摧毁了，少数故事通过口口相传保留下来，恰好阿索尔·加菲尔德打败阿尔弗雷德时，得到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来自古塔利尔的一位女妖，曾用魔法困住造物主，就在黄昏前，造物主跟人类的决斗因此被影响。

　　触怒神明的后果，充满怒气的天空降下雷劫，在那之后，古塔利尔的生物出生时，再也没有鱼尾了，取而代之是和人类一样的双腿。

　　诅咒也随之蔓延。

　　和蓝亚卡西维娅不一样的是，古塔利尔不信奉爱，也不团结，生活在那里的生物对古老的文明不感兴趣，他们推崇魔法，有着极度高傲的认知，那就是绝对不去废墟深处的遗迹。

　　并不是因为害怕，遗迹里没有魔法，是一片荒漠的文明，甚至没有华丽的珠宝。

　　直到两个生物无视一切，一只人鱼进去了，她看见的影像在大海里传播，海音的存在本就很虚妄，不寻常的诞生和带来诅咒的女妖，究竟有没有联系。

　　塞缪尔·梅西耶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指着玛雅神殿说:“克莉斯多，蓝亚卡西维娅里一只特殊的人鱼，她的魔法连接黑暗，却生活在蓝亚卡西维娅这个信奉爱的地方，很讽刺不是吗？”

　　白金的神殿，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白光也会诞生黑雾吗？

　　塞缪尔·梅西耶唇角微扬，看似和善的外表下，还是一个疯子的内核，伏黑惠移开视线，他故意这样说，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或许另一个进去的生物，才真正看到了真实的景象。

　　而塞缪尔·梅西耶明显不打算告诉他们，他还在侃侃而谈，“她和你们的朋友，海音也就是辛西娅，是好朋友”

　　说到这里，塞缪尔·梅西耶意味不明的笑了，又像嘲讽一般说道:“深爱着的朋友”

　　钉崎野蔷薇通过娃娃视角见过克莉斯多，尽管不是很了解，她还是觉得这背后有其他隐情，皱眉说道:“你在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塞缪尔·梅西耶挑起眉梢，眼含笑意却深不见底，“显而易见，我在等一个知道一切的生物”

　　钉崎野蔷薇嘴角一抽，原来你也不是很清楚吗？

　　“……看你说这么多，还以为你非常了解”

　　塞缪尔·梅西耶笑容爽朗，毫不避讳的说:“我打不过格瑞塔，但是在他们围攻玛雅神殿的时候，我能趁机溜进去”

　　“即便不能，里面的生物也会出来的不是吗？”

　　钉崎野蔷薇有一句话想吐槽，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塞缪尔·梅西耶在某些方面是一个很诚实的生物，问什么说什么，但是变脸也是真的快，他是不是双重人格?

　　接收到这样的眼神，伏黑惠诡异的看懂了，默默偏头，假装没看见。

　　格瑞塔那边的气氛变了，看起来交谈不是很顺畅。

　　挡在玛雅神殿前面的格瑞塔，面部被金色面具遮掩，看不清神情，除了瓦卢阿龙以外，几乎海底所有的生物都来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辛西娅不在这里，很早就离开海底了”

　　反驳她的是一个有着双腿的人形生物，苍白有些病态的脸上是不屑的神情，“阿索尔·加菲尔德出现了，是他告诉我们的”

　　听到这个名字，格瑞塔怒火中烧，金色的巨人变大，不由分说的拍上去，“古塔利尔的生物都应该死掉!”

　　沙土弥漫，那个被攻击的古塔利尔已经逃掉了，来自勒塔维亚的羽玄祭师开口道:“命运引导我们来到这里，我们的诉求是证明那个诞生在白光里的生物，是不是希望”

　　格瑞塔神情不变，跟勒塔维亚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平等的嫌弃每一个种族。

　　眼神扫到正在冒烟的高山羊人，一一往下看，眉目逐渐紧锁，“你们从未在意过辛西娅是不是孵化中的神明，这一次，是带着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来的吗？”

　　怪群里有不和谐的笑声，头顶冒烟的羊人说:“神的预言是相反的，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塞缪尔·梅西耶用魔法放大那边的场景，伏黑惠的表情没有变化，思绪飘远。

　　阿索尔·加菲尔德就是那个被时间惩罚的生物，想要改变过去，遇到过去的神明，两百年的激战中落败，他的时间被永远剥夺。

　　这是那本漫画书里，提到的故事。

　　也许是看出两人不解的神情，塞缪尔·梅西耶笑得开心，看人的目光却很淡，从戒指里拿出有关东方典故的书籍。

　　“你们知道东方的月亮吗?”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钉崎野蔷薇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烦躁吐槽:“好烦……月亮是围绕地球转的球形天体”

　　她以为这个知识，小学生都知道。

　　好像是感觉到钉崎野蔷薇嫌弃的眼神，塞缪尔·梅西耶从书籍里抬头，饶有兴趣的挥了挥手中的书本。

　　钉崎野蔷薇能看清楚那本书的封面，《东方典故》。

　　塞缪尔·梅西耶没有生气，慢吞吞的说:“水中月，镜中花”

　　“精神图腾就是这样”

　　虚幻的精神图腾没有作为，就跟水里的幻影没什么差别。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在谈有关海音的事情，钉崎野蔷薇一时语塞，继尔说道:“作为精神图腾的时候，海音也没有得到嘉奖啊!”

　　“谁在乎呢？月亮的表面是坑坑洼洼还是光洁平整”

　　黑色入墨的发丝顺滑而下，指尖抚上苍白到失去的血色的唇，轻轻一刮，从破碎口溢出出血色，血色沾染苍白。

　　塞缪尔·梅西耶轻笑反问:“你在乎吗？”

　　上一秒，阴森到不像是活人，现在却妖艳的像个妖精。

　　亲眼目睹塞缪尔·梅西耶自己划破自己嘴唇的钉崎野蔷薇眉头紧锁，这个该死的娘娘腔。

　　塞缪尔·梅西耶的话术不一定是真的，伏黑惠的视线落到别处，他不完全相信他，海底的建筑跟陆地上不一样，更接近希腊时期的建筑，到处都是白金色。

　　一抹绿色一闪而过，伏黑惠的表情没有变化，视线却时不时看向那边。

　　此时，一直握着锤子的钉崎野蔷薇一跃而起，她已经完全受够塞缪尔·梅西耶的干扰了，他们在这里不会有任何情报，并且，他在等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对他们来说一定不友善。

　　笑眯眯的塞缪尔·梅西耶，看着手中书籍，只是一个随意的转身就躲掉了向他射来的钉子，轻飘飘的说:“东方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句子呢！比如这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钉崎野蔷薇诧异的大喊:“你真应该去医院治治你的脑子!你这个讨人厌的人渣”

　　塞缪尔·梅西耶从书里探头，若有所思的说:“重申，我不是人，不需要遵循你们人类的法则，也不用去医院治病”

　　钉崎野蔷薇翻白眼，一巴掌拍在伏黑惠的头上，没好气的说:“伏黑，打他啊！”

　　努力寻找破解方法的伏黑惠，突如其来的一掌，脑子被拍出宇宙，头上带着字，皮笑肉不笑的说:“是你先发起攻击吧！而且，你把我当做什么了?打手吗？”

　　钉崎野蔷薇俏皮吐舌。

　　这时，塞缪尔·梅西耶走到伏黑惠身边，指着远处说:“看起来他们达成共识了”

　　远处黑压压的身影都向着一个方向离去，包括那位一直守在前面的格瑞塔。

　　“格瑞塔的内心是属于另一个红色的人鱼，为了她，格瑞塔会付出生命，但是这并不包括你们的朋友”

　　塞缪尔·梅西耶揽住伏黑惠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这样说，被钉崎野蔷薇一锤子打破幻象。

　　撤离之前，塞缪尔·梅西耶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瞬闪到他们身后，翻阅着书籍，“我们早就被神明抛弃了，我们不信神，但是期待神迹，这并不矛盾，所谓的孵化中的神明，是我们假想中的神明，黄金之剑，也是决斗之剑”

　　“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樵石里，一直插在那，不是没有试图拔出它的生物，不被认可的生物都失败了”

　　“如果是神的话，应该就能成功了吧？毕竟那本来……就是属于神明的剑啊！”

　　钉崎野蔷薇无语的说:“太逊了这个地方，拔不出来就不是神明，拔出来之后，失职的神明也要遭受你们的责难吧！怎么想，你们都‘有理’”

　　钉崎野蔷薇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反讽，没好气的瞪着塞缪尔·梅西耶。

　　塞缪尔·梅西耶但笑不语，比起此刻有些愤怒的钉崎野蔷薇，伏黑惠比较冷静，冷不丁开口说:“你突然出现，只是想吸引那个人鱼的注意力，好方便让他进去吗？你们的交易……会影响一些结果”

　　那抹绿色的光芒是魔法，他有限的情报里，只有阿索尔·加菲尔德对的上，那个被时间惩罚的古塔利尔。

　　也是海音的老师。

　　塞缪尔·梅西耶眯着眼看着玛雅神殿的大门，“说的对，但是他已经进去了，所以这一次应该算我赢”

　　伏黑惠微瞥了塞缪尔·梅西耶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东方典故里讲得大多数都是关于道义感情的故事，你能看，却看不懂”

　　“五条老师已经在想办法了，他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海音的生命吗？”

　　海底转变的风向，还有他们的态度，真的没有一点阿索尔·加菲尔德的手笔吗？在那本漫画书对他的刻画是冷漠自私自负，仅仅是三个词语就解释了他的性格。

　　利用格瑞塔对古塔利尔的憎恨，塞缪尔·梅西耶和那些其他种族转移格瑞塔的视线。

　　塞缪尔·梅西耶附和点头，随意应道:“两百年的师生情，哪有你们十年的感情深呢？”

　　伏黑惠沉默，这确实是最能解释当下情况的一句话，古塔利尔的生物都不重感情，阿索尔·加菲尔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想利用海音去对抗神明。

　　在目标完成之前，什么感情都只是画框里用来填充装饰的背景，他要的是一个完美能售卖的裱框的画作，而不是精美的油画。

　　两者区别在于，前者的价值在于他人的评价，后者是艺术家自我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