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愣了愣，旋即脸上展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倒是本王多此一问了，看样子，你们早就睡过了……？”

　　“王爷把他关哪儿了？”苏媞月不愿听他说那些下流的话，大着胆子问：“我能不能见见他？”

　　周凛回：“他在地牢。可以见……”

　　“但是，在你见他之前，咱们先谈谈和亲的事。或者是，你我之间的事……”

　　苏媞月垂着眼怔怔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该来的还是会来……

　　从前萧鹤野是她的靠山，她的底气。如今萧鹤野落了难，苏媞月自己都保不住，如何能救他？

　　甚至，想见他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和周凛闹僵，或许……

　　唉，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了。

　　见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周凛手指敲了敲桌面，慢悠悠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月儿姑娘不会不懂吧？”

　　“如今他除了是个犯了欺君之罪的阶下囚，就什么也不是了。月儿姑娘，本王也不逼你……”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答应和亲，嫁给耶律王子。”

　　“要么，好好哄本王开心开心，本王留你在长生殿……日后保你全家无虞。如若月儿姑娘表现好得话，说不定本王高兴了，还能放萧掌印一条生路……”

　　苏媞月抬起头来，面色平静，只是说话声音微微颤抖着：“只有这两条路了么？”

　　“嗯。”他轻哼了一声。

　　“我答应和亲，王爷能留他一条命吗？”

　　“可以……”听到这个回答，周凛心里有些失落，他不甘心的问道：“你宁愿选远嫁柔然，也不愿选本王？为何……？”

　　苏媞月低着头小声的回答道：“我太过笨拙，不懂得如何哄王爷高兴，亦不会取悦他人。只怕会扫了王爷的兴致，适得其反……”

　　所以，不如选耶律术烈。

　　等她嫁了过去，就算伺候不好这位柔然王子，也不会牵连萧鹤野吧。

　　周凛冷笑了一声，嗓音沉闷：“是不会取悦于我，还是不愿……？”

　　苏媞月见他生气，连忙道：“是我嘴笨不会说话，还请王爷息怒。”

　　“罢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本王就遂了你的愿。”

　　周凛勾了勾嘴唇，邪邪的道：“本王提前预祝月儿姑娘的柔然之路，事事顺心如意。”

　　苏媞月：“……”

　　她该听得出来周凛的言外之意的，嫁去那种地方，怕是只有折磨和煎熬，哪来的顺心如意呢？

　　“时候不早了，本王让人带你去见见你的心上人。以后去了柔然，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周凛只留下这句话便甩着手离开了。

　　苏媞月深呼吸一口气，刚站起身，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而周凛口中的那个人，带她去见萧鹤野的那个人……居然是，小安子。

　　……

　　进宫之前，苏媞月就已经听说小安子出卖萧鹤野，投靠淮南王的事情。

　　原本她还不信，如今……

　　亲眼看见小安子出现在这里，苏媞月不得不信了。

　　清澈如水的目光落在小安子那副高大的身影上，苏媞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唇线紧抿，死死盯着小安子好一会儿，终是压制住了心底的情绪。

　　小安子满脸愧疚，站在门口许久不敢与她对视，只小声的说了句：“主子，奴才这就带您去……”

　　苏媞月没有说话，阴沉着面容，提脚往外走去。

　　小安子怕她不识路，连忙弯着身子，走到她前面为她引路。

　　两人出了长生殿，穿过郁郁葱葱的林子，期间他们并没有任何对话，耳边只听得见脚踩在青石板路上哒哒哒的声响。

　　过了御花园，两人走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就快要到关押萧鹤野的地牢时，小安子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扑通一下跪在她脚下。

　　“主子，您要打要骂小安子都毫无怨言，求主子不要这般对小安子。”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道。

　　苏媞月低头看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安子，我对你不薄，萧掌印亦是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出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