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略带审视的目光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遍……
“多谢。”苏媞月声音不大,话语简短,脸上神情也淡淡的,分辨不出她情绪的好坏。
但寒舟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好像不害怕自己了。
和以前不大一样。
苏媞月端起碗,用小勺子舀了一勺银耳羹送进嘴里,甜丝丝的。
“娘娘难道不怕我在这里面动了手脚?我哥难道没教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寒舟问她。
苏媞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寒舟。
只是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的把碗里的东西吃完。
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碗,“你是萧掌印唯一的弟弟,你们相依为命,同生共死。你曾伤我,害我数次。你也曾差点让苏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萧掌印从未说过要我防着你这样的话……”
寒舟顿了顿,问:“是吗?”
苏媞月弯着唇角,点点头:“银耳羹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寒舟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套,不紧不慢的戴在手上。他斜眼瞥了一眼苏媞月,道:“不必了,吃不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你喜欢就多吃点,我哥应该不会喜欢太瘦弱的女人。”
见他要走,苏媞月思考了片刻,连忙站起身,朝着寒舟的背影说道:“副督主若是闲来无事的话,不如带我去见见你们的义父。”
寒舟皱了皱眉,“啧”了一声,语气不情不愿的:“女人真是麻烦。”
嘴上说着麻烦,可寒舟还是带她去了。
夜阑阁后院。
通往地窖最深处的方向,修了一条长长的甬道,漆黑又潮湿。
寒舟打开甬道外围的铁门,往里走了几步,又被身后的苏媞月叫住:“喂……里面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转过身,发现苏媞月还站在门口,脚步未曾挪动过。
“女人就是个麻烦……”寒舟在心里,又把这句话想了一遍。
他哥的女人,是天底下最最最大的麻烦。
心里虽这样想,可寒舟心中有数。若不是这个麻烦的女人,他们两兄弟应该是熬不过那年的寒冬。
更不可能活着离开姑苏,不会有今日的他们。
寒舟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无奈和烦躁。
又转了回来,他在门后面摸索了一番,找了个灯笼,点亮……然后递给她。
苏媞月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懵,没有立刻去接那个灯笼。
“娘娘不会想让我给你提灯笼吧?”寒舟拖着尾音,懒懒散散的说。
“那倒不是,我想着这灯笼若是我提着,你在前面离我太远了会看不见路。”
“怎么会。这条道我和我哥走了无数次,就算是闭着眼也能轻而易举的通过。”寒舟说完,把灯笼递给她。
然后扬长而去。
甬道很长,里面空气稀薄,且越往里面人就会越窒息。
呼吸有些困难,但更多的还是,心里那种压抑又窒息的恐惧感。
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在这个地方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终日不见阳光,唯有尘土和黑暗作伴……
那将会是何等的煎熬和折磨?
从昨夜与萧鹤野三言两语的交谈中,苏媞月大概猜出了裴腹的下场。
以萧鹤野那般狠厉记仇的性子,以寒舟那般歹毒变态的心肠……
裴腹肯定生不如死了。
早在来秋水居之前,苏媞月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所以,她不害怕。
就算是害怕,也要克服那种恐惧的心理。
因为,她知道,要想走向萧鹤野,首先要跨出去的就是这一步。
要看清楚萧鹤野的黑,看得真真切切的。
然后再义无反顾的陪着他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