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拍拍屁股上的土道:“哼,小爷我今天高兴,不然非得收拾你不可!”
朱寿恶狠狠的瞪了刘凌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旁的林腾道:“这谁家的小孩,说话这么横?”
刘凌皱着眉头道:“看这两个家伙的穿着举止应该是非富即贵,不像是一般人。”
魏县是个小县,县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刘凌也都知道,但这两个少年他确是从未见过。
如今这个世道兵荒马乱,一般的富贵人家出行往往都会带着大量护卫。
而这两个少年确是孑然一身。
“算了,和咱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回家吧!”
这段时间以来,刘凌也学会了骑马,不过骑术并不精湛,用来代步尚可。
来到城外骑上马匹,二人便往刘家村的方向走,还未走出多远,二人便又看到了那两个少年。
同时少年也回头看到了他们。
朱寿看到刘凌之后,随即皱起了眉头,他拉住了自己弟弟的手,一幅十分警觉的样子。
刘凌本不想理会他,但看他这般样子,又不自觉的策马来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来这里做什么?”
朱寿依旧瞪眼看着刘凌,他冷声道:“关你什么事?赶紧走,不然小爷我收拾你!”
一旁的林腾闻言笑了,他朗声道:“小小年纪,便这般嚣狂,你爹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吗?”
朱寿咬牙瞪着二人,他想要怒斥,但又有些心虚。
就在这时,一旁的朱聪突然道:“二位壮士,我们兄弟二人是打算去刘家村的。”
听到这话,刘凌和林腾对视了一眼,随后,刘凌道:“刘家村,你二人去刘家村做什么?寻亲吗?”
朱聪紧绷着小脸道:“不是寻亲,是找人!”
“找谁?”刘凌又问。
还不等朱聪说话,一旁的朱寿便道:“你问这么多干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林腾一听笑了,他说道:“我们就是刘家村的人,问我们你这才是问对人了!”
“说两句好听的,我骑马载着你回村子。”
一听二人是刘家村的人,原本满是敌意的朱寿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你们真的是刘家村的人?”
“当然?骗你做什么?”刘凌笑着道。
朱寿赶忙又问道:“那你们可知是刘家村哪位壮士,将那范老五生擒活捉的吗?”
刘凌闻言一愣,随后他便皱着眉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见识见识哪位英雄!”朱寿挺直了腰板,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旁的朱聪也是一脸崇敬的样子。
刘凌见状大致摸清楚了二人的来意,估计是之前和范老五有仇的一些富家子弟,听说自己在刘家村干掉了范老五,所以便偷跑过来想要看看。
不过,刘凌并未直接表明身份,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刘家村,我也知道是谁将那范老五擒住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知道你们的来路,毕竟那范老五再大行山上混迹多年,难保不会有一些同伙,想要报复我们。”
一听这话,朱寿瞬间怒了,他指着刘凌怒斥道:“大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土匪喽!”
刘凌淡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这么说,但我也不敢保证你们不是!”
朱寿气的牙根直痒痒。
这时,朱聪上前对二人道:“二位,我和兄长乃是京城人士,之前我二人曾受教于刘一景大学士,五年前,刘一景大学士被范老五杀害,我二人一直对其恨之入骨,但可惜不能手刃此獠。”
“如今,听闻刘家村又位壮士将其生擒活捉,而且已经押解入京,所以便特意前来拜会,同时也要感谢壮士为我师报仇。”
和朱寿相比,朱聪就有礼数多了,他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当然,如沐春风的只有林腾。
刘凌在听到二人曾受教于刘一景的时候,只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
要知道,刘一景可并不是寻常的教书先生,那是内阁学士,领从一品的太子少师官职。
能当他的弟子,其身份要么是同等级别高官的子嗣,要么就是皇室宗亲。
不管是哪一种,都绝对是位高权重,一跺脚整个大周都要震上三震的人物。
“奶奶的,这才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这个级别的人物,我这运气究竟是好呢,还是坏呢?”
虽然心中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但刘凌却面不改色,反正对方也没正式表明身份,自己就当不知道吧。
只要二人不伤者碰着,再找个时机将二人送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刘凌坦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也不用再去刘家村了,将范老五生擒活捉的,正式我刘凌!”
此话一出,朱聪和朱寿同时愣住了,二人不约而同的长大了嘴巴。
片刻之后,朱寿双手叉腰,指着刘凌怒斥道:“小子,你少骗我!传闻那范老五有着三头六臂,钢筋铁骨,看你的身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么可能是你抓住的范老五?”
说罢,朱寿又看向了一旁人高马大肌肉扎实的林腾,然后道:“若是这位壮士抓的,倒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林腾虽说也曾在军中效力,但他却并没有什么政治敏感性,对他来说,一品大员二品大员之类的没什么差别,所以他自然也意识不到二人的身份。
听到朱寿夸赞,他颇为得意的笑了笑道:“嘿,你说的倒也不错,当时那范老五从地洞里面钻出来的时候,就是被我套上绳子,在麦茬地里拖行的!”
“哦!那真的是你抓住的他!”朱寿忙问,旁边的朱聪也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然而,林腾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打下手的,真正设下陷阱计谋的,是我的这位妹夫!”
说着,林腾指向刘凌。
林氏一家人和村中人不同,他们和吴招娣都是亲戚,而且也是长辈,刘凌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叫自己东家,所以,这些人便以亲戚关系相称。
刘凌不想和这二人有太多纠缠,毕竟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是懂得。
离这些真正的特权阶级近了,固然可以获得十分可观的利益,但同时,也会带来极度的危险。
他们一言一行,便能够将底层的百姓,像畜生一样杀掉。
甚至,大手一挥屠灭整个村子,整个镇子都不无可能。
刘凌有自信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在这大周站稳脚跟,所以他自然不会在毫无准备之前去接触这些恐怖的特权阶级。
于是,刘凌直接对林腾道:“好了好了,抓个土匪而已,没什么好吹嘘的,还是赶快回去吧,咱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说罢,刘凌拨马便走,林腾本来还想和二人吹嘘一番,然后再将二人带回村子的,但刘凌已经走人,他便也只能赶忙追了上去:“刘凌,等等我!”
马蹄碰撞地面,扬起一阵烟尘,将朱寿和朱聪二人弄得灰头土脸。
“嘿,这两个家伙,不是说要带我们一起回村子吗?怎么先走了!”
呼扇了一下面前的烟尘,朱寿便一脸不满的说道。
另一边的朱聪则没了之前的怯懦,他看着自己的兄长说道:“皇兄,定是你刚才太过无理,让这位英雄对我二人有所不满,故而离开的!”
听到这话,朱寿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哼,我还没承认是他干掉的范老五呢!”
“不行,咱们得跟过去,我得亲耳听到刘家村的人说说其中的细节!”
说罢,朱寿便拽着自己兄弟的手,向马匹离去的方向跑去。
刘凌回到村中之后,便直接安排村里的一些青壮去小行山上拉运石灰石。
想要制作水泥,配比是很重要的。
刘凌并不是学建材的,他对水泥的了解也只限于石灰石铁矿以及黏土这三种原材料。
这三种东西怎么掺和,掺和的比例是多少,他并不了解,所以想要成功制作成水泥,还要进行多次的实验。
目前村子里的女人基本上都在纺织厂工作了,而男丁一部分在清理村中的废墟,另一部分则去了砖窑之中开始帮着制砖。
因为是帮着他们一起改造房屋,所以刘凌也没给他们算工钱,只是管他们三顿饭。
可就算如此,这也让村中的男丁们十分兴奋。
因为刘凌所管得饭可不是糠咽菜之类的东西,而是正儿八经的大米面条,菜里面不仅油性大,而且还有肉,要知道,平日里这些村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些肉腥。
现在不仅每天都吃得到,而且还管饱。
这些村民们自然是干劲十足,同时,也对刘凌的安排言听计从。
安排好一切之后,刘凌便回到了家中。
此时,吴招娣正打扫着家中的院落,钱佳宁则坐在院子内的石桌上,拨打着算盘。
赵玲绮和苏如意则一人拿着一杆长枪,正在练习武艺。
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赵玲绮并未再提出过回家的事情,反而是当那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该干啥干啥。
只是偶尔在看刘凌的时候,眼中会闪烁出些许怨愤的目光。
这种事,刘凌也不好意思说,于是便也当没发生过。
见刘凌回来,吴招娣放下扫帚道:“相公,刚才玲绮家来人送请帖了!”
说话间,她便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红底鎏金的请帖递了过来。
一旁的赵玲绮则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在摆弄着手中的长枪,但她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此处,长枪挥舞之间,差点磕碰到一旁的苏如意。
吓得后者连连大叫与之拉开距离。
“哇哇哇,玲绮姐,饶命啊!”
听到苏如意的惨叫声,赵玲绮这才反应过来,她赶忙收起长枪,看向苏如意。
“啊!你怎么了?”
苏如意可怜巴巴的说道:“姐,你差点捅到我!”
赵玲绮看了看手中枪,然后大手一挥道:“嗨,没事,我看着呢,继续继续,今天我教你回马枪!”
“我告诉你,横三叔,就是用这招捅死的那只老虎。”
一听这话,苏如意也顾不上危险了,赶忙凑上去学了起来。
另一边,刘凌自然是察觉到了赵玲绮的异样,不过他也不知说些什么。
打开请帖,上面自然是赵云龙赵云虎两兄弟要结婚的事情。
赵元松为了省事直接将二人的婚期定在了同一天,刘凌看罢对吴招娣道:“准备礼品和份子钱吧。”
“是!”吴招娣心领神会的应了一声,随后她又对刘凌勾了勾手,并指了指屋内,示意他去屋里说话。
吴招娣不似一般的女子那般,经常在背后说人闲话,有什么话她都是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在家中更是如此。
如今看她的样子倒是有些反常。
不过,刘凌也没有多想,便跟着去了。
一旁正在清算账目的钱佳宁看了二人一眼,然后会心一笑,继续拨打着手中的算盘。
屋内。
只见吴招娣有些为难的说道:“相公,按着之前赵馆主说的那般,若是玲绮的两个兄弟都成婚了,那玲绮应该怎么办?”
刘凌听完不自觉的挠起了头。
这个问题刘凌是意识到的,但他却并未细想,或者说不知道怎么细想。
毕竟,最后如何决定是赵玲绮的事情,他留在家中刘凌也没什么意见,反而家中还热闹一些。
而若是离去,刘凌说实话是有些不舍,但赵玲绮待在刘家本就是各种机缘巧合凑在一起导致的。
如今这些机缘巧合都过去了,再留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正当理由了。
并且,人家还要嫁人呢,总不能一直待在自己家吧!
想到这,刘凌有些无奈的说道:“你问她了吗?她是怎么想的?”
这次,吴招娣难得的对刘凌泛起了白眼:“这种事我怎么能好先问她嘛,肯定是先要问你的意思啊!”
“我的意思?”刘凌有些懵:“我能有什么意思?”
眼见自家相公不开窍,吴招娣气的叉着腰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要是想要玲绮留下来,肯定要给人家一个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