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重要的是外公的手术,安云柒先把这件事搁置下来,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去查这个交款的神秘人。
第二天,手术如期进行,非常顺利,医生也说转移的病灶小,发现得早,预后良好。
安云柒为了不耽误学业,特意聘请了男护工在医院里照顾外公。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
她父亲安福和后妈程姗正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等她。
安云柒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爸,妈,晚上好。”
安福抬眸,眼里多了几分柔和:“吃晚饭了吗?”
“吃了。”安云柒应声。
程姗挤着伪善的笑容,向安云柒伸手:“云柒,过来坐。”
安云柒走到程姗身边坐下。
程姗温柔的眸光之下,多了几分锐利,笑容看似慈爱,实则脸部线条僵硬。
“妈,有什么事吗?”安云柒每次喊她妈,都能把自己给恶心到。
可是,喊这句妈,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被奶奶用棍子给打出来的。
她奶奶凶狠地威胁:“不喊妈,就把你给打死。”
程姗轻轻抚摸安云柒的手背,“这次是你三姐不对,冤枉了你,还把你的东西给全毁了。妈替她给你道歉。”
“没关系的。”安云柒温声细语问:“三姐的伤怎样了?“
安福语气极冲,“就打了几棍,死不了的。现在躲房间里没脸出门见人了。”
程姗脸色一沉,一闪而过的不悦,随即又换上温柔的笑容,从身侧拿出一台新手机递给安云柒:“这个,是妈妈给你挑选的最新款手机,你那台旧的给妈帮你处理了吧。”
安云柒一顿,看着新手机愣了几秒。
从手机里发出去的信息,多少会留点痕迹,以现在的科学水平,想要深挖,还是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看来,程姗还在怀疑她。
如果是余挚报警的,他们不但不敢怪罪余挚,还得感恩戴德谢谢他挽留了一个快要掉入毒品深渊的迷茫少女。
可如果是她报警的,那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程姗会就此大做文章,把她彻底赶出安家。
安云柒立刻接过程姗递来的新手机,“谢谢妈,不过我的旧手机已经拿去修了。”
“拿到哪里修了?”程姗追问。
安云柒说:“大学附近。”
程姗抿唇,隐忍着怒意,继续道:“修好了,就给春姨用吧,我看她的手机是几年前的老古董了,特别糟糕。”
“好。”安云柒不假思索地答应。
心里清楚,程姗的心眼子有几万个。
要防着,也要顺着。
这时,安福拿出手机,转了两万给安云柒,“我给你转点钱,你去买点新衣服吧。”
“谢谢爸。”安云柒软绵绵的声音礼貌道谢。
安福看着女儿唯唯诺诺的温婉模样,心里多了一丝愧疚。
这些年,为了讨好二婚妻子,都把心思和精力放在继女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女儿。
如今,万般宠爱的继女,却胆大包天去碰毒。
虽然还没上瘾,但这种行为,实在让他失望透顶。
程姗看了看安云柒,突然长叹一声,哀怨地靠在沙发上,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安福心疼发问:“怎么了?”
程姗感慨:“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进入一所好大学,就因为这件事被劝退了,晓莹才二十岁,你让她以后该怎么办?”
安福淡淡道:“花点钱,让她去云柒的学校读吧,叫樱什么大学来着?”
安云柒微微一怔,心里紧张起来。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时,程姗直接发难:“樱花贵族学院?”
“对对对,这所大学,不是有钱就能读了吗?反正就是混个大学文凭…”
安福还没说完,程姗气嘟嘟地质问:“老公,你说的是人话吗?樱花贵族学院就是一所垃圾大学,里面的学生哪像学生的,都是一群拿着钱去混日子的废物,还不如三流技校。”
话语刚落,程姗立刻温着脸对安云柒说:“云柒,我指的不是你。”
安云柒抿唇摇头,表示不介意。
心里暗想:原来你也知道,这所大学非常垃圾。你们母女的算盘打得可真的够响的,明知道学校垃圾,还明里暗里地怂恿奶奶,逼着我去读。
安福无奈:“都大二了,那你说怎么办?”
程姗嘟嘴撒娇:“反正,我不管,我女儿不能读樱花贵族学院。”
安福受了气,又怒问安云柒:“你怎么就考了一所这么垃圾的大学?平时读的书,都读去哪了?”
安云柒见这个机会不错,急忙解释:“爸,三姐挺喜欢樱花贵族学院的,当时她极力向奶奶推荐,说这所学校特别好,说得眉飞色舞,天花乱坠的,让我去读这所学校。”
安福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安云柒故作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爸,我没听奶奶的话,没去樱花贵族学院上学。”
程姗一惊,错愕地瞪向安云柒。
安福疑惑:“那你在哪个大学读书?”
“东大。”安云柒故把声音放得异常怯懦,“是东国最著名的第一学府,东国大学。”
程姗脸色铁青,隐隐咬着下唇隐忍,眼睛蹦着火焰,像是被骗了一样,愤怒又不甘,却又在极力压制情绪。
安福激动地猛拍大腿,开怀大笑:“天啊,哈哈…女儿,你竟然考上了东大?为什么不跟爸爸说啊?当时怎么就没办升学宴呢?多少分考上的?”
安云柒心里觉得很可悲。
可见她爸,从来没有关心过她。
也并不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全校第一,各种学术科目比赛拿到的奖状数不胜数。
更不知道,她从小到大的理想学府就是东国大学。
“735分,广市状元。”安云柒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其中包含了她多少的辛酸与苦楚。
安福激动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地问:“我女儿以735分考上了全国第一的大学,还是市状元,怎么没人通知我?升学宴没办,状元礼没举行,还让她去读什么野鸡大学?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委屈早在安云柒心里烂到臭了,迟来的关怀,比草贱。
程姗见状,心里有些慌,生怕安云柒抖出当年的事情。
她急忙附和:“对啊,云柒,你怎么没跟爸妈说啊?”
是没说吗?
安云柒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