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了。”余挚勾住江北的肩膀,转身往他的车辆走去,说道:“喝酒去。”
江北笑容灿烂,心情激动:“好,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们不醉不归。”
江北坐着余挚的车,直奔酒吧。
刚入夜的酒吧,人并不多。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醺。
余挚和江北各自诉说这些年的经历。
江北继承了江家的家业,家大业大,压力也很大。
余挚用了七年的努力,把斯伽的生意做到全球,十分庞大。
这点让江北很震惊。
事业聊得差不多,又聊到生活。
余挚说他过得很好江北死活不相信,两人争执了一会,江北实在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说你过得很好,那这七年,谈了多少个女朋友?”
余挚一怔,突然沉默了,垂下头一言不发地喝酒。
江北轻笑,“余挚,我还不了解你吗?别说女朋友,你这七年连女人都没碰过吧?”
余挚苦涩一笑,拎着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尴尬道:“喝酒吧,聊女人就没意思了。”
江北心里很不爽,怒叱:“余挚,你若是真过得好,你就应该忘记她,在外面娶妻生子,就不应该再跟她纠缠。明明不会有结果,你要重蹈覆辙多少次,才会死心?”
余挚缓缓抬眸,凝望江北,哑声道:“人死了,心就会死。”
江北怒气不争:“你无药可救了。”
余挚笑得悲凉,悠哉悠哉地喝着酒,视线往旁边扫,看热闹的酒吧,听动感的音乐。
江北轻叹一声,倒上一杯酒,跟余挚碰杯,问道:“既然放不下,又回来了,那就这样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余挚猛地一怔,惊愕地望着他,眼神透着震惊。
江北见他这么震惊,反问道:“你都三十了,难道还不结婚吗?”
余挚反问:“跟随?”
这次轮到江北错愕:“当然是安云柒,难不成你余挚还会喜欢第二个女人。”
听到这个名字,余挚冷冷一笑。
他的笑容充满无奈。
没有不屑,没有轻蔑,只是觉得不可能而已。
像是听到奇迹,看到海市蜃楼。
跟安云柒结婚,对他来说就是天荒夜谭。
江北惊讶:“你这个冷笑算什么意思?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喜欢她,把她视为你生命的唯一,你有多爱他,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们既然要继续在一起,还不赶紧扯证结婚,免得夜长梦多。”
余挚闷闷不乐地喝着酒,心里苦涩难受。
以前,他真的很想娶安云柒,即使安云柒对他没有爱情也一样想拥有她。
可现在,他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爱情的婚姻,始终不能长久。
安云柒对他的亲情是无可厚非的,可爱情……
呵呵!
对安云柒来说,那是绝种东西。
余挚久久不说话,江北劝道:“你现在求婚,安云柒肯定会嫁给你的,你就试试吧。”
“嗯。”余挚淡淡应声,不紧不慢道:“我看得出来她现在很怕失去我。可她对我不是爱情,即使跟我睡,跟我生儿育女,跟我领证结婚,也改变不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江北无奈一笑,“什么地位?”
“她哥。”余挚也笑了,只是笑得悲凉,笑得无奈。
“不可能吧。”江北讶然,喝上一口酒,抿了抿嘴,顷刻又说:“你出事之后,她是差点一夜白头啊,如果说安云柒一点也不爱你,我打死也不信。”
余挚猛地握住酒杯,震惊地望着江北。
他的心突然沉得发紧,隐隐作痛。
想起上次给她吹头发时,发现她头发里面还有稀稀疏疏的白发丝。
江北感慨道:“我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挺不好的。跟家里反目成仇,取消跟傅铭的订婚宴。后来,程晓莹嫁给傅铭了,你想想她一个女人,对付两个家族,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余挚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的心脏还在因为江北刚刚说的那句话而在颤抖得厉害。
江北还在叨叨着,边说边劝:“阿挚,你也不能全怪安云柒。毕竟她当初也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有权嫁给任何人。也不是她开车撞了你,你出事之后,她立刻取消订婚宴,赶到医院时,听护士说你去世了,当场就晕过去。后来,还因为伤心过度头发在一夜间都白了很多。她这些年过得挺痛苦的。”
余挚深沉如墨,低头喝着酒。
江北接着说:“你二哥在墓碑山给你立了个墓碑,安云柒是三天两头就去山上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我找不到她的时候,去你的假坟墓前,就一定能找到她。”
余挚放下酒杯,语气低沉落寞,淡淡道:“江北,今天就喝到这里吧,你叫你的司机过来开车。”
江北错愕,看了看腕表,“才九点多,早着你。”
余挚往沙发一靠,手扶着额头,闭着眼假寐,“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行吧,那下次再聚。”江北给司机打了电话。
时钟显示十点半。
安云柒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缩着双腿,靠在角落,拿着手机在看报表,心不在焉的。
她时不时看看时间,再看看门口。
这么晚了,也不见余挚回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什么时候回来。
她要不要给余挚打个电话呢?
安云柒正犹豫着。
突然,门嘟嘟的两声,是指纹锁传来的声音。
安云柒急忙放下手机,穿上拖鞋走向门口。
余挚走进来,放下手机。
“挚哥!”安云柒的语气迫切,刚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由得担心:“你喝酒了?”
“喝了点。”余挚放下车钥匙和手机,穿好拖鞋,率先解释说:“跟江北去酒吧喝了一点。”
酒吧?
安云柒看看时间。
跟朋友去酒吧,能十点回家的男人,算是个顾家的男人吧!
安云柒再看向余挚时,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脑袋看。
她紧张地摸摸头发,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我头上有东西?”安云柒小声问。
余挚立刻挪开视线,“没有。”
余挚走向她。
安云柒走到他身边,扶着余挚的手,深怕他走不稳,“挚哥,我扶你。”
余挚轻笑:“不至于。”
“没关系的,你先上楼,回房间我给你放水泡澡。”
余挚没再犹豫,任由她扶着上楼。
安云柒给他放了温水。
泡了十几分钟热水澡,洗干净头发,余挚的酒意彻底清醒。
他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手里拿着干净毛巾擦拭半干的短发,他见到安云柒还坐在他房间里,不由地一顿。
安云柒见到他出来,紧张地站起来,望着男人健硕的身体裸着上半身,身上的肌理线条完美地勾勒出粗壮结实的肌肉,没有一块赘肉。
他长相俊美,很容易让人一眼就沉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短发半干,野性十足。
安云柒抿唇偷偷咽下口水,紧张道:“就怕你喝醉了,在浴室里会出事,所以守在这里的,你……你,就既然没事,我先回房休息了。”
安云柒转身刚要走。
余挚大步迈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呼吸微沉,哑声低喃:“小柒,帮我吹吹头发吧。”
这句温柔的小柒,喊得安云柒热泪盈眶。
七年了。
她已经七年没有听过余挚这么宠溺的语气喊她小柒,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安云柒心如鹿撞,隐隐颤抖着。
她低下来点了点头,不想让余挚看到她的泪光。
“好。”安云柒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吹风机。
余挚坐到沙发上,侧身背对安云柒。
安云柒开着暖风,温柔地吹着他柔软的短发,她的手指不断搅动男人的发丝。
她的指腹不经意地摸过他的皮肤,呼吸里全是男人沐浴过后的清香味。
他的短发很快就干了。
安云柒关了风筒,整个房间都静谧下来。
安云柒把风筒放回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很多,她温声细语说:“挚哥,你早点休息吧,我回……”
她话还没说完,刚从余挚面前走过。
余挚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她整个人往后倒。
猝不及防的惊吓,安云柒惊呼:“啊!”的一声短促的喊声,整个人都倒靠在余挚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安云柒还惊魂未定,余挚突然抱紧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头埋在她的肩膀里,一言不发。
着实把安云柒吓得不清。
安云柒身子绷紧,“挚哥,你……你怎么了?”
余挚紧紧抱着她,闭着眼嗅着她身上的好闻气味,手臂肌肉逐渐收紧,把安云柒拥得很紧。
他不管有多恨安云柒,可心里终究还是爱她的。
恨她无情无义。
却得知她为自己的“死”一夜白了不少头发,还痛苦了七年,他就心痛到不行,这个时候却希望她能更冷血无情一些,就不会痛苦。
此时,他心里很矛盾,矛盾到快疯掉,只想在她身上寻求一丁点的慰藉。
安云柒缓缓收紧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蛋往他脸颊上蹭,缓缓厮磨着,呢喃细语:“挚哥,我来月经了,不能做……”
余挚沉沉的语气打断:“让我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