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领带
温织回到寮房院子,看见了商鹤行的身影。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直到离近,才确定那一抹颀长的身影是他!
她小跑过来喊道:“商先生。”
商鹤行回过身,他今天穿了白衬衣,挽起的袖口下多了一串小叶紫檀手持,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日有些不太一样。
“去哪了?”他问她。
温织本来还想问他去哪了,见他先问,只好先回答:“前院扫地。”
其实还没扫完呢,梁胤一直不走,她只好先离开,想着等会儿再去把那堆树叶装起来。
商鹤行眉眼很温和,问道她:“今天去听早课了吗?”
“没有。”温织摇头。
随后她愣了一愣,眨眼望向他:“你去听早课了?”
商鹤行:“嗯。”
温织顿时微窘:“今天起晚了点,就偷懒了一次。”
原来一大早不见他身影,是去佛殿听早课了。
那昨天呢?
温织只在心里好奇,并没有过多问他的私事,但是没忘关心他有没有吃早饭;他说还没吃,等会儿要出寺庙,但他没说要去哪,或去做什么。
他公务繁忙,难得有私人行程,这次抽出时间去祭拜了他母亲,今天大概是要回白市了。
想到他要离开,温织心情莫名有些怅然。
她立即垂下眼帘,掩去神色间的怅然,但这一幕已被商鹤行瞧在了眼里,他问她:“你什么时候回白市?”
温织抬头,神色已无异,浅笑回他:“小住半月,还有十来天。”
她猜接下来商鹤行大概会问她,为什么突然要来寺庙住半月。同时她也想好了如何回答他,是与那天说给重婉英一样的措辞。
为我母亲祈福。
在寺庙为逝去的亲人祈福,是逝者的大福报,能得往生善道的因缘。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商鹤行只字未问她来寺庙小住的原因。只见他将腕上那串手持取下,再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戴在了她的腕上。
他说:“方才去见了慧觉法师,这手持是从他那里请来的。”
温织作势就要摘下:“我不能要。”
“温织。”商鹤行喊她名字。
温织抬头看他:“商先生,这手持是你从慧觉法师那里请来的,意义很重。”
“意义不在于这串手持,是戴这手持的人。”他说。
温织怔了怔,美眸睁大。
商鹤行轻轻握了握她手腕:“这样很好,别摘了。”
他的气息很近,近到仿佛一抬脸,就能吻到他。
温织耳根迅速泛红,低头看着腕上这串手持,深紫里透着红色光泽的小叶紫檀。
他能从法师那里请到这串手持,一定是给寺庙捐赠了一大笔香火钱。
“很衬你的肤色。”商鹤行十分满意道。
温织实在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才好,只有那最简单的两个字挂在嘴边:“谢谢。”
商鹤行:“说谢谢都不看着我说?”
温织飞快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再说了声谢谢,商鹤行不再逗她:“温织,我得走了。”
温织应道:“好。”
他挑眉,见她反应平平,又补了句:“今天大概不回庙内。”
温织这次迟钝了两秒才应:“嗯。”
商鹤行要笑不笑的语气:“不问问我去哪?”
温织有些跟不上他话里的节奏,反应了一会儿才看向他:“我能问吗?”
商鹤行轻点头:“能,想问便问。”
温织心里的那一股冲动确实很想问,想知道他的行程,好在仅存不多的理智还是拉住了冲动。
她淡定浅笑:“这是商先生的私人行程,我不好过问太多。”
商鹤行静静看了她良久。
算了,急不得。
他说:“谭中尧,你知道他吗?”
温织想了想,点头:“是外交部那位。”
“嗯。”商鹤行轻点了点头:“谭老从外交部退下来后,定居在临市修生养息,前两日有一封请柬送到白市,是谭老的寿宴,作为晚辈,我理当赶去送一份贺礼。”
温织知道那位,一身丰功伟绩的谭老先生退下来了。
只不过她现在才从商鹤行那里知道,谭老先生退下来后一直待在临市。
这次算是赶巧了,刚好商鹤行就在临市。
“谭老先生已经退下来了,那这寿宴大办吗?”温织多问了句。
“谭老节俭,没大办过寿宴,都是亲朋好友出席。”商鹤行对她有问必答。
温织点头:“那你快去吧,晚了不好。”
商鹤行告诉她:“谭老的寿宴在晚上,我上午有别的事。”
其实他另外没说的是,谭老特意把寿宴延迟到晚上,是为了等他‘赶来’。
他这趟来临市是私人行程,自然也不会对谭老那边透露,所有时间安排自始至终都掌控在他手里。
温织没有过问他白天的私事。
而这时陈进淮和徐秘书前后脚来了。
“温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给温织打招呼。
温织回笑。
陈进淮将带进来的西服外套递到商鹤行身边,并说道:“商先生,车已经备好了。”
商鹤行应了声嗯。
他从陈进淮手里接过那件竖条纹暗棕色西服外套,设计款式还有颜色,都和他里面那件白衬衣很搭。
他没有任何避讳,当着温织的面,动作自然地穿上西服外套。
陈进淮又递来一根同色系领带,商鹤行接过领带没系,目光看向温织,问她:“会系吗?”
温织被问的一愣,呐呐说:“我只会系红领巾。”
一句话惹得三个男人笑。
商鹤行将领带递给她:“试试吧。”
“试试?”温织咬了咬唇很纠结。
“嗯。”他有心让她系。
温织目光瞥了陈进淮和徐秘书一眼,有些局促,陈进淮立即说:“商先生,我在外面等您。”
他还不忘拉上徐秘书一起走。
徐秘书走前看了温织一眼,昨天了解的情况他已经报备给韩家,就看韩家那边怎么说了。
两个下属一走,温织自在了许多。
她讪讪接过那根领带:“那我试试吧。”
温织虽然没给男人系过领带,但她见别人系过,大致记住了一些。
她看着面前的商鹤行,一米八七的身高矗立她面前,伟岸得像座巨山。
“商先生。”她轻声喊他。
他没应,只静静看着她。
温织鼓起勇气跟他对视,他的目光比她预想还要炙热,能将她烤化似的。
她举起领带说:“你低头。”
商鹤行配合,慢慢低下头。
温织伸长了手臂:“再低点,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