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景烜知道嬴璇玑也在大回城。
嬴璇玑没回答,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揽月。
揽月接收到她的眼神,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忙低下头,有些忐忑。
嬴璇玑没说她什么,只看了一眼让她注意分寸,便收回目光了。
之后,谁也没多问了,因为看得出来,嬴璇玑不想再提刚才遇到的人。
倒是香蒲跟她说了一下一会儿上的菜肴情况。
很快,先上了开胃的小菜和酒。
见嬴璇玑倒酒要喝,香蒲道:“这酒可烧人得紧,您可悠着点喝,怕您受不住。”
嬴璇玑道:“我酒量还不错,应该受得住。”
然而说是这样说,但是尝了一口后,她上头得魂都丢了几分似的。
香蒲和揽月她们见状,都有些担心。
咽进去后缓了一阵,她抖了抖,吸着气道:“好烈啊。”
她倒是难得这样一副生动模样,竟让人瞧出了几分俏皮,与往日沉静寡淡的模样相比,这样才比较符合这个年岁。
香蒲笑道:“这是出了名的烈酒,北翟能喝这个的人也不多,您或许酒量好,可没喝过这种烧人的,酒量再好也不一定能喝得来的。”
嬴璇玑道:“是我狂妄了,不过,是好酒,记得舅父喜欢喝酒,珍藏了些从各处让人寻来的好酒,越烈他越喜欢,还有舅母也喜欢,倒是可以让人送一些回去给他们。”
香蒲道:“那也容易,殿下和长陵君不便带酒返程,可让夫君派人以行商之名送一些酒回去。”
嬴璇玑道:“再说吧,这样麻烦了些,也就几坛酒,不必兴师动众的,到时候或许我带回去就行了。”
香蒲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怎么了?”
香蒲道:“妾身还以为,只要位尊者想要得到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让人弄到,多兴师动众都不打紧,再劳累都是办事之人的荣幸呢。”
她的父母家人,当年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受牵连,只剩她一人了。
嬴璇玑莞尔道:“怎么会呢?或许其他位尊之人是这样吧,不过我舅父不这样,我也不会这样,非必要所需,哪能这样浪费人力物力?”
她眸色幽幽,轻声道:“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可以享受一些别人得不到的好,但是那得是唾手可得的,若只为了我们的一点享受便不顾别人死活,怎配得子民爱戴?那是昏庸暴君所为。”
舅父不是昏君暴君,她也绝不会是。
这些年,她也并没有特意的节俭,该享受的荣华都受着,但是她一直很有分寸,没有那些骄奢的想法和行为。
香蒲由衷赞许道:“所以,羌帝是个好皇帝,殿下以后,也一定是个好皇帝,夫君以前说您和羌帝很好,是爱民如子的,妾身尚且存疑,如今信了。”
嬴璇玑道:“爱民如子不敢当,只能说不愧对于自己一国之主的责任罢了。”
香蒲瞧着嬴璇玑,越看越觉得这位殿下的美丽事从内到外的,好似浑身都散着光辉一样。
吃过东西后,她们便都回了许宅,下午都没再出门。
而暗中跟着的人,便认定了她们并无异常,撤走了。
那个铺子的人送了她们买的东西来,嬴璇玑看着常安公主冉冉跟一并送来的那套彩绳编织的饰品,看了许久,才让揽月收好,到时候带回去给嬴明曦。
那是她姑姑买的呢,就当是姑姑送的。
翌日,南疆使团到,嬴璇玑又跟香蒲一起出门了,一起的,还有没什么事儿做的徐永铭。
她当年没注意到这位南疆摄政王,如今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子了。
听说,还是慕容箴亲自迎接他进城。
正好徐永铭经营的那家戏院就在途径之地,嬴璇玑便直接去了戏院,在徐永铭让人安排好的地方看热闹。
只是她没想到,景烜也来了这里。
不过没遇上,是景烜看到了她。
也不能说看到她,是看到了去帮嬴璇玑买吃食的揽月进出戏院,而之前在上庸城地界的客栈见到揽月,他还记得,一眼就认出了揽月。
挺意外的。
他一身长袍,贴了胡子,人也弄得糙了些,看着像是三四十岁的模样,此时正站在楼上的木栏边,看着
身边的东宇也看到了,忙道:“是那位给我们匀房间的姑娘身边的人,她在这里的话,看来那位姑娘也是来了大回城?”
说着,有些意想不到道:“当时她就说是要来北翟探亲的,没想到原来她竟然也是来大回城的?”
景烜拧眉寻思着,一时没说话。
他是赶着来大回城的,所以到的快,她一个柔弱女子,也是坐着马车的,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而且,她是羌国人,既然是来大回城,为何不直接从羌国的青阳关出关?反而绕过上庸城去大周?
她是从大周北境出关的?还那么快就到了大回城。
她莫非也是赶着这次北翟新帝登基来的大回城?
那应该不只是要探亲吧?
还带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保护。
东宇问:“公子,可要属下去探一探?”
景烜蹙眉,侧头淡淡道:“探什么?萍水相逢的不相干之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东宇微噎。
是哦,虽然有一面之缘,也算对他们有恩,但是说起来,确实没什么相干的。
景烜又道:“而且她周围定然跟了人,你若靠近探查必定被发现,如此便暴露了我,我们在上庸城地界见过,她应该看得出我是大周人,总归不妥,我们现在不宜节外生枝。”
东宇忙道:“是属下没想周全。”
景烜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另一边的雅间。
。
嬴璇玑吃了些揽月买回来的东西后,等了有半炷香还多的时间,终于等来了南疆使团宠
她站在窗下看着正是南疆摄政王和慕容箴。
那个南无离,一看,就是个挺邪气的人。
嬴璇玑瞧着南无离,有些好奇的问:“听说,南疆蛊术盛行,你说,南无离瞧着这样邪气的人,会玩蛊么儿?”
她问的是徐永铭。
徐永铭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听说蛊这种东西阴毒脏污,养蛊玩蛊很费人的精气神,不慎便会被其反噬,位尊之人大概不会沾这种东西吧,这位到底是皇子出身的摄政王。”
倒也是。
只不过他不玩,他手底下定然也有精于此道的人。
瞧瞧后面队伍里,不就跟着一个像是被吸了精血一样面容可怖衣着奇怪的人?看着面上的缤纷色彩和衣着打扮,有些神神叨叨的。
她想到什么,挑眉道:“那不会是南疆大祭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