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为了离开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什么也没说,也没哭出声,只是在他怀里肩窝处无声啜泣,泪水不断。
像是在无声的宣泄什么,可即便是宣泄,她也这样隐忍压抑。
景烜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生疏僵硬的拍着她的肩背,可他一时间忘了她的背上有伤,安抚她的时候拍到了。
刚愈合的伤口先前本就因为他抱她时挤弄到扯开了,所以现在轻轻拍到也是疼的。
她突然呼吸一急,吸了口气:“嘶”
景烜微惊,忙慌起来:“你你怎么了?”
嬴璇玑缓了缓,状若无事道:“没事。”
只是,听着还是有些勉强。
可景烜已经想起了东青还说,那个救他的女子当时背后被砍了一刀
而那个人就是她啊。
“你背上的伤?”
他忙将她从怀里弄出来,没等她阻止,便将她微微转了一下身体,看到了她背后的淡淡血迹。
她衣裳是淡色的,加上现在天热衣裳轻薄,所以伤口扯到沁血,如今已经有血痕穿透纱布和衣物,显现出来了。
他也想到了,之前在
他有些慌乱自责和心疼:“对不起,我弄到你伤口了,我”
见他这般着急,嬴璇玑安抚着道:“没事,不怎么疼,你不用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
景烜急忙道:“出血了,肯定是伤口扯开了,我帮你重新换药包扎吧?”
嬴璇玑一愣,随即摇头道:“不用。”
景烜僵了僵,改口道:“那那你让你的婢女给你弄也行,不能不管,不然伤口很容易恶化的。”
嬴璇玑也知道。
所以,他们又回到了地下密室。
处理伤口的时候,嬴璇玑没让景烜留下看,让他出去了。
景烜以为她是男女之防,可她只是不想景烜看到她的伤口,以免他更加愧疚心疼。
过了一会儿,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嬴璇玑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揽月将染血的衣物和纱布收拾出去时,景烜在外面看到了纱布上的血迹,瞳孔微缩。
他进来时,嬴璇玑正在吃有助于补血疗伤的药,挽星给她递水。
他走到床榻前面,站在他前方,目光关心欲言又止的。
嬴璇玑吃了药,喝水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等喝完水将空杯递给挽星,她道:“下去吧。”
挽星应下,朝二人分别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
嬴璇玑看了他一眼,就微垂下头,只是手轻轻拍了拍旁边。
景烜抿了抿嘴,上前坐在她身边,但是怕她介意,没有贴着她。
他干巴巴的问:“你伤口还疼么?”
嬴璇玑如实道:“药有止疼的作用,现在不疼,之后药劲儿过了,可能会疼一些,不过没什么,我并不怕疼。”
景烜满目疼惜,不赞同道:“为什么要那样冒险闯去救我?你知不知道很危险?若是你该怎么办?”
嬴璇玑无畏道:“不会的,大不了公开身份,慕容箴还敢杀我不成?”
所以,她虽然冒险,但是归根结底,怎么都不会有性命危险。
他皱眉道:“可你受伤了啊。”
嬴璇玑没接腔再说她的伤,而是看向他,坦然又疑惑的问:“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景烜微顿,旋即紧抿着唇,面上矛盾犹疑,显然确实是有许多事情想要问她的。
嬴璇玑张了张嘴,迟疑道:“你不问问孩子的事情么?”
景烜其实之前,一直没顾得上想到孩子,只沉浸在她的事情上。
现在她一说,想到了,便也才想起,先前听说过有关羌国皇储的事情,不仅她自己回到了嬴氏皇族,让羌国后继有人,还带回了两个孩子
他豁然看向他,瞳孔微张:“两个?”
嬴璇玑没看他,低头小声道:“嗯,两个,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景烜心头触动,也联想到当年:“所以你当初,你一直在瞒着我,其实你知道腹中是两个孩子,只是想要离开我,所以隐瞒此事?”
嬴璇玑点头:“是,我说过,我一直都是想要离开你的,所以早就知道自己怀的双胎,骗了你,也拒绝宫里的嬷嬷来摸胎。”
景烜苦笑:“我以为”
以为她就算一开始抗拒留在他身边,后面,也该有所动摇了。
没想到
他压着心痛,艰涩的问:“他们都好么?”
他只听说过羌国皇储带回了两个孩子,可除此之外,关于两个孩子的信息就没有了,羌国皇室将他们保护的很好,连名字都无人知道。
不过或许也没那么神秘,只是他不关心罢了。
要不是与羌国是盟国,且这到底不是小事,有人当成政事禀报于他,他也是不会过问的。
他哪里能想到,羌国皇储和两个皇孙,会是他的妻子跟儿女?
嬴璇玑道:“挺好的,整日顽皮耍闹,把舅父舅母和我娘折腾的够呛,不过我很忙,又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很少管他们。”
听到有关孩子的情况,他心里有些微妙的牵扯,或许,这就是血缘牵绊?
不过
他抓着一个重点:“你娘?”
嬴璇玑:“嗯,我娘没死,还有玉成和王舒,他们都活着,是我当年和燕无筹想办法为他们策划的死遁。”
景烜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苦笑道:“为了离开我,和我断的干干净净,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嬴璇玑没有接这个话,静默了许久。
之后,她平静道:“女儿叫嬴明曦,晨曦的曦,儿子叫嬴明煦,和煦的煦,姐姐生得很像你,性子也像,顽皮又霸道,弟弟有些像我,但是也有几分你的影子,也是一样闹腾。”
景烜不由得顺着她的话,去想象勾勒那两个孩子的模样。
真的很奇妙啊。
他以为和她一起惨死的孩子,竟然也还活着,还是两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
嬴璇玑道:“他们是那年的二月底生的,二月二十三,算是早产了些天,许是因为我离开大周回大羌沣澜的一路颠簸,刚到那里没几日便要生了。”
景烜追问:“可有难产,还有很疼吧?”
嬴璇玑不太想去回想那惊险的一夜,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道:“有点吧。”
是有点难产,还是有点疼?
肯定都有。
而且,女人生孩子啊,还是两个,怎么可能只有一点疼?
他心疼的望着她的侧脸许久,想抱抱她,却又觉得不妥,似乎也徒劳。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定位他们的关系和分寸了。
所以他问了:“是不是,即便我现在知道了你活着,知道了你的去处,你也知道我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