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那殿下杀我啊~
褚欢没想到他那么多疑敏锐,这么快就猜到了。
既如此,她也不想徒劳的争辩了,坦然道;“是,是我给她用了点药让她病了,殿下想怎样?弄死我么?”
景烜脸色一沉,还真上前两步来,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发力,因为脸上的疤,显得他脸色愈发狰狞阴戾,遍布杀气。
褚欢不挣扎,也没认命,就是死死盯着他,哪怕呼吸不畅的时候,也还是盯着他,眼睛充血泛红,倔强又不屈。
还有厌憎。
她竟然厌憎他?
景烜想到了那日他告诉她对冯家的处置态度时,她的眼神态度。
那是第一次,今日是第二次。
一个在他面前讨好求存的人,都敢厌憎他了。
想到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有那么一点愧疚。
他咬牙,终究是松开了手。
褚欢终于可以喘息,捂着脖子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稳,她适应了一下,恢复如常。
景烜冷声问:“你这是在报复本王?”
褚欢不屑道:“殿下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景烜皱眉不解。
褚欢道:“我研制解药到了关键期,她日日纠缠烦扰我,殿下由着她我行我素,我寄人篱下受制于你,没法不理她,除了让她病一下我还能如何?不让我拿命给她继续闹?”
她说着,语气也变得尖锐:“还是殿下觉得,我的命贱到可以任由你妹妹耍弄折腾?我都不求殿下你多袒护我了,尊严脸面你践踏便算,怎么,一条生路都不给了?”
景烜一时语噎。
她何必说的那么夸大其词?
他只是……
褚欢别开脸,阴阳怪气道:“殿下放心就是,我这种朝不保夕的蝼蚁,可没这个胆子伤害她,那些药不伤身,只是让她呈现出体虚的假象,太医也就是给她补补身子,过阵子就好了。”
这女人怎么变成刺猬了?说话那么能刺人。
景烜颇为不悦,但……他终究是理亏的。
景烜淡淡道:“是本王的疏忽,以后不会让她再搅扰你,你给解药让她好起来。”
“没有解药。”
“你……”
褚欢闷声道:“我又没想让她好,也没想过你能发现,做什么要配制解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就现在配。”
“不配!”
景烜脸色骤沉,声音阴冷:“你褚欢,你以为本王真不会杀你?”
褚欢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仰脖子叫嚣:“那殿下杀我啊。”
景烜:“……”
他气笑了,眯着狭长的眸子,目光危险的盯着她道:“你这是在有恃无恐?竟然敢跟本王闹脾气,褚欢,你是不是以为你对本王有用,本王就真的拿你没办法?”
褚欢冷哼:“殿下现在杀了我也没用,那又不是毒药,不过是药物之间相辅相克造成的结果,待药力过了便好了,我配不出解药。”
“真的配不出?”
“真的。”
景烜阴嗖嗖的眼神,就这么瞧着她,怪吓人的。
还暗搓搓的施加威慑力,让人无形之中感觉到一种压顶的压迫感。
可是褚欢不怕他!
梗着脖子坦坦荡荡的给他看,一点不带露怯的。
她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如履薄冰了,勉勉强强也能拿捏他一下,谁让他自己不做人?
反正药是她弄出来的,她说没有解药,那就是没有!
常安公主那么能造作,让她病些时日也算是教训了。
景烜盯了她半晌,瞧不出什么来,反而意识到了她对他的无畏无惧,便突然无名火起。
正想叫她滚,东青突然进来禀报:“殿下,承恩公府老太君派冯四姑娘来探望公主,冯姑娘看过公主了,让柳姑姑传话说想见您。”
冯四姑娘,便是冯毓然。
闻言,景烜皱眉,褚欢挑眉。
景烜现在并不想见冯家的人,尤其是冯家的姑娘。
刚想要拒见,褚欢噙着笑意出声了:“既然是表妹来了,殿下不如见见吧,也是难得了。”
景烜盯她,没来由的生出几分警惕:“你又想做什么?”
褚欢摊手:“殿下这话真逗,我能做什么啊?在殿下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弄死她不成?”
景烜不置可否。
她这手医术如此厉害,若真想害人,只怕无孔不入。
不过,见一见也好,他知道冯家的打算,也该有所表示,让冯家打消不该有的心思。
他是不可能娶冯家女子的。
景烜是在静心阁后面的景台上见的冯毓然。
冯毓然提着食盒,心怀成算的跟着东青走过一片园景,缓步走上景台。
还以为只是景烜一人,没想到褚欢竟然在。
见到褚欢,冯毓然面色微变,不过很快敛去了,捏着食盒手柄的手却骨节泛白。
褚欢正在陪景烜下棋,远远瞧着,俩人似乎有说有笑,好一派琴瑟之好。
冯毓然上前,俩人都停下走棋,看着她。
景烜脸上已经戴上了面具,只露出小半边脸。
“见过表哥。”
似乎没看到褚欢似的。
褚欢轻笑出声:“殿下,看来冯家的人都是一脉相传的身患眼疾,还是请个太医去冯家都给他们瞧瞧吧,这般目中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跋扈呢。”
冯毓然僵了一下看向她。
景烜瞥她一眼,淡淡道:“不许胡说。”
这语气说淡,却更像是无奈,冯毓然听着觉得刺耳。
冯毓然咬了咬唇,赶紧补上礼数:“是毓然的不是,还以为是自家人便不必如此计较客气,没想到表嫂那么在意,那……毓然见过表嫂。”
褚欢继续挑刺:“殿下,冯姑娘真会说话呢,明明是她无礼怠慢不将我放在眼里,舌头一翻,倒是妾身心胸狭隘了,真是有趣得很。”
冯毓然尬在原地,眼底划过一抹懊恼。
这贱人!
景烜暗暗用眼神警告的看她,道:“好了,小节罢了,莫要胡闹。”
褚欢眉头一动,笑而不语,端起一旁的茶水喝着。
冯毓然掐着时间故作好人:“表哥,是毓然无礼了,表嫂教训的是,你莫要怪她多事。”
褚欢哂笑。
白莲花的一贯话术。
这冯家四姑娘,还以为多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