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你就是你,何谈亏欠?
虽然来的路上,褚欢便确定了景烜的马车跟在后面,但是如今见到人,还是有些惊讶。
心情也略有些复杂。
只是当下,也顾不得这点子微妙的心绪了。
景烜也顾不得了,一到就跟她道:“只怕有人要刺杀你,寺中潜入了大量伪装成百姓形迹可疑的人,我已经让东青去找住持,盘查寺庙情况,尽快驱散香客封寺,”
他看了看了然大师的禅房方向,道:“你暂时不要离开了然大师的禅院,这里有他在,无人敢轻易袭击这里,等确保了安全,让孟泽带赤廷军来护送,我们再回去。”
了然大师,也是不亚于灵云大师的高手。
褚欢点头,不解道:“怎么会有人要刺杀我呢?”
想杀她的人自然不少。
但是,景烜派了那么多人保护她,想杀她可太难了,所以,按理来说,不会有人这般愚蠢的想要以卵击石的做些徒劳的事情,还可能要惹一身骚。
景烜也有些不可思议,道:“此事再查便是,如今先确保你的安全,等回城内后,你也别再去褚家了,先跟我回王府,在王府你才是最安全的。”
褚欢虽不乐意,但是目前敌方不明,她也确实不想冒险,更不想因为自己连带着让冼氏陷入危险,便点了头。
见她肯回去了,虽然是为了安全起见,但是景烜还是高兴的。
说完了要说的正事儿,及诶这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个人又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褚欢打破了沉默:“你为何突然在奉国寺?怎么?这么巧你也来上香?”
景烜左看看右看看,周围的暗卫立刻退出了禅院,守在外面。
他这才低声道:“我不放心你,便也跟来了。”
说着,又怕她多想,忙补充:“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跟踪你或是怎么着,我只是……单纯的不放心你出城罢了。”
可他一边解释着,却看都不看看她。
只低声感慨道:“幸而我跟来了,不然你有危险我都不能在你身边,若是后面才得知消息赶来,不管你安然还是……我只怕得悔恨终生。”
褚欢眉头微动,正想说什么,却见景烜抬头看向了禅房门口那边。
她转身看去,见到禅房中走出来两个人,分别是常安公主和一个面容慈祥难掩悲悯的老和尚。
这和尚看着,得有百岁了吧?
这就是了然大师?
景烜上前去,恭敬的朝了然大师见礼:“见过师叔祖。”
师叔祖?
这了然大师,是景烜的师叔祖?
那就是灵云大师的师叔了啊。
了然大师双掌合十,道了句佛:“阿弥陀佛,许久不见,殿下一切可都安好?”
景烜道:“多谢师叔祖关心,晚辈都好。”
说着,景烜转头对褚欢道:“阿欢,快过来给师叔祖见个礼。”
褚欢挑了挑眉,然后硬着头皮上前,朝了然大师福身见礼:“见过大师。”
了然大师那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眸子,突然就凝住了她,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稀奇有趣的妙物一般纳罕着。
褚欢呼吸都急促了些。
一旁的景烜也略有些紧张。
凝着褚欢半晌,了然大师才合掌笑道:“阿弥陀佛,王妃乃是有福之人,人生在世,或生或死或来或去,皆是命定的机缘,不可执念,亦莫要自苦,须知过于求真见我,实则不过虚妄一场,一切,该是顺其自然。”
褚欢似乎听懂了,又有些不懂。
她抬眼望着了然大师,道:“可是大师,佛家不是讲究因果么?欠了命,总得要还的,不是么?”
了然大师笑了笑道:“亏与欠,从来不过人心魔障,王妃觉得自己欠了命,可你就是你,何谈亏欠?”
褚欢愣住。
旋即她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大师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动,您是世外之人,自然于你而言一切乘客,可世俗人心,你又知道多少?何以轻易评定旁人的因果?”
她嗤了一句:“孰是孰非,旁观者终究是旁观者,何以分清是非对错?”
说完,她直接就走了。
不想再和这老秃驴瞎扯。
站着说话不腰疼。
见她走了,了然大师唏嘘着摇了摇头,并未置喙多言。
景烜看着褚欢走向禅院门口,忙对了然大师道:“师叔祖见谅,她性子偏执了些,并非有意冲撞您的。”
了然大师不在意这些,只叹息道:“殿下,心魔不去,王妃难得自在。”
景烜道:“晚辈知道,会好好开解她的。”
说着,他又行了个礼,然后跟着褚欢离开了。
常安公主还在一旁,有点懵。
她不太明白刚才了然大师和褚欢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人还是不能太笨,这不,深奥一些的话都不能捋明白了。
因为其他地方不能确保安全,褚欢出了禅院,也在外面停了下来,拉着脸站在一棵柳树下。
景烜追出来见到她站在树下闷着脸,叹了口气上前去。
他到她身边后,低声道:“师叔祖并无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宽心,你若不喜,便可不必放在心上。”
褚欢冷呵一声,审视着景烜道:“景烜,我都忍不住怀疑,那些话是你让他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