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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手术,绘出一百二十张图。
除了自己,也只有宋子墨有这个耐心。
杨平很欣赏他,真诚的!
凳子靠角落的,不影响别人的来来往往。
杨平头靠在墙壁上,小憩片刻,进入系统空间。
医学绘图,这个空白必须填上,好的外科医生要擅长图像的构建。
但系统只有手术培训,没有医学绘图的项目。
办法总是有的,借助系统图书馆来实现。
杨平挑选几本医学绘图的书,医学绘图不过是绘画技术在医学上的应用。它需要掌握一些基本的绘画技巧做前提。
绘画的中西流派众多,究竟选那一派呢?
图书馆拥有海量的资源,在这些资源中攫取有用的信息,也不是简单的事。
杨平想问系统,人家根本不搭理。
只好自己从记忆中寻找有用的信息,超现实主义!对,就这个流派,医学绘图最重要的就是写实,如实的反应对象,还有什么比超现实主义绘画更写实。
杨平又挑选了几本基础的超现实主义绘画教程。
书里对该艺术流派的介绍和一些经典画作,让杨平瞠目结舌。
每一副画的逼真程度,超越高清相机的表现力。
其中有一幅居然是用圆珠笔画出来的。
还有一个画家,用自画像作为申请美国签证的照片,居然通过了!
画家一支笔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表现力!惊叹!
从原始人的石器,到今天的精密机床,科学的进步永无止境。而技艺也是如此,比如正骨术,从最简单的拉一拉,发展到追求极致的左右互搏术。
杨平开始在空间里学习画画,从最基础的超现实主义绘画开始,再应用到医学绘图。
也不知道学了多久,终于能够画出像样的图形了。
虽然不能达到多高的水平,但是要表现一个肩关节绰绰有余。
时间呆得有点久,四千积分悄无声息的被消耗,积分再次落到九千。
不能再消耗积分了,立刻从系统空间出来。
杨平到隔壁的打印机上抽出一张A纸,拿起旁边的铅笔,开始绘图。完成后,悄悄地挂在阅片灯上。
骨折很碎,骨块太多,让人无从下手。
但难不倒宋子墨,小五张林拉勾,他右手自己固定骨块,左手拿着电钻。
顺序了然于心,克氏针相互交错,看似简单,却充满力学之奥秘。
科学,让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随着电钻的莎莎声停止,手术成功。
宋子墨尝试活动肩关节,骨块固定十分稳定。
巧妙的克氏针布局,让骨块形成动态稳定,活动时相互压紧。
冲洗,缝合,手术结束。
宋子墨像一只雄鹰,从暴雨中降落,立在绝壁岩石之上。
杨平继续回到角落里坐,靠着墙壁,他很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
张林小五收拾残局,宋子墨脱手术衣。
阅片灯上,X片的旁边多出一张A纸的图,宋子墨将手套扔进黄色的收集桶,走过去。
这不是简单的医学绘图,超现实主义的手法,一只铅笔的杰作。
和专业的画家去比,连入门也算不上。但是作为医学绘图,那是绝对拥有秒杀能力。
骨折的图复位的图固定的图,只有三幅,每一个骨块和每一根克氏针都标有数字序号。
这副图上展示的复位顺序,克氏针的安放,比自己的方法更优。
宋子墨扭头看杨平。
杨平懒懒地丟过来一句:“魔方的复原有很多种方法,你那只是其中一种。”
自己用一百二十张图才推演出今天引以为傲的结果,他用了不到一台手术的时间就思考出更好的方案。
张林小五也绕有兴趣地围观那张图,不懂。
神仙打架,凡人的世界,只有漫天的轰隆隆。
狮子的斗志需要不断激活,宋子墨的潜力远不止于此,他不存在被打击。
韩主任正在跟护士长沟通,看骨科还需要增添哪些手术设备和器械,看来,创伤骨科很快要变成显微创伤骨科了。
牌子只加两个字,但是代表的是发展趋势,一个大创伤骨科将呼之欲出。
田主任那边的手术遇到一点困难,请韩主任过去指导。
髋臼骨折伴坐骨神经损伤,受伤十多天,从下面医院转来的。
杨平想看看究竟遇到什么困难。路过洗手池时,苏宜璇正在跟几个实习护士讲解七步洗手法。
两人用眼神短暂交流,算是打招呼。
苏宜璇瞥了一眼杨平脚上的拖鞋,又认真地跟实习护士讲解。
这姑娘的声音很好听,普通话标准,吐词又清晰。
原来田主任那边,手术探查发现髋臼的骨折块,将坐骨神经卡压了,坐骨神经被卡断了。
术前这个病人受伤一侧,下肢感觉运动障碍,做了肌电图,显示坐骨神经传导障碍,磁共振显示断了。
高位周围神经断裂,恢复的希望渺茫,会残。
所以田园请韩主任过来商量,其实技术上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把神经接上,能恢复到多大程度就看造化。
但这种事,要让主任上台亲眼看看,多个意见,分担风险。
“术前交代清楚了吧?”韩主任关心地问。
田园说:“交代得很清楚,外院的和我们医院的肌电图核磁都显示坐骨神经断了,也下了明确的诊断。”
“那就好,做神经吻合,用显微镜。”
田园侧头,巡回护士帮他扎上头戴式放大镜。他双手悬空,开始吻合神经。
悬空操作难度很高,田主任还是很厉害,只是过于全面,容易让人忽略。获得韩主任器重不是没有理由的。
欧阳主任完成了一台手术,过来找韩主任。
韩主任在欧阳主任的手术间打过招呼,下台有空就找他,有事聊聊。
韩主任和欧阳主任出手术室,往更衣室或者休息室的方向去。
到了中午,该休息吃手术餐了。
苏宜璇带着实习护士还在手术间熟悉设备,又碰到杨平,说:“你等下看看手机微信,我发了一个文件给你。”
很普通的同事之间的交流语气,不引人注目。
说完继续给实习护士讲解C形臂X光机的简单知识,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对幼儿园的学生。
文件,什么文件?发个标点都是大事,何况文件。
这边宋子墨又做完一台手术,坐在角落里看杨平画的图。
上午手术做完的,中场休息;没做完的,继续奋战。
清洁阿姨开始给刚结束手术的术间清理垃圾,清洁消毒。
杨平打开更衣室的柜子,拿出手机。
哪有什么文件,苏宜璇的一条微信:“手术室餐厅柜子最上一格,最左边,有一瓶辣椒酱,上面贴了你的名字。”
手术室平时吃饭,都是食堂送的盒饭。大锅饭虽然也不错,但是口味多少有点差。大家有时会自己备一些老干妈之类的,调调口味。平时放在餐厅柜子,贴上名字,用时拿出来开开胃。
杨平早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总是忘记,心里一丝温暖如泉水涌出。
餐厅的柜子,最上一格左边,果然一瓶崭新的辣椒酱,还配了一个小勺子。
小五已经帮把盒饭从保温柜中取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师兄,这里这里。”
杨平把辣椒酱也拿过去,小五高兴地说:“哇,辣椒酱。”
张林跃跃欲试。
杨平觉得有什么不对,停止了试图旋开盖子的手:“这个过期了,不能吃。”
杨平也不顾小五张林期盼的目光,拿着辣椒酱去更衣室,打开自己的柜子,把辣椒酱放到最里面,确认位置很好,上锁。
回来时很自然地说:“扔掉了”
宋子墨一个人坐在最偏僻的桌子,他吃饭不喜欢和别人坐一起。
知道的人也不会去凑热闹,不知道的坐在一起,也不会说话,跟一个人吃没有两样。不同的是占一张桌子,还是半张桌子。
他一边吃饭,一边还在研究那张图,时不时用手指在比划。
医学绘图也会!还带有一点超现实主义手法。
宋子墨抬头,朝杨平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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