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收到宋子墨和徐志良发来的每日考察报告,报告里提到曼因斯坦的雄伟计划换头手术,跟其他很多声称换头的医生不同,曼因斯坦是认真的,不是哗众取宠博人眼球,他有详细的计划,而且他正在攻克计划中的每一个技术难题。
杨平在每天下午下班后,把大家集合起来在示教室学习宋子墨和徐志良发回来的考察报告,间接开拓眼界,增长见识。
这样提前学习一下,等宋子墨和徐志良回来给大家讲课的时候,大家不会陌生,学习效果会更好。
余水莲的丈夫给大家送来盒饭晚餐,大家边吃边听报告,报告由张林和小五轮流朗读。
外科研究所特供的盒饭分量很足,味道也很好,比外面的好多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在外科研究所这种场景经常可以见到,大家极富学习精神,“内卷”严重,谁也不敢落后,没事大家就聚在一起学习讨论训练,在这种环境下,不进步都难。
夏书金博士和文博士作为“落后者”,聚集在一起,张林小五经常搭伴一起学习训练,他们三人也仿效张林小五,组成一个团队,这样学习起来非常有劲。
吃了很长时间水莲面包店送来的工作餐,夏书还没在微信上订过餐,自从刚来时蔡护士长帮他订餐,夏书至今还没有自己订过餐,包括早餐,一直都被护士长帮忙安排得明明白白,如果哪天护士长不帮他安排,估计夏书会很不适应,生活方面,他本来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这些考察报告全是徐志良写的,每参观一个地方都有详细地介绍,包括文字照片和视频,资料十分丰富。
当参观曼因斯坦的实验室时,大家顿时感觉自己身处的团队学习条件是多么奢侈,这种世界顶级实验室可以随意参观。
不过大家看到视频里的宋子墨和徐志良怎么看都不像去学习,而是指导工作,于是大家又马上醒悟,自己的外科研究所和配套实验室不都是世界顶级的吗?
脊柱外固定架骨骺精确阻滞技术皮肤扩增技术13篇cns,顶级网络期刊《医学》轰动世界的空间导向基因体外非胚胎培育肌肉,这些哪项不是世界顶级的学术成果。
列强竟是自己?
大家在心里越数越强大,最后发现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个。
小五换下张林,继续介绍考察报告,当提到曼因斯坦的换头手术计划时,大家十分好奇。
在中国,换头手术是被禁止的,它违背了基本的伦理准则。
对于换头手术,杨平简单给大家介绍其历史和现状,这样方便大家理解换头手术。
其实换头手术与肝肾移植的起源时间差不多,最早在20世纪五十年代,苏联科学家就进行过换头手术的尝试。
他们将一只狗的头移植到另一只狗的背上,这样形成一只怪异的双头狗,术后这只双头狗只存活三天。因为即使头部与受体狗的血运接通,狗头的神经却无法与受体狗连接,鉴于脊髓神经不可能获得修复连接,所以苏联后来放弃实验。
到了七十年代,美国人不甘示弱,也用狗做换头手术实验,但是美国人的换头狗存活时间没有超过24小时,后来做了很多例,结局都差不多,通过这些手术,美国人也积累一些经验教训,同样认为脊髓中枢神经无法再生,只要脊髓神经再生这一关不攻克,换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也零星有医生尝试换头手术,尤其意大利一个医生,非常热衷换头手术,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正如曼因斯坦所说,脊髓修复没有取得突破,换头手术就是没有意义的闹剧。
当年在中国做的沸沸扬扬的换头手术就是意大利医生主刀的,其实那算哪门子的换头,就是将两具尸体的头对调一下,这种最多是简单的尸体解剖实验。
以目前的医学技术,换头手术是不可能的事成功的,所有换头手术都是闹剧,有些医生用特殊的胶水去粘合脊髓神经,简直就是大笑话。
除了脊髓神经的再生修复问题,还有抗排异反应问题,如果以头为主体,身体含有多少器官?以现在的医学条件为了抗排异,光是吃抗排异反应的药都得把人吃死。反过来也是一样。
曼因斯坦最近几年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在脊髓损伤修复的研究,原来是希望可以进行换头手术,也不知道曼因斯坦哪根神经搭错,居然对换头实验产生浓厚的兴趣。
“换头手术,目前在技术上是零,在伦理上大部分国家是禁止的,我们国家是明令禁止的。”杨平介绍完换头手术的历史,用一句话总结换头手术。
其实,一个手术能不能做,是技术上的问题,该不该做是伦理上的问题。
现在换头手术完全没有起步,为零积累,世界吵的轰轰烈烈的所谓换头手术根本没有技术可言。
“换头手术要是能够成功多好,完全是造福人类的事情,以后不管什么病只要头部是好的就有希望获救,最后大不了换一具身体,怎么我们还伦理禁止呢?”一个规培生挺好奇。
杨平说:“我们人类在地球上生活这么久,已经形成一套深厚的基本伦理道德规则,依靠这伦理道德规则,我们处理人与人的关系,这也从某方面体现我们为什么是人,为什么区别于动物,换头手术你说身体是主体还是头是主体?”
“虽然身体占的比例大,但是头掌管身体,当然头是主体。”另一个研究生从医学常识角度回答。
“那如果有人做了换头手术后,他生下的小孩算是头的还是身体的?”杨平问大家。
这个问题确实麻烦,主意是头出的,活是身体干的,孩子算谁的呢。
大家议论纷纷,一时真无法确定这孩子算谁的。
杨平继续用历史上的一些关于伦理的医学案例来说明伦理方面的问题。
“我国上世纪七十年代,有一家医院做过一例睾丸移植手术,将父亲的睾丸移植给儿子,手术获得成功,后来儿子娶妻生子,你说从伦理上说儿子生出的孩子是谁的,这在当时引起激烈的伦理讨论,后来我国禁止睾丸移植。”
这个案例让大家陷入思考,是呀,精子是睾丸分泌的,这颗睾丸是他父亲的,那孩子算谁的,他的?还是他父亲的?的确有争议。
“回到换头手术的人,我们假设必须同性别换头,如果他是男的,做完手术后,术前头与身体都是有妻子的,他是跟哪个妻子继续一起生活?”
“跟头的妻子一起生活?他妻子面对的是陌生人的身体;跟身体的妻子生活?他妻子面对陌生的头与意识。”
杨平刚刚停顿,大家立刻讨论起来,跟谁一起走呢?
的确,里面涉及复杂的伦理问题,只是觉得肾移植和肝移植的伦理问题没有这么突出,所以大家不是很关注这方面。
大家对换头手术这个专题花得时间稍微有点多,慢慢也对换头手术获得比较全面的认识。
大家很努力,大约学习两个小时,最后宋子墨和徐志良与大家连线视频通话,说还要继续考察,回来的时间待定。
张林和小五听说宋子墨和徐志良在欧洲暂时回不来,心里那个高兴呀。
宋子墨徐志良刚刚走的时候他们心里还点担心,心怕自己应付不过来,经过这几天的适应,他们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付,胆子也大了很多。
学习小会结束,大家各自干自己的活,居然很多人还不下班,立刻跑到培训室去训练基本功,这里面有张林小五金博士文博士夏书。
杨平回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也看看宋子墨给自己的私信,私信里有报告里不方便讲的事情,比如曼因斯坦愿意做杨平的诺奖推荐人。
对于诺奖,杨平还是有兴趣的,而且兴趣很大,因为系统空间的三阶段长线任务就是获得诺奖,如果完成任务,系统空间可以奖励一台算力超强的计算机,这对于杨平来说非常重要。
杨平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既然有这么丰厚的奖励,为什么不去争取这个诺奖呢?
当时系统下达这个长线任务的时候,杨平还觉得这个任务的难度太大,有点离谱,实现的可能性很低,毕竟只给了三年时间。
诺贝尔奖这种东西,不是说你的科研成果达到评奖的标准就行,还受其他很多因素的影响,其中人为因素的干扰也一定会有。
现在对自己的成果杨平完全有信心,如果让曼因斯坦去做诺奖推荐人,以曼因斯坦在医学学术界的地位,此事八成能成,如果自己这种学术成果加上曼因斯坦的影响力这不能获诺奖,那诺奖也没什么玩头。
有利的事情就做,这个利包括长利和短利,没利的事情杨平没有兴趣,如果说不是系统空间有奖励,他对诺奖那真的毫无兴趣,你们爱玩就玩去,反正我没兴趣。
至于曼因斯坦申请重复空间导向基因的实验,杨平也是欣然同意的。
杨平做研究的目的,往高处说,就是为了造福人类,推动医学的进步,他本意不想靠这些东西来挣钱。
但是就算他自己不挣钱,别人也会拿他的科研成果来挣钱。
所以杨平不想让自己的科研成果成为那些资本大鳄手中的工具,也不想自己的成果束之高阁,所以自己才弄个公司为自己的科研服务。
任何科研实验,必须要能够被别人重复,才能够得到世界的认可,不能被重复的实验会被认为是无效或者虚假的。
技术既要传播惠及人类,又不能被资本大鳄扼杀或利用,所以在技术保密与技术传播之间要取得一个平衡。
好在对于这些事情,杨平并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实验室主任唐顺是这方面的老手,他既是专业方面的顶尖研究员,又善于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能够在这些关系主体之间游刃有余,或许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关于这两样事情,杨平立刻回复宋子墨:同意!还等什么回来商量,直接在德国全部办妥。
这种事情杨平都是直接了当,哪还拐弯抹角浪费时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人都在欧洲还等回来商量,脱裤子放屁。
处理好这事,杨平看到自己的邮箱里还有新邮件,是伊万发来的。
因为杨平拒绝加拿大朗耐费的手术邀请,伊万只能自己独自完成意大利西西里富商女儿的手术。
邮件中是伊万的手术计划,他发给杨平以征求杨平的意见,伊万打算先对骨骼进行矫形,再对面部行异体面部移植或面部再造,然后对全身的疤痕进行植皮手术。
当然,其它很多软组织也需要繁复的矫形,比如肌肉肌腱韧带等等。
面部手术是最难最细致的,所以伊万准备两套方案,异体面部移植和面部再造,面部再造为首选,异体面部移植需要终生服用抗排异药物,不能作为首选。
伊万术前非常细致,为了让最后手术效果取得最好,他的手术计划十分周详,对手术对象的面部血管神经进行周密的术前的彩超扫描,然后一一标记,未来作为可能的受体血管使用。
因为面部移植不仅要恢复面部的轮廓,而且要恢复面部的感觉与活动,这样才能恢复正常的表情。
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手术效果,伊万已经绘制三千多张手术图画,现在他全部传过来。
谁有时间看你这玩意,三千多张呀,一张一张去看多费时间。
有空的时候慢慢去看吧又不是救命的手术,整形手术而已,不急。
现在该是回家的时候,小苏的肚子越来越大,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杨平要多陪陪老婆。
儿子还没落地,什么尿不湿衣服婴儿车等等全部被朋友准备好。
连以后的兴趣班都被罗伯特抢着承包,这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连孩子的干妈也被宁琪预定,这姑娘还没结婚居然抢着做孩子的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