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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盗胎者

  还真出事了。

  这是什么本事?

  随便想想就能想中?

  这就是高天观的传承吗?

  我心里疑惑,面上不显,点起三炷香,掏出事前备下的赵素芬的头发和血,用黄裱纸折了个纸鹤,又捉了只飞虫捏死在纸鹤里,做了虫灵纸桐,抬手扔到空中。

  纸鹤在病房里转了一圈,顺门飞出去,紧贴着天花板一路向前,飞出医院。

  我取了车,载着陆尘音,远远跟着纸鹤。

  开了十几分钟,就瞧见纸鹤飞进了一处破败的厂子里。

  铁栅栏的厂门上还挂着新民街道纸箱厂的字样。

  这是个街道办的大集体企业,原本是用来安置待业青年的,无论是产品还是成本,都没有什么竞争力,这几年大批倒闭,厂子弃了无人理会。

  我把车远远停下,同陆尘音悄悄摸过去,翻进厂院。

  厂房里有灯光闪动,门外阴影处蹲着两个人,蒙着脸,怀里抱着砍刀。

  我示意陆尘音稍等一会儿,顺着院墙阴影溜到厂房侧而,倒爬墙而上,扒到高处的小窗往里面瞧。

  厂房中央摆了个锈迹斑斑的铁床。

  赵素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衣服被扒开,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头上位置起了个法坛。

  一个头发雪白穿着杏黄道袍的老道士正在作法。

  左手法铃右手桃剑,迈着禹步摇头念咒。

  每念两句都会用法铃粘一张放在法坛桌上的纸符烧掉。

  符灰尽数落到一个装满了清水的铜盆里。

  铁床左右两侧各站着个穿青布道袍的年轻男人。

  左边的两手握着一柄黑色的短刀,平伸双臂,举在空中,刀尖正对准赵素芬肚皮最高位置。

  右边的双手捧着个小鼎,鼎里装满了粘稠的深色液体。

  这阵势,显然是要剖腹取胎。

  这可不是炼子母尸煞的路子。

  炼子母尸煞,得正常生产。

  这样产下的阴死胎才会沾着母亲的一丝生人气,如此炼化之后,母子之间有血脉心灵联系,才能配合无间,远超普通尸煞。

  我之前是以为张美娟想用这个阴死胎炼子母尸煞,显然是猜错了。

  看看腕表,差十几分钟才到十一点。

  我便不急着行动,继续观察正在起坛作法的那个老道士。

  他们想做什么,可以通过施法的仪轨做出初步判断。

  先弄清楚对方的意图,再决定怎么处置他们。

  谋定后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想得倒是挺好,可还没等再多看,就听轰隆一声大响,厂房门大开,看门那两个男人背朝房里飞进来,好像滚地葫芦一样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陆尘音挟着自家法宝,拎着抢来的砍刀,大步闯进厂房,看清里面的情景,便立刻冲向铁床。

  施法的老道士拔起法坛上的一面令旗扔到持刀的年轻男人脚前。

  年轻男人把手中黑刀往法坛方向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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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迎向陆尘音。

  陆尘音不假思索地一刀挥出()?(),

  正砍在年轻男人的胸前()?(),

  竟然发出锵的一声大响?()??_?_??()?(),

  宛如砍在钢铁上一般,崩起几颗火星。

  神功!

  刀枪不入!

  这是标准的外道手段。

  别说砍刀,就算是普通的喷子也能挡下来。

  不过陆尘音那喷子是法宝,铁砂浸过公鸡血,这男人的神功不一定能挡得住。

  年轻男人双臂一绞,把砍刀拦腰绞断,跟着就是一招双风贯耳,双拳合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陆尘音太阳穴。

  我估计陆尘音会后退躲闪,然后亮出喷子喷人。

  可陆尘音却把腋下的法宝往后腰上一别,不退反进,抢上前一拳打在年轻男人胸口。

  这一拳轻飘飘,看起来毫无力气,打到年轻男人的身上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可那个年轻男人的动作却猛得滞住了,慢慢软倒,没了动静。

  陆尘音冷笑一声,继续向铁床走。

  老道士再抓起一面令旗,扔到捧鼎男人脚下。

  捧鼎男人小心翼翼地把怀中鼎放到赵素芬身旁,反手从后腰拔出匕首,冲向陆尘音。

  可就在他动起来的同时,老道士扔下法铃桃剑,转身就往另一边的房门狂奔。

  陆尘音再出一拳,依旧速度慢且绵软无力,却还是一招就把捧鼎男人打倒。

  捧鼎男人甚至都没能迟滞陆尘音哪怕一步。

  她脚下未停,来到铁床边,先伸手摸了摸赵素芬的肚皮,然后抓起床边的那个小鼎,抬手扔出去,正砸在老道士的后脑勺上。

  老道士当场扑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起来,却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拼命往前爬。

  陆尘音拔出后腰的长条包裹,抖掉包裹皮,走过去,一脚踩住老道士的后背,把喷子顶在他的后脑勺上,说:“不想爆了脑袋,就别乱动。”

  老道士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我真是震惊莫名。

  虽然知道陆尘音很强,但强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这跟外道术的阴谋鬼祟完全不一样。

  光明正大,豪横无比。

  如果说外道术施展起来,就好像入室小贼般需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话,她这正道大脉的弟子就是响马强梁,完全不讲道理。

  有这手段,果然不需要再学其他什么法术了。

  我要想对付她的话,不仅不能用外道术,也绝对不能跟她正面硬杠。

  好在,到目前为止,我还有战胜她的把握。

  只是想战胜她,就必须得杀了她,不能有任何留手。

  眼见着陆尘音独自解决所有场面,我就准备下去一起问问情况,可还没等动弹,却见陆尘音往我这边瞟了一眼,微微摇了下头。

  我立刻趴回原位不再动弹。

  陆尘音把枪口偏移,贴着老道士的脸“轰”地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烂了老道士的耳朵和半边脸。

  老道士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可身体却依旧不敢丝毫轻动。

  “我叫陆尘音,高天观的陆尘音。”

  这话一出,老道士的惨叫声立止,他慢慢扭过头,侧着血肉模糊的半边脸,看向陆尘音,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原来是高天观的仙姑,久仰你们高天观的大名,如今一看,也不怎么样,完全是个横冲直撞的莽夫。”

  陆尘音面无表情地给喷子装上子弹,对准了他另一侧的耳朵,“我问你答,一个虚字,我就开一枪,我随身带了二十发子弹,在打光之前,你一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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