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仍然没作声,心里却在嘀咕:既然是财政局副总会计师,看来人的素质也差不到哪去,两家门当户对,也未必不是一门过得去的婚姻。
过了一会儿,张凡问道:“那……你爸的态度究竟如何?是铁了心要你嫁给那小子?”
“王八吃秤砣铁心了。我爸跟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以后我的事他不管了!也别管他叫爸!”孟津妍说到这里,眼泪汪汪地。
“你没求你妈帮忙劝劝你爸?这种事上,妈妈总是最疼女儿的。”
“我妈为这事也是愁得整天叹气,跟我爸劝过两回,说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婚姻的事,就随女儿的心愿吧。爸爸把妈妈给训了,结果妈妈一气之下病倒了。”
唉!
外人真的难以想象,生长在市长这样的家里的千金,说不定有多幸福呢!
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痛苦是人生公式里一个无法回避的常数,变量只是痛苦的方式不同而已。
张凡一口一口地喝茶,喝完一杯又倒一杯,他仿佛要用茶水,把心中的郁闷给冲刷出体外。
“你倒是说话呀!光喝喝喝,要知道你是专门来喝茶的,我找你干什么?我直接一拳,废了那小子子孙囊不就万事大吉了?”孟津妍埋怨地道,一边伸手要抢张凡的杯子。
张凡一闪身,把杯子躲开她的手,笑道:“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张口闭口子孙囊!就这德行,被外人知道了,你真是嫁不出去了。”
孟津妍刚才一怒之下,说走了嘴,这会儿也是脸上红了一红,有些害羞地略略低下头,用手扯着衣角,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到了桌子上。
张凡不怕天打五雷轰,就怕女人的眼泪。
“别别别,你别哭好不?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还不行吗?”张凡焦急地道,拿起纸巾,递给孟津妍。
孟津妍抬起头,含着泪眼笑了:“真的?”
“骗你你是小狗!”
孟津妍照例是没听出来张凡在骂她,心情大好,扬起脸,把头凑过来,道:“替我揩眼泪!”
张凡向三虎四豹那边斜了一眼,见二人正在大吃二喝,根本没往这边看,这才放心地把孟津妍脸上的泪珠一一揩干。
“你有什么办法?”孟津妍嘻笑着问。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六月天孩儿面,一会哭一会笑,转换得像走马灯。
“等他来的时候,再说吧。反正,既然你铁了心不嫁他,我们有的是办法,说句不中听的话,大不了派人把他弄瘸!”张凡自信满满。
“嘻嘻,把他弄瘸?”孟津妍摇摇头,笑道,“不信。你这人,心地善良,心相当地软,这种事你干不来。”
“谢谢小姐高看本村医!但请小姐注意,善良正义是有范畴的。”
“那,不在这个范畴之内呢?你会怎么做?”
“我有一个原则,如果别人非要我死的话,我一定要别人死在我前头。”
这话一出,孟津妍眼神一愣,惊疑地看着张凡,喃喃道:“你……变了?不是过去那个张凡了!”
“错!变化的是手段,不变的是初衷!”
“得了得了,太深奥了,头疼!等一会儿他来了,你好好研究研究他,务必给我找出一个办法来,让他,让他爸,让我爸,全都心甘情愿地不再提这门亲事,好吗?”
“你真把我当神了?”
“神医,去掉那个‘医’字,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孟津妍忽然动了感情,含情脉脉地说,“要不是你有媳妇,我明天就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