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掀开衣服向胸前一看,只见胃部以下,直到小腹,已经烫得发红发肿。
他忙吹一口气在上面。
我去!
小时候挨过一回烫,那是家里的锅灶翻了,烫了张凡的脚,那种疼痛现在还有记忆。
草!
上铺这光膀子的家伙,看来是真要找茬儿了。
张凡忍住剧痛,向光膀子斜了一眼。
这小子手里拿着保温杯,面带微笑,直视着张凡。
张凡皱了皱眉头,眼光落在他身上的刀疤上。
那刀疤很深,左一道右一道,看来是大砍刀砍的。
这样的刀疤,在有些场合,是一种“资历”和“荣耀”,表明自己是个人物。
“看泥马拉戈壁!再看,老子把你打回娘肚子里去!”光膀子突然发声,冲张凡恶骂道。
出口就不干净!
张凡也真是服了这些人了。
泥马差点把我烫瞎,还不准我瞅你一眼?
“嗯?”张凡心血顿时来潮,脸色变得微微泛红,声音里充斥着镇人的杀机。
“嗯泥马拉戈壁!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规矩不懂?这里,你只要说‘是’,‘明白了’,‘我错了’!”光膀子教训道,“不想横着出去的话,就给我装孙子!”
“嗯?”张凡不屑地一声:横着出去?张凡不想在这里动手,他知道这里的规定,在这种地方打架,不是小打小闹,都是往死里打。那样的话,很可能真的进来出不去了。现在,他不想惹事,就想着明天把事情搞明白,尽快出警察局,去解救米拉。
“嗯什么?想炸翅儿?”光膀子邪邪地一笑,把眼光投向对面的泥塑。
“没想闹事,只要你不再惹事,刚才这一缸子水,我就忘掉了。”张凡轻轻地道,然后重新坐到床上。
“咦?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是不忘掉,还能把我怎么样似的?”光膀子敲了敲床板,探出去冲张凡道。
张凡抬头,冲着上铺道:“没人想把你怎么样!这取决于你自己怎么样!”
说完,又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调节内气,使经络畅通,紧急修补被烫伤的地方。
渐渐地,烫伤的地方不再疼痛,也消肿消红了。只是刚刚烫过,毕竟有些不舒服,痒痒地有些难受。
全室里继续安静着,仍然没有人说话。
所有的眼光都向张凡这里看着,气氛里仿佛充满着杀机,这杀机有如寒冬,把室内的温度都给带得低了。
张凡没有带进来被子,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有些冷,打了一个喷嚏,忙用双臂抱在胸前。
“犯的什么案子?”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张凡正在闭目调息,从声音的方向判断,应该是泥塑那里发出来的。
慢慢睁开眼睛,向对面上铺看去。
只见泥塑腰板直了一些,正在紧盯着张凡。
“犯的冤案。”张凡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草泥马新来的!跟仓头说话要立正知道吗?”一个人嚷道。
“竟敢跟仓头这么没礼貌,想立棍是不?”另一个人跟道。
“仓头,把这棍给断了!”
泥塑轻轻哼了一下,抬头示意那些人安静下来,然后声音变得很温柔:“不懂规矩没关系,新来的嘛,需要一个学习进步的阶段嘛。”
说着,冲一个人点了点头:“把规矩拿给他!”
“是!”
一个人跳下床,跑到大便池后边,取出一块白色的塑料板。
张凡看见,塑料板上写着监规。
那人把塑料板用双手举着,跑过来,摔到张凡身上,“小子,好好给我背。五分钟后考你,背不上来的话,顶着这块板子跪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