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千年的将军…也不是没有。”
钟离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将右侧鬓角处的头发拢在耳后,另一只手的掌心向下,用神力迅速在手中构建出一副肖像画,故作神秘的冲胡桃微笑。
“哪儿?在哪儿?钟离先生!你认识穆纳塔的将军吗?”
听到钟离的话,胡桃激动得扑上桌子,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小手抓住钟离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差点把帝君的脑浆子摇匀了。
“啪。”
钟离捏在手里的画卷也应声掉落在地上。
“诶?”
胡桃的动作一滞,抬头看了眼表情严肃的钟离,扑上木案,眼疾手快的捞起地上的画卷,死死的捂在胸口。
“你…打开看看。”
早有预料的钟离在晕头转向中抓过了桌上的茶盏,连人带茶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被胡桃扑脸的风险。
“嘿嘿。”
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胡桃小心翼翼的展开从钟离那里得来的画卷。
被钟离刻意做旧的泛黄卷轴上,栩栩如生的摹画着一位全身覆盖着亮红色铠甲的年轻人。
画中人自手腕处亮起金红的火焰纹路,蜿蜒爬升到没入年轻人胸口的护心镜里,细软的火花从耀眼的纹路中逸散而出,飘浮在身边,有如众星拱月一般。
少年背后则是一副盛焰狂乱,火海奔涌的末日场景。
正是处于战场中心的法玛斯。
由于厚重的盔甲,胡桃看不见画中人的面容,只能从头盔缝隙里露出的红色赤瞳上判断,这人还很年轻。
“钟离先生,这个人就是穆纳塔的将军吗?”
胡桃下意识的询问。
“不错。”
“想让那些穆纳塔人安息,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回他们的将军。”
钟离点头,将茶盏放下,双手环抱,略显凌厉的金瞳被隐藏了起来,整个人都透着微妙的柔和感。
“哇,钟离先生居然还悄悄藏着这种好东西!”
胡桃捏起拳头,小嘴翘得老高。
自打胡堂主记事以来,她的爷爷就在寻找解决穆纳塔人灵魂的方法,作为客卿的钟离先生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明明有画像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现在才拿出来。
“早些时候忘记了。”
“璃月乃是千帆汇聚之处,只要四处打听一下,应该会有关于画中人的一些线索……”
钟离轻咳一声,刚想接着说点什么,胡桃已经抱着画像冲出往生堂,闯入了茫茫夜色之中,似乎是真的想在璃月找到这位“将军”。
“我还没说完……”
帝君略显尴尬的张嘴,但胡桃已经跑得没影儿,只在原地留下一阵浓郁的梅香。
钟离僵硬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虽然有点出乎预料,好在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进行,胡桃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打扰自己的退休生活。
先不论胡堂主是否能通过画像找到法玛斯,就算误打误撞碰上了,古灵精怪的胡桃也会说服法玛斯去往生死交界之处解决问题。
而生死交界之所的大门只有晚上才能开启,法玛斯也不能再霸占着自己的房间睡觉。
等待千年的灵魂到处搞事的法玛斯令人头疼的胡桃,三个问题同时解决。
摆脱麻烦的帝君笑吟吟的端起茶盏,金箔色的眸子里闪着欣慰的神采,如释重负的抿了一口已经失去温度的茶水。
杯中只是凉透的普通岩茶,但在钟离的尝来,仿佛是刚刚炒制出来的轻策庄嫩叶。
“该去北国银行了。”
确认胡桃不会返回往生堂后,钟离脚步轻挪,在不惊动法玛斯的情况下,悄悄潜回二楼的房间里,将带有霓裳香气的浴球和平日里使用的浴巾打包好,偷偷摸摸的往北国银行的方向走去。
作为至冬国开在璃月最大的店铺,北国银行也有极尽奢华的贵宾房间,而与璃月人常用的木桶不同,北国银行的浴室中,安置的是洁白陶瓷浴缸。
据说是爱好享乐的愚人众执行官,潘塔罗涅设计督造的。
而这也是钟离退休生活里最为喜爱的时刻,泡在温热的水里,不用再去管那些凡间琐事,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迷迷糊糊的躺到几十分钟后水完全冷掉再爬出来。
奶白色的泡沫温暖舒适的水温放松的筋骨,脸上再敷一块湿热的白色毛巾。
最关键的是,不需要担心摩拉不足,达达利亚已经告知了北国银行的负责人叶卡捷琳娜,只要是钟离先生的费用,全部算在他的账上。
帝君开开心心的去北国银行泡澡,白驹逆旅中,畅谈完未来的荧和派蒙已经沉沉睡去,往生堂里的法玛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地脉深处呼唤自己,但用枕头把脑袋捂住后,呼唤就消失了。
第二天天明,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后,发现胸口异样的沉重,放在身侧的小手往上一抬,刚好就摸到了派蒙毛茸茸的小脑袋。
“唔……”
感觉到荧的触碰,派蒙还恬不知耻的蹭了蹭金发少女的胸口。
“派蒙…我喘不过气了…”
荧难受地喘气,努力扒拉开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起床洗漱。
虽然大床很舒服,可惜今天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找到钟离口中的萍姥姥。
萍姥姥在玉京台的阶梯旁,平时靠给游览玉京台的旅客卖点茶水维生。
“荧,我们该怎么联系法玛斯呢?”
几分钟后,清醒过来的派蒙飞到洗脸的荧身边,小手背在屁股后面询问。
“法玛斯…昨晚应该住在往生堂了吧?”
荧双手用力的拧干毛巾,挂好后返回卧室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凌乱的大床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伸出手指挡住刺眼的阳光,从指缝漏出的一缕缕光芒提醒荧,他们的起床时间似乎不早了。
“嗯…从太阳的位置来判断,现在已经快到正午了哦……”
派蒙摇头晃脑的提示时间,话音未落,就被焦急的金发少女拉着出门。
“这么晚了!”
“法玛斯说不定已经到玉京台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