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探寻的目光,优菈走到法玛斯的面前,对着他伸出右手:“幸会,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优菈。”
“法玛斯。”
接触到优菈小手的那一刻,原本覆盖在法玛斯手上的手甲消失,坚实的手掌捏着优菈的布满茧子的手心,礼貌性的晃了晃,立刻放开。
他可没忘了,温迪还站在自己身边。
“我拿到城防图的时候,愚人众应该还来得及制作备份吧?”
法玛斯看向了荧和派蒙,只有她是经历事件全程的人。
荧摇摇头。
“嗯…如果没有叔父当他们的傀儡,就算攻打蒙德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优菈思索了一会儿,确定的点点头。
“愚人众应该不至于一定要依靠你的叔父吧?”
派蒙围着优菈转了几圈,优菈闭上琥珀色眼睛,法玛斯一把扯过了差点把优菈转晕的小派蒙。
“的确,但如果不是想要靠扶持傀儡来接管蒙德,单纯只是进攻,就没必要绕这个弯子了,就算愚人众很不老实,也不至于现在就要对外开战,那样的话,他的对手可不止蒙德一个……”
优菈闭着眼睛解释,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在房间里火光的显得相当迷人。
“总之,这层隐患我也会告诉琴团长的,她会妥善处理。”
回应了派蒙的话,感觉到一直围着自己转圈的派蒙离开,优菈睁开眼睛,刚好看见了被法玛斯抓到手里揉捏的派蒙。
“先回蒙德城吧,事情完美解决…虽然又被旅行者抢了功劳…”
优菈牵起了荧的手:“这个仇,我记下了。”
那双薄薄的紫色眼睛如同星星,带着笑意,平静而坚决地停在荧的身上,一时凝固住,嘴里说的话和表情却毫不相关。
“那我们就是大仇人了!”
荧也抓住了优菈的手,虽然刚刚被女士捏住的面颊还有点痛,但经过温迪的清风治愈,已经好很多了。
难得温迪没有摸鱼。
“哈哈哈,就是这个气势,走吧,还有法玛斯先生和温迪,一起回骑士团,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处理就行。”
优菈放开荧的一只手,把城防图放在腰间,挽起身边的安柏,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向遗迹的外面走去,法玛斯也适时的放开手,派蒙飞快的窜了出去,还不忘用粉嘟嘟的小拳头捶了一下法玛斯。
法玛斯和温迪跟在三个女孩子后面,小声说着悄悄话。
“你在西风大教堂前面的时候,就知道女士是谁了吧,还故意让出你的神之心?”
法玛斯悄悄捅了一下温迪的腰肢。
“连我都瞒着……”
不满和嫌弃充斥在法玛斯的眼神中。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好像也是瞒着温迪,告诉他穆纳塔一切都好,才让温迪放心的沉睡,等到他醒来后,看到的只有残破的火焰古国和摩拉克斯砸出的深坑。
“那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蒙德的。”
温迪眉眼低垂,撩了撩垂在脸侧的发辫,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法玛斯,风花节要结束了…该选出风花节之星了……”
在法玛斯温暖的红瞳注视下,温迪悄悄钩了钩手指,伸手触碰了一下红衣少年的手心,然后被大胆的法玛斯一把拉住。
“还记得你说过的吗?风花节结束…我也该离开了。”
几人离开了清泉镇的地下遗迹,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星夜高悬,萤火虫和小灯草的光芒交织在草丛中,折射在山崖下,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清泉镇。
一直躲在后面和法玛斯说话温迪停下了脚步,向走在前面的三个女孩子打招呼:“荧,安柏,优菈…我和法玛斯还有点其他的事情,你们先回蒙德城吧?”
听到温迪的话,荧和派蒙同时转身,淡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闪着绿色的光。
“诶,这么晚了,卖唱的要和法玛斯去干嘛?”
荧没有说话,派蒙关切的询问。
“诶嘿,是一点私事啦!”
温迪腼腆的笑着,微风带着细碎的花瓣落在温迪的发间。
“那好吧…你们也要快点回来哦!”
派蒙没有思考太久,就被一边的安柏抱在怀里,荧则是被优菈拉着,继续往前:“居然让三个女孩子在深夜自己返回蒙德城……这个仇……”
“我们都记下啦!”
派蒙和安柏异口同声的说,话音刚落又同时笑了起来。
法玛斯和温迪目送着三人离去。
明明已入夜,温迪非要拉着他去风起地,绿衣少年指使法玛斯在风起地一处隐蔽的地方向下挖,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挖出了几坛酒,想来是温迪埋在此处。
酒坛里装的是温迪最爱的蒲公英酒和苹果酒,不知为何保存至今风味依旧醇香不变,法玛斯看了看用于装酒的酒坛,不出所料产自晨曦酒庄,还是较为珍贵的用料,虽然温迪说是自己买的,但法玛斯倒是更愿意相信是温迪从酒庄里顺出来的。
繁星散落在天空中,微风中风晶蝶煽动翅膀,洒下一片细碎的光辉。
温迪蜷缩在最靠近风神像的废墟下,手里抱着一坛酒,将另一坛递给了法玛斯,然后轻咳了两声,轻轻扯了一下站着的红衣少年的衣袖:“最后一次和钟…摩拉克斯喝酒的时候,是在璃月的琥牢山,看到那些琥珀,我就想到你。”
“摩拉克斯在这千年来,其实变了很多,和最开始作为岩王的统治时期不同……人会成长,神也是……”
说完,温迪抱起酒坛灌了一大口酒:“这是我珍藏好多年的酒,不喝一点吗?”
听着温迪的话,法玛斯摸了摸蜷缩在身边的少年的脑袋,举止间温柔得如对待珍藏之宝物,半点看不出昔日冷酷的率领军队,挑战天空岛的模样。
“不必再劝我。”
法玛斯抱着酒坛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很久以前他是绝不喝酒的,因为在穆纳塔最后时间里,土地中几乎不再长出粮食,偶尔小酌的法玛斯,最终彻底放弃了饮酒的习惯。
靠在风神身边,法玛斯缓缓坐下,温迪好似能够闻到少年身上若隐若现的薄荷香气,让他情不自禁想要靠得更近一些,一个没忍住,可能都要直接化身为小巧玲珑的风精灵,粘到对方脖子里。
如果能和法玛斯一起,喝光提瓦特大陆的美酒,就更好了。
一坛酒下肚,温迪打着酒嗝,显然已经醉了,跌跌撞撞的想要站起,法玛斯想去扶,却被温迪躲开,一下子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举起双臂,整个人吊在法玛斯的脖子上。
少年青色的眼里倒映出法玛斯的错愕模样,调皮的风神红着脸,蕴含着酒气和塞西莉亚花香的吐息吹在法玛斯的脖子边缘。
温迪咧开嘴,轻轻咬着红衣少年的下颌,醉酒的靛青色瞳孔中,法玛斯的面庞模糊不清。
“那在这最后的一段时光里,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吗?”
含糊不清的语句,从醉酒的风神口中说出。
法玛斯紧贴着温迪单薄的左胸,可以感受到胸膛如普通人类一般正常地起伏着,但本该闪耀其中的神之心消失无踪,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几缕凝实的风元素,缓慢的漂浮着,无比空洞。
“当然,欢迎回家。”
金色的神力灌入温迪的胸口,他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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