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宗仁使了个烟泡鬼吹灯,一时间躲过了天外银狐姬无色的追杀,而后悬着一颗心,急忙忙来在军兵守把的牢狱门口,当时扯着嗓子就喊,说是有人劫牢反狱。
与此同时,身后不远天外银狐姬无色手提单刀,随后追杀而来。
要说这姬无色呀,也真够点背的,原本刚进了这开封大牢,就被押在了白宗仁所在的号房,结果因为这里头乌漆嘛黑,愣是没认出来,后来更被白宗仁三言两语哄着下了地下一层,姬无色边走还边念叨,哦共八十一间,左手第五道,第十三间,第五道,第十三间,怎么这玩意听着这么耳熟呢?
猛然之间,姬无色突然就想到,这他娘的不是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吗?喝,咝,这哎吆,方才这人为什么要骗我,啊对对对,除非,此人就是白宗仁。
一念及此,姬无色身形晃动欻拉押单刀就扑回方才那牢狱之中,进去一看,人早没了,几乎与此同时,就听到过道的尽头有人高声喊叫,有人劫牢反狱,哗啊紧接着就是一阵的骚动之声。
诶,方才姬无色还格外紧张,到了眼下,他反而不断告诫自个,冷静下来,姬无色心说,要杀白宗仁,眼下就是唯一的机会,趁着开封府大队人马尚未赶到我索性就来个大闹监牢。
诶,这个姬无色真有能耐,尤其人家这轻身功夫,当世一绝。且说姬无色一听白宗仁跟狱卒呼救,当时紧握单刀,噌闪身出了监牢,歘歘嗖儿在这黑漆漆的牢狱之中就好比一支离弦之箭,顺着白宗仁的声音,眨眼之间就冲到近前,口中叫道:呔,白宗仁,尔往哪里走?
白宗仁一听,吓的是魂飞魄散,拉着单刀往前猛冲,与此同时青龙门,白虎门这两道大门跟前守把的提牢官,狱卒也各拉家伙,有的冲着白宗仁去了,有的就冲着姬无色就去了。
姬无色一看,并不恋战,单刀一晃,使得是灵狐刀法,唰啦身形晃动之间,好似鬼魅一般,这些个当差的压根就摸不着人家的影子。姬无色三晃两晃,绕过一众差官狱卒,唰就到了白宗仁的眼前:哈哈哈哈,白宗仁,对不起,某家也是受人之托,来摘你的脑袋,你若有含怨,到了阎王面前,可怪不到我头上。哈哈。啊噗言还未尽,姬无色单刀一晃,冲着白宗仁搂头盖顶就是一刀。
两旁边这些个当差的根本就拦挡不住,可白宗仁呢,虽说中了无尘和尚的佛门金刚枷,功力受制,但是这些个刀法套路那是烂熟于心,当时闪目一瞧,一刀劈来,不得已赶忙右手捧刀往上招架,同时间左臂往上一架,垫住单刀的刀背,耳听得嘡亮亮一声响动,两口单刀就咬在一处,刹那间白宗仁就觉着两条膀臂之上,好似泰山压顶一般,被人家姬无色,嗨用力往下一摁,啊噗这一刀就砍在了白宗仁的左侧肩头。
刹那间,鲜血飞迸,白宗仁心头一凉,啊呀,难道一说我白宗仁,作为黑剑流的少主,就要这么窝窝囊囊死在这开封大牢不成?
可姬无色一看,一招之内大败白宗仁,他这心头也是砰砰直跳大功就在眼前,当时一咬牙,掌上一角力就想把白宗仁毙于刀下。
眼见得白宗仁就要命丧当场,忽听得咣当一声巨响,青龙门豁然洞开,哗啊一阵浩荡的气流,好似狂风掠过,众人正然吃惊,就见人影一晃,姬无色再一细看,一个大和尚,带着微微的笑意,赫然就出现在眼前。
啊姬无色给吓个不轻,赶忙一拉单刀啊噌,往后纵出去三丈多远,两旁边的军兵各拉家伙,呼啦超往上一闯,就把姬无色围在当中。
姬无色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就见来的乃是一个中年的和尚,但是这个和尚生的好看,鼻直口方,剑眉星目,特别显眼的是腰间挂着个硕大的酒葫芦,脸上微微带笑。啊姬无色认出来了,无尘和尚,这家伙可厉害的邪乎啊,当日一招之内制住白宗仁,这,这个贼秃怎么突然来在这开封牢狱之中了呢?
可白宗仁一看,吆,无尘大师当时忍痛负伤来在无尘近前,到了这阵啊,也不知怎么的,白宗仁对人家无尘和尚是心服口服,隐约约还带着三分崇敬之意。
但是姬无色这心里头,可不似方才那么平静了,他就知道今儿啊,这事闹大发了,慢说杀了白宗仁,就说在这牢狱之内,地方狭小,我这身能耐很难施展,即便想要脱身而走,也是千难万难。一时间,姬无色两只眼珠瞪的溜圆,就好像被困的野兽一般,紧握单刀,恶狠狠盯着无尘。
这阵啊,无尘和尚终于说话了:哈哈哈,阿弥陀佛,这位,不要担惊,贫僧从不杀人,不过么,您既然来了,想必是看上了这个地方,我佛慈悲,就留你在此小住几日。
言还未尽,好么,众人就见大和尚身形一晃,歘猛扑姬无色,同时探右掌啪扣向姬无色的心口窝,原本姬无色仗着身形利便,要躲开这一招并不太难,可眼下不行,头顶之上是石墙,两旁边全都是一众提牢官围成的人墙,各拉家伙虎视眈眈,为此姬无色不得已就得横刀招架,欻拉单刀前劈一刀直奔大和尚的右掌而去。
在姬无色看来,大和尚必然闪躲,那我下一招就得如何如之何,可没曾想,他料错了,这无尘和尚竟然不闪不避,眼见得右掌就要碰触到刀尖之上,这才手腕一翻,二指疾探破甲灵犀指,嘡亮亮刹那间,单刀碎成几片,姬无色顿觉手上一轻,猛然想起当日,无尘和尚正是用这路指法打碎了柳千宵掌中宝剑。
就这一下,姬无色顿时就失去了信心,知道人家这和尚比自己高出去太多,但是也不能束手就擒呀,为此姬无色把刀把一甩,唰啦晃双掌啪啪啪,就跟无尘站在一处。
要说换个地方,姬无色兴许能撑十个八个回合,但是在这种地方,姬无色的踏浪横江这种绝技无法施展,拳脚功夫更非其所长,故而这一动起手来,没出三个照面,无尘和尚再次施展灵犀指法,啪啪啪姬无色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当时被无尘点指如飞,接连打中几大要穴,紧接着枯蚯,就栽倒在地。
但是虽然摔倒,姬无色并未受伤,可他马上就意识到,咝,不好,我姬无色,也中了这大贼秃的佛门金刚枷,当时赶忙试着一提气,果然,就觉丹田之内空空如也。正想挣扎着站起身形,几个狱卒往上一扑,乒乓几个嘴巴子,不由分说,抹肩头拢二背被绑上了。
姬无色不服不忿:好贼秃,你给爷爷使上了你那什么狗屁的佛门金刚枷?
哈哈哈哈,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眼红而面白,您这是肝火太旺的征兆,恰好这开封大牢,实乃是习武之人,修行养性的上佳之所,好地方啊,还望施主在此好生静养。哦,对了,施主要有书信口信之类的,想要传给在外的余党,尽可吩咐下来,出家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必然照办。
我姬无色咬牙切齿,我,正想一逞口舌之利,叫骂几句,可又一想,眼下已然落在人家手里,不定这日子怎么个难熬呢,唉。
就听无尘继续说:施主,要不这样,您那些个余党身在何处,您不妨实话对贫僧言讲,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他们能从太公手里,讨回叶兵卫,咱们两家就在东京城来个走马换将,用施主这条有为之身,换回叶兵卫,您看如何呀?
咝,哦?姬无色一听,本以为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可万万没想到,这大和尚竟然想来个走马换将。就连一旁的白宗仁也是吃惊非小。
姬无色一咬牙:大师父,此话当真?
断无虚言,善哉善哉。
也罢,大师父,马家茶楼二层天字号房间,那就是我手下人,劳烦您告诉他们,尽快拿叶兵卫前来换人。
哈哈哈哈,施主果然通情达理,贫僧佩服,告辞了。
无尘和尚说着一转身,瞅了一眼白宗仁肩头上的刀伤,虽然滋滋冒血,但其实并无大碍,当时跟守把牢门的差官这么一说,取出蒋四爷的手令,带着白宗仁,人家就这么走了。
说无尘和尚怎么来的,原来就在刚刚,开封府收到了东瀛黑剑流的来书,人家黑剑流在大宋绿林道这耳目,可也不在少数,为此白宗仁落在开封府的手中,这种事,压根也就瞒不住。
书信,乃是黑剑流的玉藻王妃亲笔所写,在书信之中,玉藻就说,听闻我儿白宗仁,目下被押在开封大牢,蒙各位差官老爷赏脸厚爱,给他留了一条性命。江湖扰扰,绿林纷纷,你争我抢,无非名利二字,尤其咱们两家,虽也曾动过刀兵,但是终究无有深仇大恨,为此,玉藻拜上开封府各位差官老爷,请蒋四爷钧鉴,以我黑剑流三年之内,不再踏足大宋绿林道半步,换取我儿白宗仁,以及我的手下人叶兵卫,平安返回东瀛,未知四老爷钧意若何?
诶就这么一封书信,蒋平一看,赶忙请来了无尘和尚,无尘接过来一看,心中大喜,说当初一日为什么要留着白宗仁一命,正为了今日这个局面,眼下大宋绿林真可谓是十面埋伏,那么依这封书信来看,只要再讨回那个忍者叶兵卫,把这俩人往出一交,起码来说,三年之内,东瀛这个外患就再也不足为惧。
用咱们现在话讲,这个手法,就叫外交手段,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不比舞刀弄枪动五把超,再赔上好些条人命,强的多吗?
所以,就得说无尘和尚,传承了射天山游龙大剑这个手段,实实在在是高。
书说简短,无尘和尚又派下人手,去往马家茶楼,找着了姬无色的同党,把这些前因后果这么一说,这些人是无不吃惊,可眼下已然暴露,没有办法,只能灰溜溜回在七层莲台,提了叶兵卫,换回姬无色。
在此期间,一个多月的功夫,无尘和尚每日悉心训导白宗仁,好么,把个这么大的东瀛太子给训的是服服帖帖,最后,叶兵卫归来,跟白宗仁主仆相见,白无尘又解了白宗仁的佛门金刚枷,宗仁更是感慨万端,就跟无尘和尚起誓发愿:大师,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白宗仁在此立誓,但有您在一日,我东瀛黑剑流绝不履中土半步。
哈哈哈,阿弥陀佛,白施主宅心仁厚,贫僧代天下习武之人,在此谢过。
书不赘言,就这样,白宗仁带着叶兵卫重返东瀛,无尘和尚兵不血刃,摆平黑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