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八王就说,赵一统,你我皆是赵氏子孙,本王这次奉旨前来,也是想要让你认祖归宗,只要你能放下手中的刀枪,解散人马,回归大宋,仍然不失王侯之位,一统啊,你可能明白孤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赵一统听完了,是好一阵大笑,如此说来,这就是赵祯给我的全部封赏吗?噢,给我个王侯之位,建个房子发些银子,把我给养起来,那我和赵祯的皇家林苑里边那些个吃喝等死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噢,对了,有的人呐,他还就喜欢当个动物。
你看这话说的,摆明了语带讥讽,就是冲着八王来的。
八王一听,气的浑身栗抖,心说看来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本想好言抚慰,动之以情,希望能感化赵一统,免得动刀动枪,但是眼下看来,赵一统一句话一个刺儿,根本就不是当初想象的那样。
想着八王往下压了压火气,赵一统,看来你是非得要和朝廷势不两立了?
诶,不对,是赵祯要和我势不两立,王叔,咱敞开了说吧,这大宋朝的江山,我不贪心,要一半儿,这算是给太祖皇帝一个交待,您看要是能答应,咱一切好说好商量,倘若牙崩半个说个不字儿,哼哼哼,那可休怪小侄无礼。
赵一统,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噢,那没说的,王叔,来来来,小侄给您老看样东西,兴许您老一看,就会回心转意。
八王一听,正然发愣,就见赵一统一甩袖子,从袖筒里边就拽出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刀,不由分说,右胳膊一抬,刷拉一下,冲着八王的颈项是直刺而来!
你说,这,这谁能想到?就搭着老少英雄早知道这是一出鸿门宴,但是,赵一统自个儿动手,这还是出乎人的意料。
眼见着,刀尖儿贴近了八王的哽嗓,赵一统心中冷笑,心说只要把你这个老家伙拿下,那提什么条件,也不怕赵祯这个猴崽子不答应。
可是,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事情又起了变化,就见八王眼珠子一瞪,吐气吸胸,颌下银髯飘动,同时双手一拍桌案,是腾身而起,欻拉一下,退出去能有一丈多远,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这一刀。
啊,赵一统大吃一惊,手里握着刀就愣在那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候就见官人儿这边,细脖大头鬼房书安都笑的不行了,腰都直不起来了,一边笑,一边用手点指胡老道和赵一统,诶呀,好个胡老道,好个假冒的天顺王啊,你们以为着,房爷能中了你们的烟泡鬼吹灯?你们怎么想的来着?
这时候就见胡老道脸色微微一变,双眼微眯,一语不发。那个假冒的天顺王眼见着这一击不中,也是脸一红,收回匕首刀,摘下头上的王冠,退回本队。
那位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原来啊,胡老道一见着官兵围山,他就知道,这要是王爷下了山,那就甭想回来了,因此他是将计就计,在山上找了个相貌酷似赵一统的中年人,一番改扮,让他到了二王会面之时,先提出条件,倘若对方不答应,则趁势拿下八王,要是这张王牌到了手,那就是头一个大胜仗。
结果这一来,徐良他们想要通过围困山寨,进而逼着赵一统谈判的策略,反而适得其反。要不是房书安提前做了准备,今儿个八王就陷在贼人手里边儿了。
说到这儿,您也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八王,他也不是真正的八王,而是徐良的老师云中鹤魏真魏道爷化妆改扮。
其实,自打八王一到了秦州府,房书安就开始琢磨这件事儿了,他就想啊,就因为当初在东京城,自个儿一时大意,把个八王给弄丢了,结果引出个八王擂,差一差没要了八王这条老命。那么这一次,仍然是自己出的主意,把八王请到了秦州,可要在二王会面之时,八王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房书安还活个什么劲儿?眼下就是戴罪之身,要再出个差错,那就只能当场抹脖子了。
因此,房书安多了个心眼儿,他一瞧魏道爷和八王长的颇有几分相似,身形相貌都差不多,于是就商量着让魏道爷假扮八王,在二王会面中打个头阵,倘若那赵一统果然有和谈的诚意,那么到时候再让真八王出场也不为迟晚。
可万一那帮贼寇要耍花活,那以魏道爷的能耐,也足以应付一时。大家伙儿一听啊,觉着房书安说的有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因此便张罗着给魏道爷修剪须眉,摆弄头发,因为八王比魏道爷富态一些,老房还拿了一些棉花让魏道爷塞进两颊。接下来几天让魏道爷跟着八王,多多观察学习八王的神态,说话方式等等。
及至到了云仙台会面这一日,因为到了台子当间儿的这伙贼啊,什么胡老道,流云追月飞花等等,他都没见过真正的八王,而且魏道爷演的还格外真实。因此骗过了群贼。可官人这边,也没人见过真正的赵一统,因此这俩假王子,还像模像样的谈了好一阵儿。
到了实在谈不下去的时候,假的天顺王终于耐不住性子,图穷匕见,想要一刀制住八王,哪知道对方也是个假的,结果一击不中。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事情到了现在,两方面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但是,经过这一次试探性的谈判,结果也一目了然了,群贼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而且即使愿意谈,那贼人的条件也根本无法接受。
这时候,双方都心知肚明了,那甭说了,只有武力解决,在战场上见高低。
因此,蒋四爷冲着胡老道咯儿咯儿一乐,诶呀,我说各位老合家,咱是正邪不两立啊,事到了如今,看来不打是不成了,道爷,您以为着呢?
哼哼哼,蒋平,也罢,尔等回城,我们回山,咱再下战书约战表,来日一决短长。
就这样,双方各自返回。
等回到了府衙,老少英雄就聚在一处,琢磨开了,大家伙儿就合计,你说这山寨之上能下个什么战书呢?
玉面小达摩白云瑞就说,各位,只要贼寇划出道儿来,咱就敢走。现如今老少英雄俱在,正可群雄聚破云华山,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蒋四爷一皱眉,孩儿啊,你说得对,可也不对。怎么说呢,说对,咱有老少英雄的帮忙,有了给咱支腰提气儿的了。但要说不对,咱这一次可不能跟着贼寇走啊,得审时度势,争取最小的伤亡。你忘了前者碧霞宫的教训了吗?就因为人家设下了四象八卦金灯阵,引着咱往里边钻,结果死了多少人?这都是前车之鉴呐。
云瑞一点头,四伯父您说的是。
嗯,我估摸着,就是要打,也无非是人家在山上做好了准备,让咱去攻山。只是如此一来,人家占着地利,咱就得付出点儿代价。呃,不过,倘若能让贼人下山来打,那可就事半功倍了,我说各位,都有什么好的想法,都说一说。
老西儿往前凑了凑,就说,呃嗯,蒋四叔,我觉着,要让贼人下山来打,无非是两种策略,这头一种就是像八王擂一样,咱们两家约一场擂台比武,赢了怎么样,败了当如何,事先都讲说清楚。这第二种,就是设下计谋,引蛇出洞,吸引贼寇主动下山来攻打秦州城。
蒋四爷捻着狗油胡儿点点头,嗯,说的不错,只是这头一种还有可能,要说第二种嘛,良子,我觉着悬呢,你没见着吗,咱之前设下多少计谋,都被那胡老道给破了,就说今儿个云华山二王会面,谁能料到竟来了个假的赵一统?所以呀,要说引得贼寇主动下山来攻打秦州,我看难呐。说着四爷一扭头儿,书安,你这也出了牢狱了,说说你的看法?
噫嗯,四爷爷,这次咱也没把赵一统给骗下山来,因此着要说强攻山寨那不行,人家有主心骨儿啊。可要说找个内应来配合,现如今安插细作他也来不及。怎么办呢?房书安晃着大脑袋,转动着小眼珠儿,在那儿不住的嘬牙花子。
诶,就在这么个时候儿,外面儿有人来报,说是八卦山有人来拜访,指名道姓说是要见蒋四老爷和徐三将军。
众人一听,都有些吃惊,蒋四爷则是眼珠子一亮,咝......难不成是他?快请快请。
不多时,就听得脚步声响,从门外走进一人,老少英雄一看,就见此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黑黪黪的面皮,脸上青一道儿紫一道儿的,看样子像是被树枝野草给划拉的,往身上看,穿着一身粗布灰色罗衫,脚上蹬着一双高帮马靴。
蒋平和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正是前者被开封府派去八卦山卧底的崔松旺。
徐良赶忙上前,一把抓住崔松旺的双手,呃嗯,崔义士,你这是打哪儿来?
啊呀,三将军,四老爷,各位英雄,我是从云华山而来。
蒋四爷也是赶忙上前,虚手相扶,云华山而来?嘿嘿嘿嘿,想不到啊,来来来,崔义士,快请坐,快请坐,来啊,快给崔义士上杯茶。
说着,有人给崔松旺搬来把椅子,仆役给捧上一碗香茶。崔松旺也真有些渴了,当下也不客气,捧起茶碗,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口气是鲸吸牛饮,喝了个底儿掉。
喝完了,抬胳膊擦抹一下嘴角,把茶碗放在一旁,抬眼一看,大家伙儿都在目光不错的盯着他,都等着他说话呢。
于是,崔松旺这才说出一番惊天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