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黑鹰木雕
世鄂东也是一凛,问道:“怎么?你们今日如此兴师动众,该不会连这种重要人物都没跟来吧?”
马和喝道:“本月初一,那霁云盟盟主瞿崴,已在我绍兴分舵中承认,他正是以这种毒药毒害了张浪,
“而这毒药却是自你那儿来的,你却还敢在这里狡辩!”
世鄂东也提高了嗓门道:“瞿崴毒害张浪,是他霁云盟内部之事,又与老夫何干?你莫在此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老夫头上!”
马和一怒,直抽出了长剑,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恁地嘴硬!”说罢,长剑一甩,立即向前递出。
便在此时,金琨抢在他的头里,已将随侯剑在世鄂东身上划下数道,一时间,被划出的碎布漫天飞舞,露出了里头的长衫。
就在众人惊呼之际,金琨高声道:“别与他们废话,快将他们的外衣全数扒了!”
明夷帮众纷纷高声应和,毫不客气地扒下这几百人的衣衫。
众人只见世鄂东与半数以上的武师侠士,外衫里头均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长衫,上头清清楚楚印着许多黑鹰的图案!
两千明夷帮众无不惊诧万分,此时运日也冲向前来,对金琨叫道:“对对!我在那地牢中看见的黑红长衫,就是这副模样!
“这些人定是那些贼人无疑!”
金琨略一颔首,又挥剑将世勇世瑾兄弟二人的外衫划破,也露出了里头的黑红长衫。
心中却想:“十余年前,我在这叶家府里与他兄弟二人打斗时,无意间也看见了他们外衫下露出的黑衫。
“直至运长老与我说起他在地牢中所见时,我才能将二者联想至一处。
“至此,我就料定他们确是贼人无疑,否则我也不能以借兵的名义,带着两千余众,来此兴师问罪了!”
他冷哼一声,再厉声道:“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又转过身来,对帮众朗声道:“严帮主在遇难之前,曾修过书信与老夫。
“那信中说,他将用无明无始功的最后一招冲破毒药的药力,以必死的代价,探明贼人的身份!
“如若他探得贼人是霁云盟,便会在手臂上划一道伤痕,若是其他帮派,便划上两道。
“但等到我们看见严帮主的尸首时,他手臂上的伤痕却是三道,手中还握有他亲手挖下的眼睛,那眼睛之中竟有一段黑鹰木雕!”
他徐徐走至陆宁左近,续道:“此前,瞿崴曾承认是祁偌率众侵入了双擎山,这便说清了严帮主手臂上的一道伤痕!
“而剩余的两道,帮主他已给了咱们暗示,便是他手里的黑鹰木雕!
“他定是瞧见了贼人的衣衫上,印有黑鹰的图案,就和大伙儿今日看见的黑衫一模一样!”
众人惊叫不迭,直吵嚷着:“原来是他们杀了严帮主!”
“可恨这些个贼人,竟隐藏得那么深!”
“快快杀了他们!替严帮主报了这血海深仇!”
金琨忽然走至世家父子跟前,长剑一挥,已将世家兄弟左耳切去,疼得这二人满地打滚,血染衣襟。
他对世鄂东厉声道:“我今日前来,绝不想听你的胡口蛮缠!快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再带我们进入你府中地道,救出明霁二派的门人!你若迟疑得半分,世家兄弟可不仅是切去耳朵那般简单!”
世鄂东已被吓得心惊肉颤,他哆哆嗦嗦地抱起拳,口中喃喃道:“佩……佩服!未料到我这江湖骗子,竟让老前辈您给拆穿啦……我……”
他话未说完,金琨忽地再甩两剑,又斩下了世家兄弟的右耳,惨叫之声再度传来,其中竟带着几分哭腔。
金琨眼中尽露凶狠,厉声道:“老夫说过,你若迟疑半分,就不那么简单了,世员外,你还要与我说些废话么?”
世鄂东直吓得心中烦恶非常,一股浊气涌上,顿时呕吐了一地。
待呕尽之后,他丝毫不敢耽搁,径直朝金琨下拜磕头,高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还请高抬贵手!饶我父子三人的性命!”
明夷帮众也是忍耐不住,纷纷喝道:“你倒是快说啊!休得再耍滑头!”
“还这么废话,不要你儿子的命了么!”
世鄂东缓缓站直了身,凑近金琨耳旁,放低了声音道:“这儿实在是人多,但此事又事关重大,
“我只能让您一人知道,烦老前辈您开开恩,请您屏退左右……”
金琨直将目光一瞪,又吓得世鄂东往后一缩,再哆哆嗦嗦地道:“此前那杀崴之会我也有所耳闻……
“那瞿崴在说出真相之前,也求您保他不死,他才肯和盘托出……
“还请……还请明老前辈让我这两个孩儿出去治伤便可,老夫万不敢奢望您能屏退左右啦……”
金琨阴沉着脸道:“事到如今,你还想与老夫谈条件么?”
世鄂东忽然有了股凛然之气,他摇晃着身子道:“事关性命,怎可轻易行事?
“我今日不说出实情,便会被前辈所杀,若说出了实情,又会被他们杀害……左右是个死,不如先保得我两个孩儿的性命……
“我已年逾花甲,本就没有几日的活头,而我那孩儿,却是我世家的命根所在……
“您若连这个条件也不答应,我父子三人干脆闭口不谈,全让老前辈您杀了便是!”
世勇立时大叫道:“爹!我不走,孩儿怎生都不打紧,怎能让您平白搭上了性命!”
世瑾附和道:“大哥说得对!明灵子想知道的,就让咱俩来说,爹您实不该搭上一条性命!”
世鄂东大声喝道:“你俩懂个什么!今日之事,难道咱们三人说了算么!”
他忙不迭再向金琨磕了几头,甚是诚恳道:“我这两个犬子实在是不经事,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还请您慈悲开恩,放他二人一条生路吧!”
说罢,又“咚咚咚”地不断磕头,额上立现鲜血渗出,显得甚是悲苦,也让在场的许多人都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