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山不接茬了,对于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他是不太喜欢搭理的。
若不是当年在村里娶了,生了孩子,再加上现在上年纪,浪不动了,老早就踹了。
等了半天,却没见飞机有起飞的迹象,沈见山连忙叫来空姐询问。
空姐礼貌地回答道,“抱歉先生,因为飞机故障问题,现在需要更换一下飞机,请你们先下飞机,我们会尽快安排。”
沈见山有些焦虑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也好,万一出什么事故,就是天灾了。
也没抱怨什么,叫上老伴就出了头等舱。
看见外面陆陆续续地有乘客也在下飞机,心里更是安定了不少。
扶着手扶梯,往下一步步走。
他是不明白,这有些乘客是不是听不懂话,怎么都围在扶梯口,等在这里不怕被撞死?
哎。
国人呐,素质还是低,有待提高。
不过,跟我没关系了。
我马上要出国了,要成为文明国家的人了。
沈见山心里轻蔑地一下。
当左脚踏踏实实地踏上地面的时候。
猛地。
手腕子上“咔嚓”多了一个粗壮的手。
这一秒。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心里猛地一抽,脑海里本能地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沈见山,我们是省纪委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请把手机交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呆滞地应诺了一声,“哦。”
木偶一般地被带着离开了机场。
而他身后,是瘫坐在地上哭嚎不止的老伴,以及解释情况的空姐和懵逼的乘客。
另一边。
定明市市委大院门口。
三辆车不守规矩地停在了门口。
保安一看这情况,刚冲出保安亭就想上来呵斥。
却见车上下来的人肃杀满面,衣着得体,胸戴国徽,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闭嘴。
“开会的在哪栋楼,几楼?”
“在在在......在那栋楼的六楼。”
“抬杆,不要乱打电话。”
“好好好......好!”
保安连忙照做,哆哆嗦嗦地把挡杆抬了起来。
三辆车依次开进了市委大院里。
一行人从车里鱼贯而出,风风火火地就朝着楼跑了过去。
保安警卫刚想上前呵斥。
被为首的人伸手一指,当即像是鹌鹑一样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两部电梯,上到六楼。
正好,会议室的门口还站着会议礼宾小姐。
“开门。”
“你们是谁啊?”
为首的人不废话,一亮工作证。
礼宾小姐立刻把门打开了,然后连忙退开了。
“今后的工作重心我......你们什么人?知不知......”
正在发言的黄大明,一看这架势,瞬间明白了。
自己没被逮过,难道没见过别人被逮?
马上闭上了嘴。
脑袋飞速转动,他觉得应该跟钟兴国无关。
毕竟。
潘家已经知道矿藏造假的消息了,却没有任何的表态。
没表态,就是最大的表态。
摆明了需要继续用钟兴国。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会议,就是要坐实钟兴国市长的职位。
那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抓周继运?是他拿了程家在铝矿公司的回扣了?
一脑袋的问号。
甚至,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是否露了什么马脚,做了什么脏事没擦干净。
“省纪委巡查组,各位领导,请配合一下,把手放在我们可以看见的地方,不要动手机。”
为首的男人鹰眼一般扫过在场众人。
却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钟。
这个女人赫然正是刚刚成为定明市市委常委的韩伊莹。
她从未见过这种阵势。
心里有些慌,但是依旧照做了。
脑海里还在盘算着自己做过的事,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坏事把柄。
最近的事情,还是被李大柱这个混蛋羞辱,这总不能算自己的锅吧?
心里想着,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周继运和钟兴国。
她猜想,也许跟矿藏造假有关。
但。
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追究自己的责任。
嗯,应该是轮不到。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多少有些忐忑。
包括韩伊莹在内,定明市的领导班子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把手摆在了桌子上。
有人后悔自己没有提前编好短信,哆哆嗦嗦地想伸手拿手机,可这个手像是得了帕金森,怎么都不听指挥,挪不动啊。
有的人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绝望地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六楼,应该是够的。
有的人心中暗自悔恨,女人啊,坏事就坏在女人身上呐!
这一刻。
所有的人,都在反思。
“叫到名字的,请站起来。”
为首的纪委人员清了一下嗓子。
就这一句话。
差点没把一些人直接送走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竟然能够听到砰砰的心跳,以及沉重的呼吸声。
忽然。
喊出了一个名字,“钟兴国。”
这一声。
仿佛帮众人卸下了千钧枷锁,惨白的脸上,好像是回了点血色,而韩伊莹也明显地听见一颗巨石落地的声音,轻松了不少。
而钟兴国则像是被抽掉了筋骨,好几次想要站,却站不起来了。
“钟兴国!”
再次厉声喊到了名字。
吓得不少人都在连忙擦汗,盼着这个坐火箭升上来的市长赶紧滚蛋。
再被吓吓,自己胆汁都要出来了。
好不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钟兴国已经面无血色了。
两个纪委的工作人员直接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了瘫软的钟兴国。
“打扰各位领导了,你们可以继续开会了。”
说完。
一行人带着钟兴国就离开了。
站在台上的黄大明以及台下的一众人,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有的背脊发凉,有的裤裆发凉。
韩伊莹琢磨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自己应变不过来了,需要给父亲打个电话了。
上了车之后。
旁边的工作人员对钟兴国说道,“请把手机交出来。”
钟兴国跟提线木偶一般,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还有吗?”
又掏出了一部。
“全部?”
脑袋一片空白的钟兴国脸色惨白机械地点了点头。
车离开了市委大院。
并没有往省城去,而是来到了郊区一栋看上去破旧的建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