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和陶知源再一次一头雾水了。
却听杨德才说道，“我们能知道，能掌握的消息就这么多，你们说，在背后当鬼的人是谁？”
“严无咎！”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杨德才也点了点头道，“这个严无咎野心很大，不能让他成了，他一旦成事了，贸易线路大概会受影响，大南皇帝必然会进行整肃和调查，北边的战事耽误不起啊。”
陶知源直接道，“要不然，直接做掉严无咎，能死一个黄余农，就能死一个严无咎，只要不捅到上面去，压在镇抚司范围内，不管史明玉是否参与了走私，咱们的贸易线路都能得到稳固。”
二掌柜也极为赞同道，“对，我认为陶仵作所言极是，严无咎绝对是幕后黑手，这个祸害需要除掉。”
杨德才点点头道，“我同意，但是谁去？”
这一下，就把两人问懵逼在了当场，且不说严无咎官大权大，他可是飞鹰卫，是有本事在身上的，他才是那个擅长暗杀和逼供的人。
现在韩头死在了驿站，除了监视的人，无人可用了，怎么杀严无咎？
可怕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
便就在此时。
之前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了。
“东家......马......马跑死了......三匹。”小厮很是愧疚地说道。
杨德才连忙让他坐下，倒茶扇风道，“马不是问题，消息打探到了吗？”
小厮缓了缓说道，“打探到了，叶掌柜动员了他手底下的所有资源，能够基本确定史明玉没有牵扯到走私当中。”
杨德才长舒了一口气，这跟他的猜测是吻合的，这些材料信笺，就是伪造用来陷害史明玉的东西。
“还......还有，叶掌柜说，他那边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
“中书曹文翰的管家跟严无咎接触过，之前严无咎在咱们钱庄存过二十万两的银票，这笔银子后来被曹文翰的管家领走了。”
“还有吗？”
“没......没了。”
杨德才神情逐渐地凝重了起来，赶紧让小厮领了银子下去休息，他从来这样，下属办事，一定是钱给够。
“东家，这件事显而易见了，严无咎背后就是中书曹文翰，这老贼必然是想借严无咎的手搅乱镇抚司，借机上位啊！”
二掌柜略显激动地说道。
陶知源也连忙说道，“严无咎必须死，不能让这件事捅上去，这份材料信笺必不能进京！”
杨德才沉默不语，没想到严无咎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打算构陷史明玉，甚至，还想出了一整套的办法，把自己摘出来。
奸邪小人，莫过如此！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以及诸多来龙去脉，但是严无咎此人必不能留。”
杨德才说完，看了一眼二掌柜和陶知源便继续道，“既然找不到人杀他，咱们来不了暗的，就来明的。”
“什么意思？”二掌柜对杨德才问道，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把他的事情捅给高青松，让高青松去办。”杨德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陶知源立刻反对道，“东家，不行啊，高青松虽然有能力也有原则，可......他芝麻绿豆的小官，他敢管得了严无咎，能对抗得了乌鸿途？”
“我已经想好了，只要能跟他聊得来，咱们直接送他进京，让他去镇抚司衙门告严无咎。”杨德才打算走一步险棋。
可是二掌柜和陶知源还是觉得不妥，尤其是陶知源，他在衙门里很多年了，太知道高青松为人了。
“不行呐东家，高青松把罗六子抓了，虽然没一天就被徐晋光捞出来了，但是，高青松死脑筋一直盯着罗六子，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到咱们怎么办？”
“咱们是什么身份？能跟高青松坦白吗？完全没有信任基础，也根本就合作不了，他高青松就不是能变通的人。”
二掌柜一边说一边观察杨德才的表情道，“现在高青松还经常去闻香酒楼和龙虎镖局找罗六子的麻烦，罗六子见到他就尿，裤子都不知道毁了多少。”
杨德才听着听着，逐渐打消了这个想法，对啊，自己是可是商青的间谍，潜伏在平辽城里为商青做事的。
“大事不妙！”
突然。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杨德才心里“咯噔”一跳，连忙将小厮扶住问道，“慢点说。”
“和......和我一起跟踪罗六子的沈汉被高青松抓了。”小厮急得大喘气。
这话，是彻底让三人呆住了，浑身都麻了！
杨德才最先冷静下来道，“怎么会被高青松抓了？”
小厮缓了缓说道，“之前高青松查驿站失火的案子，就盯上了罗六子，后来罗六子被徐晋光捞出来了，高青松不死心，就一直盯着他，一直在找他麻烦，不巧，高青松......发现了咱们也在盯梢罗六子，沈汉为了掩护我，就......就把他抓了。”
这点身为仵作的陶知源一丁点都不意外，高青松性子是有问题，但是能力可没问题，更何况天天去盯梢罗六子，必然会察觉到异样。
“罗六子不用盯了，你领银子回去休息一下，听二掌柜的安排。”杨德才对小厮说道。
小厮连忙问道，“那沈汉怎么办？不能不管他啊。”
“你放心，我会去捞他。”杨德才打发了小厮，脸色是越发地不好看了。
捞，怎么捞？
拿什么捞？
谁去捞？
之前徐晋光能捞罗六子出来，那是因为徐晋光是三羽飞鹰卫，官职还在乌鸿途之上。
现在，三个人加一块都没人乌鸿途大，更何况高青松一不受贿二不会卖面子。
而沈汉决不能不救，万一他扛不住刑，交代了金玉牙行，那么这十几年的深耕就毁于一旦了。
“去找徐晋光！”
杨德才忽然开口。
“啊？”
二掌柜跟陶知源又是异口同声，不知道东家这是唱哪一出，怎么一会儿一变。
“准确地来说，是去找那个叫李大柱的神秘人。”杨德才对两人解释说道，“咱们是收过罗六子偷窃的火石的，而这件事，李大柱和徐晋光肯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