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金燕这么一通说,白三条舒服了,舒服多了,这些事,他自个儿都分析不明白,就只剩下害怕了。
“这磨盘呀,找个地方摆起来,依我看,比你收来的那些破烂可稀罕多了,越看越是顺眼。”贺金燕笑眯眯地说着,她敏锐地觉察出了这里面重大的机遇。
“那你说,要不要把黄余农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他?”白三条赶紧问道,这事儿揣在心里,总是个疙瘩。
贺金燕手摸着他的身子道,“暂时不要,他不问,你就不要主动说,他问,你就老老实实说。”
白三条有底了,心里算是有底了,“你这手,怎么越摸越下去了?”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要干事儿还不给干了?那你把我休了吧!”贺金燕嘴上说着,可手没停。
白三条有些为难道,“我......我身体刚才被吓虚了。”
“没事儿,我从我姐姐那里要来了一盒膏子,这膏子可不是凡物,县太爷那年纪用上,都生龙活虎,你用上呀,保管效果更好!”
贺金燕说着,将一个金镶玉的小盒子给掏了出来,浮雕合欢图案,又用金线描绘,看上去便很是奢靡,一眼便知此乃闺中之物。
白三条嘿嘿一笑,“你们姐俩还分享这个?”
“不止......有福气你就受着吧,快点儿,老娘呀,都快着了!”贺金燕说着,就给白三条上药。
白三条属实是“享福”了,上午被李大柱吓了一身汗,下午又被媳妇儿弄了一身汗,整个人都快干了。
而另一边,徐晋光按照李大柱的说的法子,一改之前拘谨和油盐不进的态度,跟乌鸿途和牛文林两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更是称兄道弟起来。
吃酒过后,乌鸿途还特意吩咐人把徐晋光给送回去。
待徐晋光走后,乌鸿途虽然脸上还有酒晕,但是眼神只在一瞬间就清澈了起来。
而身边刚刚晃晃悠悠打醉拳似的牛文林,立刻手也不抖,身子也不歪,说话也利索了,吩咐人上了参茶之后,便对乌鸿途说道,“老爷,徐晋光很上道啊。”
乌鸿途端着参茶笑道,“高青松回来说了,这小子可去了一趟窑子还花了不少钱,点的是谁你知道吗?”
“谁?”牛文林问道。
“被宋老鸨当成下一个花魁培养的蔷薇。”乌鸿途说着,笑容很深道,“会吃会玩会听曲儿,是性情中人呐。”
牛文林立刻补了一句,“跟咱们一样是性情中人。”言罢,又补了一句,“之前来衙门,还装模作样,一出衙门就进窑子,看来这个徐晋光也好办。”
乌鸿途笑了笑问道,“银票都塞给他了?”
牛文林暗地里将袖子里的银票往里面顶了顶,生怕被乌鸿途瞧见道,“老爷您放心,趁您出恭的时候,我就都给他了,他也都收了。”
贿一半吞一半,这是师爷牛文林的常规操作。
“只要拿钱就好吧,那就让他查吧,既然已经上了船,就不怕他把船凿沉了。”乌鸿途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牛文林岔开了话题,避免知县追问,便询道,“老爷,黄财主今天派人来问了,什么时候还能再发货?”
乌鸿途顿时拉下了脸道,“这些人呐,是要钱不要命,刚刚才把徐晋光办妥,就又要想发货?严无咎那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黄余农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发货,就想赚钱?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脑袋吧!”
牛文林点了点头,非常认可老爷的话,沉声说道,“老爷,严无咎是三羽飞鹰卫,为什么镇抚司不让他调查,反而让徐晋光来调查?”
“哼,那谁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大概他们觉得徐晋光刚刚平了风云寨,是个锐意进取的人吧。”
乌鸿途说着,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道,“上面看不清楚,咱们心里知道,他徐晋光跟黄余农一样,都是渴望进步的人。”
牛文林想起刚才徐晋光收银票的样子,也发出了一阵讥讽的笑。
“他们镇抚司的事情,咱们少掺和,也掺和不上,花魁先关着,等咱们跟徐晋光再熟络几回,就把花魁扔他审,咱们只赚钱,不招事,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对了,天香楼这么快就要弄新花魁了?”
乌鸿途抓住了重点。
牛文林当即说道,“出了黄余农这件事,原本的花魁是想回去,天香楼也不敢收了啊,所以,宋老鸨着急想要栽培下一棵摇钱树,她倒是运气好,还真就找到了。”
“就是那个蔷薇?”
“对,就是那个蔷薇,小小年纪色艺皆备,就是瘦了点,宋老鸨打算再养一段时日,也是等黄余农这件事风头过一过,免得影响新花魁的价格。”
听到牛文林这般说,乌鸿途顿时问道,“听说你在天香楼也有股?”
这件事其实乌鸿途早就知道了,牛文林也知道他知道,现在问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吃头一口而已。
“老爷您放心,没咱们衙门罩着,它天香楼能做买卖?到时候我出银子,让黄财主去拍,晚上在天香楼最好的别院里给您留个门儿。”
牛文林笑眯眯地说着,话得这么说,银子嘛,自然是黄财主掏!
乌鸿途很满意师爷的办事能力,连连点头道,“不急,千万别急,养一养,好好养一养,得养到珠圆玉润的地步,干干巴巴可不......谁呀?”
乌鸿途正在教导师爷的时候,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听上去还挺急促。
牛文林很有眼力见,立刻就去开门。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捕头高青松,只见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对乌鸿途说道,“老爷,出大事。”
“天塌了?”乌鸿途自斟自饮,反问了一句。
高青松被噎在当场,许久才道,“没......没有。”
“天没塌,就不是什么大事,来,坐下,老爷给你倒一杯,别说话,喝,喝完再说。”乌鸿途很是高兴,因为今天把徐晋光拉下水了。
高青松喝完之后,便问道,“老爷,我能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