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孰轻孰重(四更)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叶诗娴身上。
若那花茶真的有问题,那可……
“没了。”叶诗娴道。
张谦拧眉:“没了?这是什么意思?”
叶诗娴解释道:“慕容公子之前的确曾经送来过一包花茶,我每日冲泡,喝了大半,剩下的便都给了娘亲。只是她不太喜欢那花茶的味道,只偶尔喝上一次。这件事,府上众人都可作证。”
这种小事儿,她没有撒谎的必要,但
“那昨日她喝的那壶花茶呢?”张谦追问道。
叶诗娴缓缓低头,看了那丫鬟一眼:“娘亲的日常饮食都是她来操持,这个问题,大人不如直接问她。”
那丫鬟身子瑟缩成一团,才哭着道:“那壶花茶我喝了几口,后来便拿去洗好收起来了。”
张谦心里一沉!
即便是那花茶真有什么问题,这下也是查无可查了!
看着他并不好看的脸色,叶诗娴心里终于舒服了点,再次出声:“我那还留了最后一点,若大人怀疑是花茶有问题,我让人去取来便是。”
张谦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挥了挥手。
芍药转身出了门。
叶璟言目光微转,看向叶初棠。
这件事到了这一步,已是山穷水尽,想也知道继续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可阿姐身上的污水还未曾洗净!
今日之事,只怕明日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三人成虎,阿姐的名声必然受损!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叶初棠回眸,递给他
一个安心的眼神。
望着那双乌黑清润的眼眸,叶璟言原本烦乱的心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变得平静安定。
阿姐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芍药很快拿了个软绸茶包来,上面还以金线绣了精致的纹路,一看就十分华贵。
“大人,剩下的花茶都在这里了。”
张谦接过,里外翻看了一番,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叶初棠对那东西并未过多在意,叶诗娴既然敢这么正大光明地拿出来,就证明查不出问题。
难怪她今天这般大胆,敢当街将她拦下,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最为难的还是张谦。
找不到证据,那就只能判定高氏是自杀,虽然那血书不能作为死证,可叶诗娴已经在那么多人面前张扬了出去,叶初棠的名字,只怕要永远和这件事掺和在一起了!
如果后面没有新的进展,那么……以后所有人想起叶初棠,必定会联想到她疑似逼死婶母的事!
这足以彻底毁掉她。
思虑良久,张谦终于道:“此案缺乏证据,不能立案。”
叶诗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叶雲风却不肯就此算了:“大人,高氏之死明显有异,不继续查下去吗?”
张谦指向那丫鬟:“且先将她关押起来,仔细审问!若七日后还是查不到新线索,便就结案!”
小丫鬟没想到自己只是偷懒打了个盹,就把自己送进了监牢,一时吓
得大哭。
“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叶诗娴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没结束,张谦竟还要继续查,但她很快调整了神色,并未将心绪表露出来,只是看着那个丫鬟,嫌恶地后退半步:“你便是死了,也无法偿还我娘亲的性命!这是你应得的!”
张谦的视线在叶初棠和叶诗娴身上徘徊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
“这件事目前看来,的确不能认定和叶初棠有关。”
叶诗娴急了:“大人”
“高氏的尸身先停放义庄,若之后还是没有进展,再结案下葬,如何?”
他这话明显是冲着叶诗娴说的。
虽然是问句,但叶诗娴听得出,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她嘴唇动了动,想拒绝这个提议,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无非就是再多等上几天罢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一次,就算弄不死叶初棠,也必然要扒她一层皮!
……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刚一踏进屋门,叶雲风就按捺不住了:“那个叶诗娴真是疯了!”
叶初棠看了他一眼,叶雲风这才注意到小五也在,当即收声。
叶初棠这才冲叶璟言道:“阿言,你先带小五去洗脸,时候不早了,她该睡了。”
“好。”
叶璟言应了声,便抱着小五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叶雲风才又来到叶初棠身前
,剑眉紧锁:
“阿姐!她今天是故意设了圈套给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明天不,不需要到明天,只怕是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是你逼死了高氏了!”
高氏死了本来也没什么,但牵扯到了阿姐,这事儿就不得不重视啊!
好端端的,谁能忍受被泼这么一盆脏水!
叶雲风根本坐不住,只要一想到阿姐被人非议甚至咒骂的场景,他胸口就像是有一团火将要冲出一般!
叶初棠坐在椅子上,轻轻捏了捏略微酸疼的肩膀。
今天一天东奔西走,还真是累。
“我听你三哥说,你今天去找司业大人了?”
叶雲风一愣。
“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阿姐你怎么还问这”
“你跟他聊得如何?可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当然!”
叶雲风下意识答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
“阿姐你你早就猜到我”
叶初棠轻飘飘撇他一眼:“你就那点小心思,我若还看不透,那岂不是枉做你阿姐了。”
叶雲风有种被看了个透心凉的感觉。
“其实司业大人没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已经得到答案……不对!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叶诗娴她是故意诬陷”
“当然重要。”
叶初棠打断他的话,
“事关霍俞成与八万将士,也关乎爹爹之冤,自然要好好查。”
“可现在阿姐你”
叶初棠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至于今
日之事……”
“她敢做,我又有什么不敢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