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灯光熠熠生辉。
我与老头分坐在整个VIP室里那张最大的赌台上。
诸如梭哈这种只有一副牌的赌局,明显谁洗牌,谁有优势。
不过,自从老头让西瓜担当荷官起,这种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可乐跟西瓜偷偷说了几句,大意是说随便洗几下,把牌摊开就可以。
西瓜却说自己在电影里看过,知道怎么玩,用不着教。
为了公平对决,我让所有人都站到三米开外,并且跟老头约定,西瓜洗牌时,我们要背过身,待洗完牌以后,对局才能开始。
毕竟,这场动辄豪掷百万的对局,可万万马虎不得。
为此,雨儿姐拿上来一副截然不同的扑克牌,以防老头提前藏牌。
不得不提一句,扑克厂厂长办事效率挺高,这么快就把最新款芯片扑克的样品送了过来。
一声令下,我们各自转过身去,西瓜开始洗牌。
听声音,这家伙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没少跟别人玩,洗牌都洗得快了许多。
不过,赌场有规定,所有员工私底下不能赌钱,过年回老家除外。
所以,我敢打包票,西瓜一定是在跟女朋友打扑克时练会的,否则,怎么会如此驾轻就熟,从容不迫?
足足一分多钟,西瓜才算满意。
等到我转过身时,牌已经被划成了一字长蛇。
老头笑道:“开始吧!”
我摆手道:“慢着,谁先开都没有定好,急什么!”
于是,大家各抽一张比大小。
他抽中了黑桃5,而我是一张梅花10。
发牌!
明牌一张红桃Q,而老头的明牌是一张红心9。
西瓜咳嗽一声,“红桃Q说话。”
我嘴角一撇,“20万,再加80万,梭哈。”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老头当即问道:“你们这边,两张牌就可以梭哈的吗?”
可乐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规矩是人定的,我们赌场,想什么时候梭,就什么时候梭,不过,梭哈了以后,如果你再想跟,就得全下!”
“那好吧,我弃牌。”
“等等!”
“怎么,还有事么?”
“这位老板,弃牌最少得赔底注,这局的底注是20万。”
老头虽不情愿,却也只能认栽。
甩了两大张筹码过来。
虽说现在我手上已经有120万了,可与他面前那380万相比,还是少了些。
第二局,牌面刚好又是我大,再梭。
老头一脸错愕,微微一笑:“年轻人,别冲动,我不跟。”
说着,他把牌一拍,弃牌。
两大张筹码再次来袭,原因无他,虽说丢出去的是塑料,可这两张塑料却比真金白银更值钱。
第三局,发牌!
明牌一张红心3,定睛一看,方块2跑到他那里去了。
继续梭!
西瓜刚想开口,却被我打断,“诶,不要说这么多了,全梭!”
老头愤恨道:“你特么耍我?”
可乐见状,好言相劝道:“这位老板,请冷静一点,您可以不跟,但请不要用这种态度,影响你对手玩牌的心情!”
老头一生气,再次把牌拍在桌子上,这回,两张牌却是掷地有声。
不知是不是命运要故意捉弄他,一连五把,都是我牌面比较大,台面也从原先的100万变成了200万。
旁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个小憨憨更是骂出声来,哪有这么玩牌的,把把梭。
啪!
一个大憨憨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道:“你懂什么,人家是光脚不怕穿鞋,料定师傅不敢跟他全梭,所以才想跟师傅赌运气!”
第六局,西瓜给他发了一张黑桃K,而我是一张梅花8。
西瓜大手一挥,“黑桃K说话。”
老头整了整领口,有种扬眉吐气的架势,“看来,这把我的运气更好一些,20万。”
“我跟。”
发牌,是一张黑桃8。
而他,是一张红心K。
“K一对说话。”
当他开口,并甩出四张筹码时,我岿然不动,依旧是淡淡的两个字我跟。
继续发牌!
一张红心9映入眼帘。
可乐有些无语,按照我们赌场的规矩,第四张牌应该发暗牌,可以移形换位,也能够直接打开。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香江的规矩,第五张再发暗牌吧!
而老头则被发到一张黑桃A,牌面依旧是他大。
他得意地笑道:“小子,我三条K,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我对此不屑一顾,“是么,那我还4条8呢!”
“40万。”
而我一如既往,照跟不误。
暗牌到手,一张黑桃9。
而他,是一张红心A。
老头忽地大方了起来,“100万!”
一时间,全场哗然。
“再跟!”
哗啦,哗啦,哗啦,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开牌!
方块K,竟然真是三张K,不过,他还有一对A,算葫芦。
而我的底牌,也确实是一张方块8,三张8一对9,也是葫芦。
都是葫芦,却是天差地别。
我输了。
输得如此狼狈,将好不容易赢下来的两百万挥霍一空,全球都拱手相送。
顿时,老头的徒子徒孙们全都欢欣鼓舞,弹冠相庆。
老头也站起身来,眯眼笑道:“承让了!”
这时,可乐振臂一呼,“慢着!
疯牛,把镜头回放一下!”
说着,疯牛拿来一台笔记本,将画面回放。
不得不提一句,老头定力不错,死到临头了还能装作屁事没有,真是老鼠啃牛腚鼠食牛逼啊!
只见疯牛按下播放键,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见老头在看牌时,将底牌换成了那张方块K,而原来那张底牌梅花4,现在还押在筹码堆里。
怪不得,他最后一把没有全梭哈,只是象征性地推了一百万。
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保存实力,但在我看来,他这就是怯战。
倘若一开始真拿到了3张K,又何必明目张胆地告诉我?
直接梭哈就完事了。
既然不敢梭,那就只能说明,那张底牌并不是K!
老头见状,赶忙跑,却被小橘用钢针抵住了脖子,命悬一线。
西瓜上前,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玛德,敢在这里出千!
你特么是厕所里开灯找屎呢!
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场子?”
二十四名徒子徒孙见状,正准备上前,外面数十名手持钢管的壮汉已经一拥而上,把门彻底堵死。
想跑?
这里可是十七楼!
哪怕是猫,都没戏,更不要说是人。
想打?
乐意之至。
一滴冷汗从老头脸上流下,赶紧开口,让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我走上前去,恭敬道:“不知这位老板,为什么要冒充巴双喜呢?”
话音刚落,可乐他们几个全都傻眼了。
而老头却再次一惊,六神无主,不敢吱声。
其实,在他选择跟我赌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因为赌,从来不靠运气,而是靠策略和配合。
获得巨大优势还一直输,很少有人能够受得了这种事情。
所以,他总想着反败为胜,这种执着,放在其他事情上固然是好事,可放在赌桌上,就不是这样了。
一旦在赌桌上失去理智,只会越来越颓势,从而被人把控住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