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房间里吃了桶泡面。
冲动是魔鬼,但这并不意味着,老实人就可以任人宰割。
为此,我决定以另一种形式去替玉手飞龙报仇
参赛。
虽说主办方号称本次大会绝对公平公正,但有午姐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暗中操持,难免会有猫腻存在。
简单来说,只需要稍稍捣鬼,调整一下参赛顺序,就可以让那位鬼子顺利进入八强。
既然是特邀参赛选手,至少不能输得太难看。
若真如此,只要进入八强,我就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阴谋诡计。
果不其然,睡完午觉以后,刚进入会场,就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之事。
第二轮,64进32,我的对手竟然是千狐巴合提古丽。
公不公平我不清楚,但这排位,多多少少带着点儿个人恩怨。
我尴尬地道了声伯母好。
而她依然身穿斗篷,头戴风帽,面戴纱巾,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淡笑,“小包子,这回,你可得认真些,千万别留手,我这关可不好过!”
这话意思很明显,让我放开手脚,不要有所顾忌,毕竟,赌场无父子的道理,谁都明白。
我轻嗯一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仰头看向大屏幕。
当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动,大屏幕中掉出一个79号球。
午姐见状,立即上前,拿起话筒,一如既往地对着大屏幕,跟大家宣读规则。
79号球十点半。
一副扑克牌,玩家与庄家各发一张牌作为底牌,最多可要四张。
A到10点数按照牌面数字,JQK和大小王视为半点。
对局双方要使总点数尽可能接近十点半,但不能超过,如果超过,则被视为爆牌。
待双方都确定不再要牌以后,进入比牌阶段,
比牌时,先比牌型,若牌型相同,则再比较点数,若点数相同,最后再比花色。
特殊牌型包括:
人五小:五张人牌,总点数小于十点半,四倍底注。
五小:五张牌都不是人牌,且总点数小于十点半,三倍底注。
十点半:五张或五张牌以下,总点数刚好等于十点半,两倍底注。
对局开始前,双方抽大小决定庄闲,自行商定底注,庄家获胜可连庄,庄家则换闲家坐庄。
本轮依旧是先赢三局者晋级。
……
一通介绍完毕,六十四名身穿清一色燕尾服的荷官相继入场。
这打扮,令我想起了钟叔,不知他和白家三姐弟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可这种突如其来的思念并没有持续多久。
“开始!”
午姐一声令下,荷官们齐齐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
抬眼一望,他们之间还有些区别。
男荷官纹了一尾黑色鲤鱼,女荷官则纹了一只麻雀。
回想起来,午后身上纹的是天罗地网。
由此可见,为了这场天下第一蓝道大会,琼岛可谓精锐尽出。
刹那间,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放弃比赛,去琼岛偷家!
可转念一想,现在远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再者,琼海明面上还有一位千王坐镇,哪怕我今夜出发,也没有必胜把握。
综上所述,这个想法显然不明智。
然而,正当我思索之际,我面前这位梳着中分头的胖荷官已经开始洗牌了。
起牌,一招飞龙在天,场面有些壮观,摄像师们不由推了推镜头。
只见中分头胖荷官一手收牌,一手往手臂上一抹,列出一字长蛇,接着手指微曲,整副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立马被翻了个面。
紧接着,抽出广告牌,轻轻一划,令我心中不由道出一句卧槽。
然后,他把牌一收,把广告牌丢在了桌面上,开始鸽尾式洗牌。
哒哒哒……
数声如机关枪一般的鸽尾式洗牌过后,是快速抽洗。
动作太快,快得我只能记住为数不多的几张牌。
然而,下一秒,他又把牌分成两半,把双手挡在前面,开始桌面叠洗。
如今这种情况,除非开透视眼,否则,谁也不可能记住牌序。
最后,他表情淡漠地将牌收起,用扑克牌在桌面上画出一个扇形,朝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定睛一看,我可以确定这副牌并没有被做记号,可这人的手法从表面上看上去十分丝滑,可力道没掌控好,使得每次分牌时,最上方的两张牌都比其他牌要翘。
这跟搭桥的效果基本上相同。
只需要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
这时,可能有人会问,洗牌时,最下面那张牌能看见这不假,可最上面那张牌明明背对着自己,该怎么看呢?
其实,这很简单,只需要推算就好了。
这副牌刚拿上来时,曾在手臂上开过一次牌,第一张是广告牌,最底下是方块A。
划水并不影响顺序,可以忽略。
随后,是鸽尾式洗牌,一分为二,我看见上面第一摞底部是黑桃7,所以,这一摞是黑桃7到大王。
而另一摞就是方块A到红桃七。
老千洗牌,习惯成自然,所以,每张牌叠得都很均匀,叠洗过后,依然是大王在上,方块A在下。
这时,由于力度没有控制好,所以,很容易在牌堆里找出大王和那张红桃7。
而他前后一共叠洗了三次,无论怎么分,那张大王始终受力会比其他牌略大,所以,哪怕抽洗了数次,牌堆里,始终有张牌特别翘。
但,千狐毕竟是千狐啊,手快得很,那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给我留啊!
随手一抽,便是大王!
开牌时,就连胖荷官都不由一愣。
说不定此时此刻,他心中正不由地骂出一句,哎呀呀,老子洗了这么久,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出大王来了,这就有些厕所里跳高过粪了!
然而,当他把广告牌递上来,准备让我切牌时,我却摆手道:“别急啊,我还没抽呢,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比我大?”
此话一出,千狐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嘿嘿一笑,随手从牌堆中抽出另一张微微翘起的牌。
正是那张红桃7!
“哈哈,我大!”
胖荷官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忙问道:“包先生,照规矩,大王大!”
“诶,我们现在玩什么?”
“十点半。”
“你自己抬头看看,这大屏幕上可写得清清楚楚,十点半,无论JQK还是大小王,都只能算半点。
现在,我7点,她半点,你说谁大?”
一顿输出,胖荷官被怼得哑口无言。
而千狐当即噗嗤一笑,拍拍手,伸手接过那张广告牌。
这举动,自然是默认我坐庄。
胖荷官虽有些无语,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牌收拢,随意切洗了几次,而后朝千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咻
只见一道残影从我眼前掠过,稳稳地插入牌堆。
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她,竟然也会飞牌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