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疑问。”今兮看着满目花圃,又问蝶精,“那些带有七情性质的奇花,你们平时也会去采集吗?”
“必须的呀,那些是最有用的花。”红翅蝶精道,“对于我们这些已成精的蝴蝶来说,情感和智慧是最需要时时塑强,其中情感排首位。我们通常是将带有各种情绪的花进行融合,这样服用才比较均衡和安全……呀,你看!”她看到自在起舞的风饮言突然栽倒在地,不禁惊叫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今兮急忙查看风饮言的情况,好在生命无碍。
红翅蝶精道:“她沉浸在‘尽欢’中太久啦,这是‘乐极生悲’的表现。但对她不会有伤害,算是劳神过度,只要美美睡上一觉便能恢复啦。”
“这女人自恃精明,却也不过如此。”今兮暗暗嘲笑,又向蝶精们道,“我想调制出一朵七情花,还需要你们指教一番。”
“你们人类的情感过于丰富,只怕会承受不住哦。”蝶精们纷纷讲述着花中情绪的霸道,认为今兮不要贸然行事。
今兮则坚持道:“我有自信,烦请告知各奇花的位置。”
一入七情花圃,今兮不由欢呼大笑,随后便在其中来回飞舞,竟比风饮言刚才的起舞还要投入和灵动。随着自己经过不同的花种,诸般情绪纷纷冲入脑中,令他喜怒哀惧爱恶憎等情绪不住往复交织,幸得自己神魂之力过硬,没有在诸多情绪的摆布中失衡。
“好厉害,他竟然能如此平稳。”白翅蝶精不禁惊叹。
此时,风饮言幽幽醒转过来,惊奇地看到今兮一个大男人在花丛中齐舞,差点笑出声来。可随后她发现今兮起舞的速度不住加快,且节奏游刃有余,渐渐地自身被重重涌来的花瓣包裹,将七情逐步圆融。
“他竟然有这样的本领!”风饮言不得不向对方流露出赞佩之色,“总算是在关键时刻派上了一些用处。”如在记忆完全之时,她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
而今兮身受“七情花”的熏陶,对“情感”的领悟有个极大的提升,或许可以将这层的领悟融入《太虚之集》内的世界中。
今兮周身的花瓣在不住加速的疾旋中继续发生这变化,最终在相融中合成了一朵七色奇花,静静地落在他的掌心。
今兮奔向风饮言身畔:“‘梦里花’到手了。”
风饮言一脸错愕地看着今兮,没想到如此的水到渠成。
今兮解释道:“那洞主只怕是个‘伤心’之人,所以在‘感情之道’上有障碍,所以无法取得‘梦里花’。”
风饮言调笑道:“这么听起来,你倒是个上乘情种了?”
二人回到“逆沧海”洞天。
“你们果真不负所望!”弦月惊讶于今兮和风饮言真能完成这个任务,“以‘梦里花’为引,我便能炼制出所需的镇魂药物,也能控制住这病秧子的伤势了。”
“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吧。”风饮言不客气地向弦月伸出手。
弦月笑道:“自然自然,‘河天玉’愿双手奉上。只是我有一个建议,希望你们拿到那宝盒后,可以在我的洞天内开启。”
“这是何意?洞主想要这个宝盒?”风饮言疑惑道。
弦月解释道:“我并非贪图宝盒,只是这宝盒十分特殊,我洞天内的环境更利于其开启,以免损了宝物应有的灵气。”
“行,成交。”今兮和风饮言异口同声答应。
那“河天玉”大小不过数寸,形若一个蜷缩酣睡的婴儿,表面闪耀着蒙蒙玄青之色,其内有色彩各异的珠光隐动。
风饮言紧握“河天玉”,舒服受用的暖意在掌心绽开,并源源散入自身百骸,感觉自己进行了一场畅快的洗礼,不禁由衷赞叹:“真是奇物啊。感谢洞主慷慨!”
弦月手指前方道:“走出我这间石室后,一直朝南走,通过那里的传送法阵,可直接到达‘马蹄道’。早去早回,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
马蹄道,其实就是一处风沙满天的古老盆地,从远处看,宛若马蹄的形状。来往之人极容易迷失方向,失踪的更是不胜枚举。
“周遭风沙弥漫且岔路错综,风声中又混杂着野兽的叫嚣声,定是个猛兽毒虫盘踞之地。”今兮提醒道。
风饮言却不以为然,向着远方朗声呼道:“小哥在吗,我完成任务回来啦。这就是你需要的‘河天玉’。”
不久,风沙中现出一团拖影,猎户少年迎风而出,正是姜霁。
不拥有之前记忆的姜霁穿着一身短打,腰悬匕首身背弓箭,活脱脱的一名猎户,满脸皆是奔波后的土色。
“你竟然真的把‘河天玉’弄到手了?太棒了。为了表示庆贺,我把今天猎杀的和牛给烹了,给你们来个全牛宴补补。”姜霁浑身充满干劲。
三人在风沙中穿行,不久便来到了一栋简陋的木屋前,周遭用兽皮树皮等打满了补丁,结构虽然简单却能够有效防风。
今兮二人急忙坐在屋内的火堆旁,很快便觉得暖和起来。而在内屋,一名娇弱可人的女孩躺在厚实的草榻上,正是惜泠。
风饮言走上前去,伸手感受了下惜泠额头的温度:“发汗了,那么多天的高烧终于能够退下来啦。”不言而喻,惜泠就是她口中那个冻伤筋骨的女孩了。
于是,风饮言急忙将“河天玉”塞在惜泠冻到发红的手中,顿时荡漾起阵阵波纹,久违的暖意如流,丝丝汇入其筋骨。惜泠紧皱的眉宇终于松弛下来,闷哼一声后呼出一口白气,终于将寒毒之质排出体外。
“看来已有好转,不过还得观察一阵子。”姜霁说着,已转身出屋,去查看自己煲的鹿肉汤去了。
看着惜泠,今兮心中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来。
就这样过了一天。
正午时分,相对是气温最适宜的时候,惜泠悠悠醒来。或许是昏迷较久,醒来后两眼发懵,挣扎起身时,又被一身的酸痛压倒,躺在榻上急促喘气。
今兮见惜泠醒来,上前热情道:“你终于醒啦,不要心急,你还需要静养。”
惜泠看起来非常胆小,被今兮的热情吓得连连后退至墙角。
风饮言正好进屋看到了这一幕,哈哈笑道:“今兮,瞧你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咱们惜泠腼腆得很,可经不起你这样。”
“饮言姐姐?”当初正是风饮言将坠落于冰河的惜泠救出,对她自然亲切。听风饮言的话,才知道今兮并非恶人,这才给予尴尬一笑。
此时,姜霁走进屋来,清了清嗓子道:“两位,既然惜泠妹子已经醒了,我们也该去取那个‘神秘宝盒’了吧。”
“哪里有神秘宝盒?可否带上我?”惜泠来了兴致。
“我们此行不是闹着玩的,你身体还虚,跟着是个累赘。”姜霁讲话出奇地直白。
惜泠却看向今兮这边,惊吓过后对他产生了一丝奇妙的亲切:“如有危险,你们保护我不就成了。就当是吓到我的补偿,如何?”
还不待姜霁反驳,今兮已是满口答应。这顿时引来了风姜二人奇异的目光,屋子里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最终还是风饮言道:“念在你还有些用的份上,允许你再跟我一次。至于惜泠妹子,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安全,那就也一并带着吧。”
惜泠欢呼雀跃,姜霁沉默掩面。
又过了三日,惜泠整体状况趋于平和,四人出发。
众人继续向马蹄道的更上方行进,不久便深入一片密林中,周遭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嚣声,令人听了心中厌烦无比。
“这里一带只怕野兽不少,甚至会遭遇成群的野兽围攻,我们一定不能走散。”姜霁不住观察四周,带头走在最前方,“眼前的主路只有一条,在灌木丛深处应该有一座洞穴,那里便是我们的目标。”
随着逐渐地深入,阵阵阴风吹得人直打激灵,连树叶婆娑声都不再悦耳。忽闻上方一声呼啸传来,后看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赫然是一头吊睛白额虎,一步步徐徐向他们靠近,露出獠牙时,令周遭愈发阴森。
“交给我!”姜霁一马当先,疾奔间抽出腰间匕首。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已跃至其头顶上方,匕首疾挥刀罡泼洒,顿时密密麻麻地向着对方倾盆而下。巨虎还以咆哮,无惧姜霁的刀罡如雨,弹跳间直扑对方。
双方以快打快,拼得就是气力和勇气,姜霁的速度竟比巨虎还要快上一些,每次都能恰如其缝地躲过巨虎的各种搏杀,并在合适的时机斩出匕首,在对方身上破开一条又一条创口,鲜血泊泊而出,不久对方已血染全躯。
巨虎在重伤中愈发狂怒,整个身躯疾旋成一道卷裂一切的飓风,欲将姜霁绞杀其中。姜霁付之冷笑,他再次手提匕首贴身肉搏,在一个巧妙的角度,直接切入了对方的风暴圈中,匕首脱手而出,直取虎心。
吊睛白额虎惨然倒地,不再动弹。
随后,不知从何处倏地袭来三头强硕黑狼,探出狼爪直袭姜霁后背。
“小心背后!”今兮出声惊呼,顿将黑狼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自己成了对方的新猎物。
情急之下,今兮只能双臂格挡。三头黑狼恶狠狠地扑至,今兮的体内突然暴起一声冷晦的龙啸,顿将三头灵狼疯狂吸噬,最终都化成了一具具干瘪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