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万万没想到,神秘裂缝内的蛇影竟是多年前失踪无迹的童小桐!
此时,今兮又回想起了刚才在裂缝外,以“空痕意念”攻击蛇影,顺利将其收缚的情景。
一定是童小桐认出了自己的功法,出现了迟疑,才会着了自己的道。
想到自己这一击很有可能会要了童小桐的命,今兮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今兮看着童小桐虚弱的样子,心疼地问道。
童小桐似乎许久未说过话,仍然有些结巴:“当……当年我被……族内关押……折磨,岂料激发……出了我体……内一股……奇异的……能量,化身……为一条可……可怕的……巨蛇,甚至……一度……失……去理……智。”
这下今兮立刻回想起了当年在“行书巷”,当时正在协助点苍小雨镇压“琉璃塔”内的邪祟,岂料事成之后,门内惊现一条“天衣篁蛇”,后被墨攻击退(见卷一第一百六十七回)。
“我真是愚蠢,竟想不到这‘天衣篁蛇’就是你。”今兮潸然泪下。
童小桐的口齿渐渐清晰顺溜:“之后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四处劫掠……杀戮。有一次,我不慎……震碎了一处空间,坠入了一个黑暗的陌生世界。在那里,都是邪气煞腾的……黑暗生灵,我饱受他们的欺凌,并被黑暗的力量……不断侵蚀。直至有一天,我终于找到……机会击杀了他们的一个首领,这才得以从那个世界里逃脱……出来。”
今兮知道童小桐所说的那个世界,应该就是“阴宿”中的某个邪恶之地。
她逃脱出来后,便带着一身的黑暗力量在“阳宿”作乱,这才上演了两大宗师联手与之对打的一幕。
童小桐继续凄然道:“后来我遇上了两位超级高手,最终受伤逃走,但他们已布下天罗地网抓我。无奈之下,我只能强行破坏地脉,躲入了此处的地底深处。”
姜霁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概,道:“所以,你便是那个作乱的魔物!”
“姜小哥且慢。”今兮向姜霁解释了有关童小桐的情况,以及“天衣篁蛇”属于龙种,而不是祸害世间的妖类。
岂料姜霁并没有把今兮的话听进去,继续道:“今兮,你为什么会和这样的妖女有瓜葛?难道姐姐对你不够好吗?竟要沾染这样的荤腥!”
身旁的叶知秋和樊会也机警起来,一脸质问的严肃模样看着今兮。
风间清柔也不示弱,挡在今兮身前。
今兮继续耐心地补充道:“小桐是我的朋友,她是因为遭遇了一些不公才变成这个样子,这并不是她的本性,我想救她出去。”
姜霁气极反笑道:“宗主命我们来此查探破坏地脉秩序的魔物,现在已经找到了,你却说要救她。你是想让我这样去回复宗主?”
“我可以去和叶宗主解释。”见姜霁如此固执强硬,今兮也不再退让。
姜霁已取出妖槊,向着地面重重一顿,道:“你还想和我动手吗?”
今兮早已不是之前戾气深重的钟离轩,自然不愿与好友再起冲突。
还不待他说些什么,童小桐缓缓离开今兮的怀抱,惨笑道:“这位小哥何必如此激动?即使你们都有心救我,也不可能将我带离这里的。”
“为什么?”今兮焦急道。
童小桐显得很累,重又躺回到榻上。
虽然此时的她虚弱已及,但拥有蛇躯的她所展现出的香艳足以令任何男子发狂,全身都散发着蛇类特有的魅惑力,风饮言和惜泠与她相比,只怕这方面远远不及。
“你们是否觉得这一带的花儿特别的奇异和繁盛。”童小桐吃力地扭动了一下腰肢,微光下亦难掩惊艳的玲珑,只听她幽幽道,“这些花叫作‘斗姆’,是这片大陆最特别的精华产物,先天孕育着一种‘界力’。”
“斗姆?”今兮大吃一惊,“难怪这个大陆叫做‘斗姆沁水’。”
姜霁则吃惊更甚:“我只道‘斗姆’是某颗神秘的星辰,没想到竟然是一种奇花。”
童小桐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斗姆’确实是星辰,在寰宇中能囊括四方,支撑天道,孕育玄机,地位与‘紫薇星’相当。而这些叫作‘斗姆’的奇花,正是吸收其星力后盛放而成,便由此命名了。
“至于这座小亭阁,是在我潜入地下时,便被困在其中了。它是由‘斗姆奇花’的力量促成,看起来是一座亭阁的建筑,实际是受奇花界力影响而成的一种法界。我深受‘界力’束缚,无法离开此亭半分。”
“那我们……”姜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急忙向亭外走去。当行至门前时,眼前闪过一层层的耀目白光。待白光散尽,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亭中。
现在今兮五人也出不去了。
“妖女!”姜霁吃定了是童小桐从中作梗,于是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提槊刺向对方。
今兮的反应何其之快,立马便挡在童小桐身前,凭借“战鳞天衣”抵住了妖槊的力量,但在抓住槊尖的时候,整个手掌瞬间破皮迸血。
“你!”姜霁无奈收回妖槊。
风间清柔急忙上前为今兮包扎,并向姜霁投来挑衅的杀意。
见今兮为了自己负伤,还与多年好友冲突,童小桐愈发凄然,道:“今哥,小桐这些年来受尽苦楚,选择苟活只为再见你一面。现在已然心里满足,无所牵绊。我愿意以死来化解所有的纷扰。”
说着,手成细长龙爪,向着自己顶心插落。
“不要!”今兮奋不顾身地扑上,截住童小桐龙爪的一瞬,撞击出一层能量波纹,散至小亭边界时,整个空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姜霁看向波纹散开的终点位置,那里是一面看似普通的木墙,却在剧烈晃动之后出现了一个旋风光芒霍霍的传送法阵。
今兮兀自抓着童小桐的手,二人同时看向光华处,无尽清风向着他们吹拂过来。
“这个法阵是通往哪里?”今兮问道。
童小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没见过。”
今兮不禁喜上眉梢:“或许这便是转机所在。”
他想着,会否是自己刚才出手时,自己体内的“紫薇天心”之力惊动了“斗姆法界”的界力,并与之产生了共鸣,所以才阴差阳错地洞开了一个神秘法阵。
于是今兮向姜霁道:“姜小哥,如今我们都身陷困局,不如暂且搁下目前的分歧,先去法阵内探探出路如何?”
姜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毕竟是多年好友,即便之前存在冲突,此时在相视一笑下便将所有的矛盾淡然。
今兮又看向童小桐,道:“你不用担心,也别再做傻事,因为一切还有希望,等我回来。”
童小桐怔怔地看着今兮,含泪点头。
五人进入法阵后,在一条仿佛时空长廊的通道穿梭,各式璀璨星象环浮周遭。
当所有的星象按一定规则拼合一体,一扇耀目之门璀璨打开,另一个奇异世界向大家打开。
眼前又出现了一条狭窄蜿蜒的古老栈道,天穹泛着一种玄奥的紫色,星云连绵成一片瑰丽穹海。
更引人注目的,是满目不住交相移动的灰色石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只见每座石台之上都插有一件奇兵宝物,并受着专门封印的守护,彼此光芒交相辉映。
今兮看向最大的一座石台,上面刻着“斗姆洞天”四个字,内心不由称赞:“好名字,配得上如此灵气充盈之地!”
栈道并不长,众人不久便走到了尽头。眼前立着一座古老的洞窟,洞口充斥着一团不住疾旋的滂沱涡流。
今兮上前观察了一阵,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涡流看似是一团能量,实则是一道霸烈禁制,且具有活物的灵性,其属性极其复杂。”
姜霁见今兮又看向自己,顿时哭笑不得:“你不会还想让我去挑衅它吧?”
叶知秋主动请缨道:“师兄,让我和樊会来吧。”
“好啊。”姜霁笑道,“你们修炼的‘两极剑’当得上是宗门一绝,给师兄好好表现。”
叶知秋和樊会对视了一眼,随后祭出一黑一白两柄短剑,两团各走极端的剑气能量炸裂开来,随后交合成战栗的霹雳爆响。
随着二人一身熊芒大灿,手成玄奥剑诀,剑气如瀑暴走,带着暴动的强炎向着洞口轰击过去。
今兮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剑,叶知秋和樊会对于阴阳两极力量的控制极为精妙,在奥妙认知上甚至超越自己,这绝对是个学习的不二良机。
剑气冲向那禁制的一瞬,涡流竟诡异地内陷,随后疾旋之势狂增,将二人的滂沱剑气怒卷撕裂其中,并向外泼洒着暴乱强芒,其余人纷纷因经受不住而后退。
待气旋和强芒退散,只留下尘埃飞荡。再看那洞穴入口,那团涡流奔腾疾旋如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么如此?!”今兮思索之际,注意力开始转向上空的无数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