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说道:“赵其武最近……”
“那逼养的现在干快递呢!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了,虽然累点收入倒也不错。桀子,你他妈是真老了,开始抚今追昔了都。”
我不死心,又说道:“成吉思汗……”
“噢,红旗路那边是刚开一家成吉思汗涮肉,想吃了?改天咱们去!今晚先来我家!”
“不是,你忘了给我的邪米思干金币?”
“邪邪啥玩意儿?你怎么说话着三不着两的!昨晚没睡好,大早上发癔症?别忘了今晚过来,我先忙了!”
“凡见吾面者……”
“滚尼玛的蛋!”
我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愣了半天。
我又路过了博物馆。那扇大门早早就打开了,可以看到门内子母银杏古树粗大的根系。
“君童……”我脑海里掠过这两个字,马上逃也似的骑走了!
到了单位,我心神不定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啪”的一下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吓得差点把头缩到腔子里。
“你这小子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办公室主任看着我笑道,“上午去美国教会医院做个资源普查,拍几张照片。”
“什么?”我喊起来。
办公室的同事都抬起头来看我。
“什么什么!”主任很不高兴的瞪我一眼:“美国教会医院!鬼子楼!整天稀里糊涂的!”
我行走在鬼子楼的外墙,宛如游魂野鬼。“噩梦”里,晓军魁梧君童和我在此深陷天网四张格,被迫在时间长河里游荡,好似永无归期。如今我居然能逃出生天,真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哆哆嗦嗦拿着相机拍照,不出所料,无论肉眼还是拿取景框来看,都没什么所谓的“洋鬼子”之类。我还阳一般笑了起来,但内心深处却感到一丝难言的悲伤与怅惘。
在鬼子楼的围墙根上还是坐了几个算命的,懒懒的晒着太阳。我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直直地看着他。那人有些不自然地笑起来,说道:“来一卦?”
我弯下腰,贴近他,好像要透过他的墨镜看到他的内心。那人愈发局促,我突的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那人拿着两个大黑眼球惊恐的看着我:“城城管?”
我把眼镜甩到他的怀里,怒道:“他妈的,你不是瞎子戴什么狗屁墨镜!”骂骂咧咧的走了!
身后听那算命的嘟囔道:“个神经病儿!”
从那长梦里醒来已经过了好几天。
一切如常。
没有抱竹涧没有僵尸没有云山归真没有帝江没有四大魔僧没有黄帝没有岳飞……也没有妈妈。
空气清新,食物鲜美,人声鼎沸,一切都无虚妄。
我苦笑,这不就是自己之前一直希望过的生活吗?
那为何心中经常还是一阵阵的焦灼与痛苦?
又是一个晚上。
同学聚会之后,我打着酒嗝往家里走。脑海里还回响方才酒桌上那个同学腆着肚子和我说的话。
“喔,在办公室?那可真没什么油水!也就按时卖个废旧报纸换点零钱出去吃个饭,没多大意思!”
“草他妈的!”我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摇摇晃晃的走着,然后我又看到了前面的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