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报国之志升腾起
等朱乐黎神色舒缓后,林乐晏把窗帘打开一侧,让外头的阳光照林进来,“二妹妹路上奔波,可饿了?”
“大哥,莫要忙活了,我......”朱乐黎紧张地绞着帕子,欲言又止。
“我去取些糕点来,你先填填肚子,然后再慢慢跟大哥说,可好?”
“麻烦大哥了。”
“你是我亲妹妹,莫要说这话。”
林乐晏下了门,轻轻地合上房门。
“掌柜的,后厨可有糕点?”
“巧了,正巧有,”佟湘玉招招手,“大嘴,给林公子取些桂花糯米糕来。”
她有些担心地询问,“那姑娘脸色不太好看,要不要去请大夫。”
“那倒不必,忧思所致,大夫恐怕也没有办法,多谢掌柜的好意。”林乐晏端着盘子上了楼。
咚咚咚。
“请进。”
朱乐黎下意识的起身行礼,林乐晏连忙制止,“便只当是闲聊,何必拘礼。”
女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姿态挺拔,唯有眼中透露出几分茫然,似乎那些从未有过的迟疑忧虑不安,像一条越拉越长扭扯不断的尼龙绳缠绕着她。
“还记得太师府的大小姐吗?”
“我记得她叫宋知念,很是可爱的女孩,少时最爱缠着大哥你陪她放纸鸢。”
“是啊,”林乐晏捻起一个桂花糯米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口感让他不自觉扬起嘴角,“她去草原开辟商路了,说是要当这天下第一首富。”
朱乐黎微微蹙眉,“此路艰险,太师恐怕不会同意。”
“他总会同意的,知念有抱负有能力,也有这个机会去拼去闯,去任性一次,她所求为天下,但何尝不是为己,为自我实现。”
“你要人人都为国家鞠躬尽瘁而不求回报,那岂不是天方夜谭,我倒是希望人人先为己,但仍存天下。”
“人是天下人,天下却由人来共筑,我们身居高位,自当为黎民百姓谋出路,而我们亦不过芸芸众生之中的一粟,不必将自己困于道德的山巅之上,划地为囚亦是自缚。”
“有喜有忧有得有失有功有过才是常态,才是人。”
“不论我是谁,我做了什么,也不影响每次我任性的时候父亲骂我逆子然后再默默给我收拾烂摊子吧。”
“所以说,不管什么事,有哥在呢,再不济还有父亲兜底,你不必思虑太多。”
朱乐黎眉梢的忧愁淡了下去,添了几分轻松,“大哥,此事有些许复杂。”
“我听着呢。”
“大约是八月的事情了,我在寺外的江边遇到了一位男子,那人面容生得俊朗,打扮朴素,机缘巧合之下我们谈了几句,性格有几分古板,很是在乎规矩是否符合规范,有时会让我想起姑姑。”
“但他对政事颇有见解,虽是布衣平民,才学却不俗于世家子弟,只是固执得很,每有争议,常常争上半个时辰也不退步。”
“便心生几分欣赏,几番交谈下来便成了笔友,偶尔也会约着同游,不是单独见面,我的身边会带着几名随从,担心误了那公子名声。”
“只是后来......”
“后来我发现她不是他,大约半月前我发现她是位女子,在那之后我便再未赴约。”
林乐晏并没有第一时间表达观点,他接着问,“你缘何对她心生好感?”
朱乐黎思索一番,“起初是因为相貌,后来觉着她性情有趣,再后发现她不仅如此,更是才识过人,想着若能为国所用,定能有所建树,于是心生好感。”
“你所求为她样貌性情与才学,再加之日久生情,你心悦于她是希望能有所长远发展,你迈出了这一步,却囿于世俗不愿再进,却又不甘心止步于此。”
朱乐黎点点头,叹了口气,“大哥看得通透,我确实不知如何是好。”
“正反不过两条路,不退则进,不进则退。”
“当朋友会更稳妥些,”朱乐黎顿了顿,心头的结松了松,倒也没那么忧郁了,“她不知我身份,我亦不知她为女子,倒也相抵,待我回去后与她商讨一番再做定夺。”
“嗯,此事毕竟与你二人有关,沟通自然是一种良方。”
“若是能两全自是最好,不论如何我也会让她对朝廷留一个不错的印象,就算她不能成为助力也绝不能成为隐患。”这么想着,最后一口郁结之气也吐了出来,朱乐黎这才吃了第一口糕点。
“毕竟我最看中的是她的才华,以及她对国家可能产生的效益。”
这么说只当朋友的好处太多了,不会因私人感情耽误国事,况且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哪有事业来的令人心动。
“二妹妹让大哥也清明不少,感情是好,但代价太大,往往得不偿失。”
朱乐黎双眸明亮,充斥着热血与斗志,“我得尽快回京留住她,再为往后之事细细谋略。”
“那么我就不留你了。”
“届时可能还得借大哥的名号用用,权当狐假虎威了。”
“那二妹妹自然是最伶俐的那只,”见她恢复了往日沉静,精神头儿好了不少,林乐晏也放松下来,拱手送行,“一路顺风。”
朱乐黎笑着双手合抱,拱手行礼后纵马而去。
“小林啊,妹妹不住几天?”
白展堂拍拍他的肩膀,“大嘴啊,人家明显是高门贵女,你就别肖想了,听话昂。”
“那我也不差啊,也是个知名厨子。”
这......
虽然内在美也很重要,但这在朝廷大臣眼中,无异于公主犯了魔怔,自家妹妹和黄毛谈恋爱,纵是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门当户对并不是绝对,但是对夫妻恩爱还是有一定影响的,现实如此。
林乐晏委婉地表达拒绝,“大嘴,你......会遇到良配的,但不是今日。”
“对了,我出门几日,不必留饭了。”
“我与你同去。”许定一自然地接上。
林乐晏正欲点头,忽而想起此行的目的之一与他有关,“放心,我随身携带着武器,出门在外自会处处留心。”
“我隔三日便写一封信,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