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狭路相逢,必须先发制人
看着面前无意识地朝她倾下身体,眼里满是期盼和不安的陈今弛,余妙音的心一软。
她又想起了前世,她在黑伞中被陈今弛带回了家,陈今弛就是期盼和不安地在四处找她,想要看到她,想要跟她告别……
余妙音把心一横,“那我们在一起后,你能不能先保密?你知道的,我奶和我哥对你们姓陈的印象不好。”
陈今弛点头,“这个没问题。”
余奶奶对他跟自家孙子没区别,至于余哲,威逼利诱总有能成的。
“那我的对象陈今弛同志,以后请多多指教。”
余妙音彻底放弃挣扎,这么一套梦中情房放在她面前,她不好好珍惜的话,出了这个门她会分分钟后悔。
“我的爱人余妙音通知,以后请多多指教。”
陈今弛的嘴角翘起,伸手握住了余妙音的手。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确定关系是在澡池边。
两个手交握,余妙音随意地摇了两下,两人就快速松开了。
刚确定关系,两人都有些放不开,有些害羞。
余妙音看地:“那我先回去了。”
陈今弛看墙:“好,我送你。把橘子带上。”
余妙音走前面:“我的屋子太冷了,吃橘子更冷。”
陈今弛走后面:“成,那你明天来我这儿吃。”
两人说完就相对无言,视线一触又快速地挪开。
“那我走了呀。”
“嗯,我送你。”
陈今弛送了余妙音出门,只几步路就到了余家的门口。
“那那我进去了呀?”
“等一下。”陈今弛贪恋地望着余妙音,“你会不会一觉醒来后,就不认账了?”
余妙音瞪眼:“放屁,我余妙音敢作敢当,就算是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卖了,我也会认账的。”
陈今弛扶额,声音里透着小委屈:“完蛋了,我更担心你只认吃,不认我。”
余妙音不干了,手指头戳着陈今弛的胸口,“你摸摸良心,是你用吃的勾引我,现在又怪吃的?做人没你这么忘恩负义的!”
陈今弛一把握住了余妙音胡乱戳的手指头,将人困在了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她,他的小仙女。
余妙音身上山茶花的清新雅韵,让他又紧张又舒展。
“行行行,我回去就给那些橘子树草莓苗施肥,感谢它们的大恩大德。”
“乖”余妙音踮起脚摸了摸陈今弛的头顶,玩性大起:“种得好,下次赏你一个草莓。”
陈今弛宠溺地垂眸望着余妙音:“我不爱吃草莓,都留给你吃。”
余妙音狡黠一笑:“你会爱吃的。”
陈今弛暗暗咬牙,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两人腻歪了一阵后,陈今弛爬墙给余妙音开了院门,等她锁了门后才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等关上了自家的院门后,陈今弛后知后觉地激动地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又给橘子草莓施了肥。
这一通操作下来,身上有一股味儿。
一想到明天要见余妙音,他又兴致勃勃地去洗香香,才满意地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余奶奶才刚起,陈今弛就来拜年了。
“余奶奶,新年好。”
余奶奶没想到陈今弛这么早就来了,“新年好呀,阿弛。跟余奶奶进屋来拿红包。”
陈今弛收了个红包后,就要帮着余奶奶烧火。
余奶奶不肯,“哪能大年初一让你干活,好孩子好好歇着。要是大年初一就干活,这一年开头怕是都要烧火了。”
这话到了陈今弛眼里可就是好消息!
他要是能烧一年的火,那是不是预示着他今年能娶到小媳妇了?!
只有给小媳妇烧火,他才愿意呢。
陈今弛撸起袖子,“余奶奶,我不怕辛苦!让我来烧吧!”最好烧得猛猛的,日子才会红火!
如此想着,陈今弛干活更热切了,帮着余奶奶煮了粥,又烧了一锅热水等着余妙音起来可以用。
他陪着余奶奶吃完早饭后,才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自打十年运动结束后,陈家村就有大年初一给逝去的先人拜年。
到了陈家没一会儿,陈家大房也回来了。
一家子带着祭品和香火去了山上,一路上,陈大伯陈国泰热情地跟陈今弛和陈良宵搭话,“不得了,我两个侄子都是有前途的,我这个大伯以后可就等着沾光了……”
到了陈今弛父母的坟头,陈国泰又跟死去的二弟二弟妹唠:“阿弛现在有出息了,光造房子就造了三五千,改明儿说亲的都要从陈家排到村口了,说不定明年就给你们抱上大孙子了,你们也可以欣慰了……”
陈今弛将他爸坟头的草给拔了,点了三根香拜了拜:“爸妈,你们放心,我舅和我姨很照顾我,还给我造了房子……”我还有了个小媳妇,等她有空时带来给你瞧瞧。
陈今弛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完后,将香插上。
陈国泰压根就没觉得不自在,能让姨舅照顾,也是陈今弛的本事,说明他将人哄得好。
下山的时候,陈家人遇上了余家人。
狭路相逢,必须得先发制人!
余奶奶:“呸!真是晦气,年头就遇上了倒霉玩意儿!”
余哲更是将手里开路的棍子甩得呼呼响,“老祖宗估计都不想看到这种倒霉玩意儿,怎么可能会保佑这种倒霉玩意儿!”
余妙音刚想开口骂人,毕竟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
但是一抬头视线与陈今弛在空中触碰了一下,就迅速挪开了。算了,还是别在昨晚上刚交的对象面前大开杀戒了。
咳,她毕竟还是姑娘家。
而陈今弛心凉了半截,昨天还以为很好拿下余家人,今天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有陈良宵骗婚在前头,陈家在余家人的眼里几乎信用为零。
看来他求妻路,道阻且长呐。
陈良宵气得握紧了拳头,冲上去就要找余家人理论!“你们余家什么意思!一百块钱的聘礼都赔给你们了,你们还没完没了了!”
就被陈今弛眼疾手快地一把给推开了,“你一个骗婚的,还有脸叽叽歪歪!老子的名声都被你这种倒霉玩意儿拖累了。”
陈良宵临时出院后,一直忙着照顾陈曼曼,自己身体也没养好,那经得住陈今弛这么一推。
直接倒在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脸都被扎花了。
陈家人忙将陈良宵从树丛里捞起来,陈良宵一身狼狈,顶着余家人无情的嘲笑,黑着脸骂道。
“陈今弛,你他娘的是不是兄弟!你胳膊肘往外外拐也有个度!”
陈今弛一脚又将陈良宵踢回了灌木丛里。
“你跟我说兄弟?你他娘的要点逼脸!你把你女人送到我的屋子里来,你想过我是你兄弟?!”
陈今弛骂完,才意识到他讲脏话了!糟糕,在余妙音心中的印象分要扣了!
骂完就扭头看余妙音,余妙音翘着嘴角,偷偷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今弛心下大安,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将刚爬起来的陈良宵又给踢进了树丛里。
只要陈良宵爬起来,他就给踢进去。
余哲还在一旁阴阳怪气:“阿弛,你可别朝着人命根子踢,要不然你那新房子都不够他讹的。”
因为余家人和陈家人拦在半山腰上,村民们越堵越多。
听到余哲的话,纷纷大笑开了。
后来还是村领导来了,才将上山下山的人分开。
等回了陈家,陈国泰充当和事佬,见调解无效心里乐开了花。
他巴不得两个侄子不和,这样子要是有事情就只能指望他们大房。谁让他们大房人多呢,有事没事都用得上。
陈国泰的两个儿子在乔迁宴时就想住到陈今弛的新房子去,奈何上次没机会。这回为了巴结陈今弛更是没少踩陈良宵,说陈良宵骗婚,还讹人……坏了陈家人的名声。
“阿弛,你那房子不是有空屋吗?让我们住几天呗,我们初六就回矿场上了。”
陈今弛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不行。”
他媳妇都没住过,这些人怎么配。
“别那么小气嘛,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冷冷清清怪可怜的,我们带着老婆孩子给你热闹热闹啊。”
陈今弛不耐:“不行,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难不成你还金屋藏娇了?是哪个姑娘说出来,也让我们见一见。”
陈今弛眼神冷了下来,“非得要我把话说明白,你们才能听得懂?也行,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欢迎你们。”
陈国泰的两个儿子的脸都黑了,“陈今弛,我们怎么也算是你兄弟。”
陈良宵看着解气,“啧啧啧,上赶着巴结人家,人家不还是一点便宜也不让你们占?或许你们可以求求我,我可以分两间屋子给你们家里人住?”
陈国泰的两个儿子脸都绿了,要他们去求一个废物!还不如去死!
陈国泰听到自己儿子受辱,哪还记得要讨好两个侄子占便宜,气得大骂这个家容不下他们大房!
陈今弛懒得听,跟陈奶奶说了一声就先回家了。
他现在有自己的家,想走就走。
陈今弛看到余家大门紧锁,才回了自家睡觉。
昨晚上因为太兴奋,一夜未睡。
等他补了个觉起来,简华几人就来了。
“我刚看到你大伯他们一家子骑着自行车回矿场了,还逢人就说是侄子不做人,把他们家分出去后,连个过年落脚的地方都不给他们,以后这个陈家村他们是回不来了。”
“听说你爷爷奶奶都气倒了,陈曼曼挺着大肚子热了一点米饭糊弄了过去,做完饭就喊着肚子疼。”
陈今弛轻轻地应了一声,感慨道:“幸亏我搬出来了。”
要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上小媳妇。
简华几人跟着施工队学手艺,人都晒黑了不少。
天天困在工地里,他们都快闲出蛋疼来了,一碰头就想搞事情。
简华道:“我姐夫是隔壁县的,他们家有渔船!正月这几天都在家歇着,我们要不要出去捕鱼?”
陈今弛:“不去!大冬天的,我是疯了才出海。”
简华:“那平时人家要捕鱼,没船给咱们折腾啊。”
孙大海早想去捕鱼了,“哪年冬天阿弛不是猫冬,咱们叫阿哲一起去!这家伙一定会去的!”
果然,余哲来了后一听,十分感兴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让我妹妹准备点干粮!年前我妹给我写了一条年货清单,里面有不少海鲜的,可惜买回来的都是干货。”
陈今弛耳根一动:“不用准备干粮了,拐到国营饭店买些馒头包子足够了。再不济,供销社里还有饼干。”
简华惊喜:“阿弛,你又肯去了?”
陈今弛掩饰地轻咳了一声,“你们都去,我在家也无聊。”
简华原以为陈今弛只是换了个地方猫冬,各自回家准备东西就准备抄近路翻山去隔壁县。
余哲急吼吼地回家准备桶,又去找梁远借渔网和网兜。
余哲从陈今弛家的门口走后,陈今弛才晃悠到余家。
陈今弛刚想进门,就被余妙音给摆手挥出去了。
余奶奶正在厨房里忙活:“这些孩子也是胡闹,大过年的出海打鱼,不带干粮哪有吃的?这时候,鱼都要过年的吧……”
余妙音生怕余奶奶突然出来,挥手赶着陈今弛赶紧走,免得撞破了两人的奸情。
陈今弛站在院门口眼巴巴地瞅着余妙音,情绪低落,眼神失落。
余妙音心软,只能扬声道:“奶,我去隔壁陈二哥那儿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余奶奶应了,“看我,都忘了阿弛一个人,你快去瞧瞧。”
余妙音小跑了出了院门,狠狠地瞪了一眼陈今弛。
“还不快走,要是被我奶看到了就不好了。”那眼神黏黏糊糊的,他奶作为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破。
两人一进院门,陈今弛就反手将院门给锁上了。
余妙音念叨着让陈今弛注意安全,还招呼他多带几件厚衣服,带上雨鞋。“蓑衣什么的,你们可以找阿华哥的姐夫他们借,要不然背来背去太重了些……”
陈今弛享受地听着余妙音的念叨,“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吗?吃点橘子吧?”
余妙音被塞了一瓣橘子堵上了嘴,气鼓鼓地看着陈今弛。
陈今弛安抚道:“你说的我都懂,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着你给我张罗这些。我就是想出门前给你好好地告个别。”
听到“告别”二字,余妙音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今弛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了余妙音,“顺利的话,初三就回来了,最迟初六。阿哲说你想吃鱼,你想吃什么?”
余妙音想了想,“都喜欢,只要是海鲜,我就都喜欢。”
陈今弛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套羽绒服加上军大衣就都整理好了。
刚整理完,余哲就在敲门,“阿弛,我奶说我妹妹来帮你整东西了?她在吗?她做的那个方便面藏哪儿了?”
“我哥找我了,我得回去了。”
余妙音起身往外走,陈今弛在心里骂着余哲总坏事,无奈只能跟上。
陈今弛的手刚放在门栓上,余妙音踮起脚在他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
陈今弛指尖发颤,只感到自己的意识被那软糯的唇完全淹没,无法动,无法思考。
最后,他都不知道余妙音是怎么打开门走的,余哲还嘟囔着:“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余妙音生怕余哲立地察觉,忙领他回家去找方便面。
这方便面还是前些天躲着陈今弛时,无聊捣鼓的。
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后,几人闹闹哄哄地走了。
就陈今弛话少,还时不时地摸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