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给媳妇写信
王奇刚说完话,就被战北煊捂住了嘴。
可这一捂,也迟了。
边上的战友们纷纷“嗷”狼嚎般开始起哄。
战北煊脸色紧绷。
夏泽涛吃了一惊,又颇为惊喜地说道:“是啊,茉茉来京市那天晚上,我就是带她去吃的全聚德!原来那天北煊你也在啊?”
他心里也跟着惊喜:偷偷递小纸条?
这么说,战北煊也早就看上了他闺女了?
嘿嘿……
夏凉茉震惊地回头!
迎上战北煊尴尬的眸子,她又赶紧把小脑袋转了回来。
王奇皱着眉,意识到自己言多必失,示意战北煊放开他。
但是战北煊不但不放,还把他的嘴捂得更紧:“嗯,那天我也刚回来,跟外公还有王奇一起去吃的全聚德。字条就是感谢茉茉帮我们抓到了犯人。”
夏凉茉手心开始冒汗。
回想起父亲说过,郑外公是个很厉害的医者,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的病情。
她猛地想起那天回来的时候,她穿了一套校服,但是死刑犯的一滴血滴到她肩膀上,她就换了一件上衣,顺便把脸把手都洗了,而且当时她也没有化妆。
所以郑外公那天看见的是她的纯素颜。
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的病情。
她跟战北煊在火车上见过,战北煊已经因为死刑犯的事情,当时就对她敬礼鞠躬表达过感谢了。
再见面,他不可能一直对她谢来谢去。
所以他偷偷给她递纸条……
应该是……
郑外公看出她的病情,告诉了战北煊,战北煊这才提醒她!
想明白一整个事情的始末,夏凉茉觉得自己在战北煊面前就是个跳梁小丑。
在堂屋里,她说什么,村里算命的说她活不长。
他肯定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夏凉茉尴尬又懊恼地闭了闭眼。
她是如此自作聪明自欺欺人。
而他早已经看穿一切,却还要向她求婚,还小心翼翼帮助她守护着她可怜的自尊心,对她的伤疤绝口不提。
郑外公对她态度上的转变。
应该也是出自对战北煊的爱屋及乌吧。
“哈哈哈!”
夏泽涛乐不可支:“早知道你们也在,咱们就该拼个桌!”
他越想越高兴!
回头看了眼战北煊,才继续认真开车:“如果那会儿咱们一起吃了饭,没准那会儿就没战磊什么事儿了!哈哈哈!”
夏凉茉扶额:“爸,认真开车。”
战北煊没说话。
他静静凝视着夏凉茉的背影。
等到了车站。
夏泽涛非要买站台票送他们进去。
战北煊没让。
他看向夏凉茉:“我会给你写信。”
既然她说,她不知道他的地址。
那他就先给她写一封。
这样的话,她有了地址,应该就可以回信了吧?
夏凉茉不知道他的想法,心情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微微凌乱,她胡乱地点着头:“嗯。”
战北煊便领着战友们离开了。
夏泽涛见他们消失在人群里,笑呵呵地领着闺女就往回走。
刚出火车站,他看见一个邮局:“走!发电报去!”
车厢里。
战北煊打开钱包,看了眼夏凉茉的照片。
当火车缓缓始行,他也把钱包合上,抬眼看王奇:“给我拿纸笔。”
王奇以为他有什么报告要写,拿来平日里的工作小本跟钢笔。
战北煊眉头一皱:“没有信纸?”
“信纸?”王奇懵了:“首长,您要写信呀?”
战北煊:“对!”
王奇:“您给谁写信啊?”
战北煊:“我媳妇!”
王奇:“哦……啊?不是,首长,您什么时候有的媳妇?首长,首长您……”
“到底你是我首长,还是我是你首长?”
“……”
须臾。
等战北煊嘚瑟完结婚证跟钱包里夏凉茉的照片后,王奇他们几个人都震惊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战北煊趴在小桌前认认真真写起了信。
而王奇跟两位战友就在边上麻木地站着。
也不敢探头,也不敢多嘴,生怕打扰了战北煊对媳妇的思念。
眼看着战北煊这都写到第四页了,他们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卖午餐。
他们一看有饺子,就买了四盒。
三人给战北煊留了一盒放在他手边,就赶紧跑到边上,一边站着一边吃去了。
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议论
“咱们首长动作是不是太快了啊?第一天见面,第二天领证,第三天家属送站,这是什么龙卷风一样的速度啊?”
“我前年回老家相亲,跟我对象到现在还在处着,虽然是异地恋,但感情稳定,也还没结婚呢。”
“你们懂个屁!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既然这样,那直接结婚,不是更好?”
“但还是太快了啊……”
“呵呵,要是给我一个这么好看这么年轻这么智勇双全家里条件还这么好的小姑娘,我也能马上就定下来!你们没看见那姑娘爸爸的桑塔纳吗?普通人家有几个是买得起车的?”
“不过咱首长家里条件也不差啊,外公祖上是御医,爷爷祖上是太傅,都是名门世家!”
“得啦!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婚要我说结的就是对的!就是咱们部队那些眼馋首长的女军官们,可要伤心喽!”
他们声音极小,伴随着火车轰隆隆向前的声音,不会被人听到。
战北煊把信件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想说的话太多,只写了一小半,回部队以后接着写吧。
木棉村。
村里的村民刚好去邮局寄包裹,听说有老支书家里的电报,就奔来给老支书送信。
凉俊峰蹬着自行车就去了。
回来后,他喜笑颜开:“茉茉又来电报了,说是下午三点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在邮局等着,跟我们商量提前上京的事情。”
夏凉意开心地满院子边跑边喊:“外婆!娘!姐姐来电报了!姐姐说让咱们提前上京!”
凉秋月开心地掀开门帘走出来:“那感情好,咱们今天就把大白杀了炖了吧!”
夏凉意以为自己幻听了:“啥?”
这大白可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鹅啊!
哪儿能吃呢?
凉秋月指着那只大白鹅:“火车上又不给带家禽,现在不吃,留下来给旁人吃吗?”
“呜哇!”
夏凉意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伤心欲绝地哭起来。
凉俊峰心疼地走上前,刚要说些安抚外孙的话,就听闺女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哭?舍不得?那行啊,那今晚土豆炖老鹅你一口也别吃!”
“那不行!”
夏凉意忽然就止住了哭声,冒出一颗大大的鼻涕泡泡:“外公!我要吃!我也要吃!呜呜呜不能不给我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