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又戏耍我?
“这里不能隔绝天道法则吗?”
“不能啊!救命,你害死鹰了!”苍溟鹰的身体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桎梏住了,无法动弹,鹰脑袋上的羽毛瑟瑟发抖着。
这天雷有些不对劲,又猛又急!比之前劈凤六叔的那些雷还要凶。
无心越发觉得不对,飞身上去,徒手接下滚滚而来的雷电!
被异动引来的明郁宸,远远地就望见这一幕,心中莫名的慌张横冲直撞。
雷电中那道耀眼风姿,令他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摇曳。
心底下某些被深埋的东西,在他毫无觉察的那一刻悄然破土。
更多的是,胸腔里的怒火不知从何升起,一个闪身上前,雷霆却以更快的速度湮灭在她的手中。“你不要命了!连天道神罚都敢扛?”
无心被突然现身的人吼得有点儿懵,“我敢接,自然有把握的。”
“不知天高地厚!”他拎着人下去,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掀起袖衫,手上皮开肉绽,乌黑里夹杂着血水。
只一眼,他的眉头就皱紧了,“真脏。”随手挥来一团水流冲了上去。
无心痛得本能地缩手。
“别动!”
“痛啊!”大哥你这么用力,伤口都要二次创伤了。
“你不是有把握吗?还能伤成这样?”手指用力一捏,把她又扯回过来,拿了一瓶药粉,一股脑儿全往她手上的伤口处倒。
“嘶”手上的灼烧感直钻心窝子,无心疼得倒吸冷气,看清楚手上盖着的一层厚厚的药粉,气不打一处来,“这点小伤,你有必要给我用这个药吗?”
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了,至于用这么猛的药吗?
神级雨泽芍提炼的药粉,平常一指甲盖那么多就可以让仙者腐肉再生,他居然把整瓶都给她盖下去了!是想活生生把她疼死吗?
明郁宸丢掉空瓶子,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用这个药,怎么给你长脑子?”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上完药了,放开。”
他又拿出一条干净的白布,“不用包扎?”
无心夺过白布,“我自己可以,行了,你滚吧。”
“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在本尊的地盘。”
“没忘,记着呢,恕不远送。”
话落,明郁宸就不受控地被领域力量移出了湖中心。
他惊骇得忘记了反应,这人怎么会有自己领域的控制权?望着那女人狡黠得意的笑颜,脑袋有些发疼。
这边,无心把人弄走后,赶紧用灵泉水把手上的药粉全部冲洗干净,“这人真是心狠手黑,给我上这么烈的药。”
冲了好一会儿,才褪去了手上的灼烧感,不过手上的伤口确实也好了大半多。
方才还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苍溟鹰,这会儿又冒过头来,“你们两个真是暴殄天物,好歹也是三个灵脉矿换回来的疗伤药就这么浪费了。”
无心白了它一眼,拿了颗丹药服下,“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给你顶着,那男人也不会发神经。话说回来,给你下禁制的不会是天道吧?”
这回苍溟鹰不敢应话了,总有预感,不论说是与否,头顶都会落下危险。
无心伸手拍了拍鹰头,“确实有点弱了,把你关在这里突破是对的。”
苍溟鹰备受打击,一屁股坐在地上。
无心挥挥手,弄出了一大堆丹药,比苍溟鹰的身躯还要高出许多。
“这些丹药给你,够你突破吗?”
苍溟鹰一个激动,忽地变成一个小奶娃样子,奔向丹药堆。
猛地跑出来一个比小神龙还要小半个头的奶娃,无心震惊了!
敢情这个天天装大爷的,实则才这么小不丁!这得养到猴年马月才能长大?
她心念一动,在旁边凿了个大坑,把空间里的彩灵水移进去,把坑填满了。
拎起小小苍溟鹰就往水坑里丢。
等到明郁宸再回来时,看到无心闲坐在旁看苍溟鹰泡水,他心中一股无名火冒起。
不知羞!
那死鹰不是嫌自己化形模样不够威武霸气吗?连在他这个主人面前都不愿意化形,今日居然这么开心地在那个女人面前现身。
一抬手,一道力量把人从湖中心绑了过来。
一阵地旋天转后,两人四目相对。
“魔尊大人有何贵干?”
“不是饿吗?”
他拉过无心,一个晃眼,回到厅内。
满桌的鱼肉顿时叫她心中一暖,久违的香味。
正欲坐下大快朵颐,面前递来一方湿帕。
“把手擦干净了再吃。”
“……”深知他的德性,无心没有与他辩解,接过帕子,把刚刚用灵泉水泡洗过的手,又认认真真擦了一遍。
完了后,把帕子丢回给他。
他居然好脾气地拿起来叠好,放在旁边。
无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忖,这人不会是居心不良吧?
果真,她才刚吃了几口鱼,身旁的人就淡淡地问,“光吃鱼,你不觉得腻味吗?”
无心顺着他的话接,“是有点腻味,怎么?你还准备了饭菜吗?”
“饭菜没有,酒倒是有,要不要来一些?”他边说边满上酒,放到无心面前。
“这不大好吧,我不太会喝酒。万一酒后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冒犯了魔尊大人,岂不是……”
“不妨事。”
“你真不会杀人灭口?”
“……”明郁宸深深地看了眼她的脖颈,这么细,轻轻一捏就断了吧。
他收回目光,把酒拿了回去,“爱喝不喝。”
无心撇嘴,这人真没耐心。一把捞过他的手臂,就着他的手,把杯子里的酒喝了,然后十分干脆地推开他的手。
明郁宸看着手中空空的杯子,心湖乱了一片,面上淡定地放下烫手的杯子。
等到地上躺满酒坛,旁边的人才醉趴在桌上,此时,他的脸早已黑沉如墨,又被这个女人戏耍了。
又坐了好一会儿,见倒在桌上的人真的毫无动静。他无奈起身,把人抱去隔壁卧房。
看着榻上睡得安静的人,想到自己的目的,他手上运力凝了几分冰凉,探上她的额头。
醉意朦胧的无心瞬间清醒,睁眼看到靠近的人。
“现在吃饱喝足了,你可以和我说句真话吗?”
“嗯,你想听什么?”
“我们之前真的认识吗?”
无心点点头,“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说了,你可能不会信。”
“说说看。”
无心眨了眨眼,选了个初相识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嗯……我们上辈子认识的。上辈子你想当我爹,还不是亲生的那种?”
岂料,明郁宸一脸黑乎乎地问出,“后爹?”
这可把无心憋笑憋得肚子疼,后爹,脑洞可真大。不行了,她扯过盖在额上的手掌遮住脸上的笑意。
掌心传来睫毛颤动的痒意,瞬间袭遍全身,明郁宸眸光渐深,意识到这女人又在戏弄人,他抽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又戏耍本尊?”
“没有耍你,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骗你的话,天打雷劈。”嗯,反正我不怕雷劈。
“然后呢?”
“然后你走了。”
“我为什么走了?”
为什么?
无心的脑海中浮现起他忽然消失的那一幕,心间一紧,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覆上他的唇亲了亲,忽略他眸中的震惊,附在他发红的耳边轻声说着,“乖,别问了,我累了,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睡好觉了。”
恍惚中被带倒在榻上的明郁宸心情无比复杂,刚才那熟悉的柔软触感,仙魔潭下的那个女人是你吗?
他只记得那个女人身上有一个蝴蝶印记。
目光下移,落在她颈间的衣襟上,指尖刚挑开一点点衣襟,就被抓了个正着。
这丫头睡着了还这么警觉。他放下了一探究竟的念头。虽然不记得什么,但是有些感觉和味道,却惊人得熟悉。
视线再次落回她的眉眼上,努力在记忆中翻找着……
……
无心这一觉睡得很沉,一开始还好,熟睡后恍恍惚惚间似被梦魇缠住,梦里蝶蛊再出……
她惊坐起身,冷不丁地贴上坐在床榻边的人,吓了一跳,连忙退开,“抱歉。”
明郁宸拧干了手中的帕子,接着给她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冒犯了我,一句抱歉就了了吗?”
无心轻咳了下,小声嘀咕,“你自己说过不妨事。”
“我说的不妨事,是酒后。你现在已经酒醒了。”
看着逼近的人,要不是知道他不记事,真想一巴掌给他呼过去,“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明郁宸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斟酌了一番,还是提出了他心中的怀疑,“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只蝴蝶?”
“你怎么知道?!”无心惊得瞪大眼眸,想到梦里的画面,难道蝶蛊真的又吸食他的生命力?
忽然手上一痛,被他牢牢握住。
“真的是你?”
无心不知他这么大反应是什么意思,但是手腕上熟悉的撕裂感让她意识到某种可能,沉重的窒息感让她感觉不适,“你先放手。”
明郁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手上一片湿意,连忙卷起她的衣袖。没了衣袖的阻挡,血珠成串滴落,刺目极了。
“怎么又受伤了?”明郁宸身上的气压低得可怕。
无心神色也变得凝重,这才和他待一起一天时间就变成这样,看来在事情解决之前还是少碰面比较好,省得两年的罪白受了。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酒喝多了,旧疾复发而已。”
明郁宸不大信,但也没深究,手中凝力帮她疗伤,几道魔息覆上她的伤处。
可是没有预料中的伤口愈合,反而血水越流越急,而他身上的魔气也都不受控地被伤口抽取……
看到被魔气冲撞的无心,脸色越来越不好,明郁宸想也没想就打了几道法诀封住了自己的丹田。
但是他这一封住魔气,体内被压制着的毒,立马冒了上来。
无心被他的举动惊到了,“你疯了吧!身上毒素都侵入心脉了,还敢把修为都封了!”
“我看着是魔气冲撞了你……”
“我说了是旧疾,区区魔气伤不了我。不信你瞧好了。“她放下衣袖,运转心法,外面的魔气疯狂地卷入她的体内……
“我的身体特殊,什么力量都吸收得了。你赶紧解了封印,不然……”
“解不了,至少要三日后才能解开。”
此言一出,啪,似有根弦断了,无心心中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明郁宸我看你才没脑子吧!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做出这么蠢的事!你脑子是不是丢在下界没捡回来?”
他身上的毒,她早看出来了,只是太复杂了,光靠着观察和接触是不够的,才一直没有上手研制解毒方法。
她一把将人推倒在榻上,手指凝力飞快点住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将人定住了。剥开他的衣袍,手中灵力飞针迅速扎入他的心口处,针阵起,护住心脉先。
原本也在懊恼行动比脑子快的明郁宸,听到她提到“下界”二字,脑中隐隐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识海钝痛不已。
一道寒光晃过眼前,他看到举到胸前的匕首,“你要干什么?”
无心冷笑一下,“自然是给你一个痛快,省得你受毒气侵心痛苦难耐。”
“……”明郁宸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她,任由她采撷,毒血。
无心用瓷瓶装好毒血,处理好他胸前的伤口,才看向淡定非常的人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明郁宸懒懒地动了动唇,“所以你是从下界追上来杀我的吗?”
无心:“……”都这样了,还在套她的话。
起身出去研究毒血了,懒得理他。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的手……”
“我没事。”
……
经过一番研究,她发觉了件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明郁宸身上的毒,似乎和蝶蛊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她心中复杂,拿着临时调配的药剂过来找他。
“这个药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
他坐了起来,什么也没问,一口喝完药剂。
“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自小就有。”
与她所测不同,他说的只是其中一种,怕是不知体内不止一种毒。